“表姐,咱們還是出去走走罷,好好的‘百寶閣’,如今卻是烏煙瘴氣的,真叫個可惜,我看今日壽宴過後,這百寶閣說不得要大清理一次呢。”良辰卻是全然無視姜綺梅的怒氣,面含笑意徑自向趙子卿提議,便是對着趙子奕點頭示意,與同進退的福雅幾人走了出去。
留下徐姜二人面色鐵青,尤其那姜綺梅臉上更是精彩,握拳死死盯着良辰的背影,到底還是記得是在振威侯府,若動了手她自也落不了好。
良辰卻是懶得回頭去看,不願與這二人再繼續浪費口舌,說來說去又有什麼意思,若是瞧她不順眼,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她接着就是了。
這姜徐二人都是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人,方纔那般情形,只怕就算是她不開口,這兩人也依舊是恨得她死死的。
更何況她又如何能由着這兩人針對她的朋友和丫頭,自個兒卻是事不關己模樣?
既然對上,那便對上吧,她是不耐煩麻煩,卻不是怕麻煩,這兩人的厭惡她便是再不耐煩應付,如今也不會坐視不理了。
誰叫她不痛快,她自然也不會好性子由着人欺侮,狗咬人一口,人自然不能也咬狗一口,可人能做的多了,盡全力打狗,打到它再不敢亂吠爲止!
這般一耽擱,“百寶閣”自然沒心思再瞧了,時辰卻是還早,趙子卿這會兒倒是願意再回去她的院子了,想來想去,也只有她那裡確定不會遇到什麼人。
“不對,爲何是我們出來,明明是我們先進了‘百寶閣’,若說讓地方,也該是她們纔對帝寵一謀妃天下TXT下載。怎麼竟是我們退出來了?”福雅方纔沒落下風,因而很是高興,正暗自得意,隨即聽得幾人討論接下來去哪裡,立時皺了眉後知後覺道。
“別這樣,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良辰笑,隨口說道,這丫頭的性子倒是好鬥。
福雅聞言滿臉不可思議,直盯着良辰。就差不曾用手點着良辰額頭了,極爲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良辰你這是怎麼了,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竟還要讓着她們不成?她們那般爲難你,你還能忍?”
良辰笑:“你急什麼,我還不曾說完呢,一時的得意算得什麼,方纔咱們只不過仗着口齒靈便。實則對她們不痛不癢,依着我的意思,便就看她做的那些事,這樣刺她們幾句哪裡夠,不過是今日不想鬧開了罷了。”
福雅這才滿意一笑,也不與良辰爭辯了。知曉良辰並不是那濫好心之人便可,她可是見不得自個兒朋友軟弱可欺的樣子。
林婉茹卻是好奇問道:“對了,你還不曾說與那姜二小姐是怎麼回事。我瞧她並不認得你,怎麼聽得你卻對她印象這般不好,好似她做了對不起你之事一般?”
“這可說來話長了,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咱們還是去了表姐的院子再說罷。”良辰四處瞧瞧。雖周圍不曾有人,可一直以來的習慣。仍是叫她不願在這樣地方說話。
衆人便是暫時停了,待入了趙子卿的院子,由着丫頭們伺候着解了衣裳,奉上香茗及果子點心,這才舒舒服服坐下來說話。
有福雅心心念念催促着,良辰便是將姜綺梅去她酒樓大打出手之事說了,只另一頭是雲南王之女一事,良辰卻是先不曾說了。
想着這事如今怕是還要牽扯上姜大人,之所以福雅要聽,良辰便是說了,是因她想着凡事還是未雨綢繆的好,說不得有一日,這事還要藉助福雅的能力來幫忙。
福雅方纔還嚷着要與良辰做生意,如今哪裡聽得了姜綺梅去找事,於她而言,簡直就是找到她頭上了一樣,便是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豈有此理,我就說瞧她那般不順眼,原來竟是個品性這般低劣的,良辰你說的是,與她爭那口舌之快有什麼用,不就是背地裡使手段嗎?咱們便瞧瞧,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良辰聽得福雅這樣手舞足蹈,一副誓要與姜綺梅鬥到底的模樣,不由失笑,果真是隨了她那爹爹的性子,半點兒虧都不肯吃的。
這便是良辰方纔所想許是會要福雅幫忙之處,說來福雅極是幸運,除了有個極會賺銀子的孃親之外,還有個本朝任誰提起都會覺得很是特立獨行的爹爹。
江左江右身爲三哥精挑細選之後送來良辰身邊的暗衛,如今莫論是護着良辰安危,亦或是幫着蒐集良辰所要的消息,都是極爲稱職的,良辰因着對京中權貴了解太少,便是叫二人想法設法弄了極爲詳盡的消息來。
託那消息詳盡之福,如今京中所有數得上的人家,莫管是當下與蕭府有聯繫,亦或潛在可能產生聯繫的,其中利害關係她不說如數家珍也是差不多的。
是以良辰便是也知道福雅的家中境況,令她未曾想到的是,福雅的爹爹算是個特別的人。
官位不高,卻是娶了郡主,且算是皇上的信臣,不知那性子是自小養成還是如何,可真是什麼都敢說,朝堂上欣賞他的將他放在極高的位置,自也有那看他不順眼的,便是將他貶的一文不值。
然而這兩者無論是哪一種,卻都不敢輕易與他碰上,須知那是個極爲較真又死犟的人物,真要與誰對上了,便是不死不休的,偏生皇上那般信着,到最後總也是旁人倒黴他自在。
因着這緣故,莫管世人如何看待,他自全都不放在眼裡,照樣我行我素,皇上也依舊寵信。
倒是個少見的灑脫人物人漂江湖TXT下載。
“行了,這樣人還不值當咱們爲她勞神,跳樑小醜罷了,若是不喜,回頭叫她沒法蹦躂就是了,你若當真要做生意,只怕日後與她及她家中打交道的時候還不少呢。”將福雅性子與她那名聲在外的爹爹對比下,良辰笑,便是轉了話題,這徐姜二人怕是不會老實,先不急,且看着吧。
於趙子卿的院子裡笑談許久,先頭趙子卿並不知兩人要跟着良辰女扮男裝出府,及打算做生意一事,如今聽得,立時也是心動不已,直說這樣好事怎可落下她,自然是不肯錯過的。
幾人自是笑着允了,都是性子相投之人,自然都很是親近。
見得時辰差不多了,衆人這才起身去了福壽院。
下晌侯府請了戲班子過來唱戲,自然不是楚家班,然而也是京中極爲有名的瑞霞班,據聞那角兒也是響噹噹的,身段嗓子都不輸楚尋衣,只顏色上略遜一籌,名頭也不如楚尋衣響亮。
良辰對這些並不算得感興趣,只一心伴在外祖母身旁,聽得她講着哪一齣戲曾見得誰唱得好,又有哪一齣戲到底還是這角兒更爲出彩一些,倒也聽出點兒門道來。
良辰一心孝順疼愛她的外祖母,自不曾注意旁的,只不知這祖孫二人情深之時,又有多少人心思全不在看戲上,那琢磨着蕭九小姐到底何以與傳言相差這般大的,又有那徐姜之流,一雙眼恨不得能將良辰的後背盯出個洞來。
聽過戲用過晚飯,天色將晚之時,衆人才紛紛告辭,這熱鬧了一日的侯府也總算是清淨下來了。
侯府賀壽至晚間,待客人均都走了,良辰才隨着孃親及兄長拜別外祖母。
方回了蕭府,和婉郡主便是叫兒女們早些各自回了院子歇息。
這一日和婉郡主並着兩個兒子都充當了半個主人,幫着大舅母大表哥等人招呼來客,算來只有良辰得了清閒,只她今日分外得外祖母看重,哄得老人家極是開心,竟是成了衆人口中的功臣。
與孃親兄長分開,良辰自帶着丫頭們回了蘊閣,徐嬤嬤早命人備好了熱水,主僕幾人便是舒舒服服沐浴。
見得時辰還不算太晚,良辰便是叫來徐嬤嬤問問今日府裡可是有什麼動靜。
莫要看明着主子們都不在府裡,下人們心中也是有成算的,說不得還有主子的授意等等,若是有什麼事要做,豈不知覷着主子不在最是好時機了。
徐嬤嬤回說今兒個府裡並不曾有什麼事,各個院子都關着門極是安靜,只唯一聽得小丫頭說,七小姐院子裡的大丫頭書月身子越發不好,今兒個竟是開始胡言亂語了。
良辰回想,今兒個確實不見書月跟着,本不曾留意,如今想來,小姐出門哪裡有大丫頭不跟着的,卻原來是病了嗎?
“可知道都說些什麼?”良辰便是問道。
徐嬤嬤凝眉回憶:“說是這幾日都是糊里糊塗的,食不下咽,夜不安寢,七小姐早就叫她歇着養身子,說是本也有起色,可今日不知怎的,卻是越發嚴重了,口中直念着什麼不要找她,不關她的事,她不想死之類的,府裡小丫頭都說書月這是魘着了。”
良辰皺眉,書月竟是這般膽小嗎?
當日確實一副驚懼的神情,顯見得浣衣院那婆子的死叫她很是害怕,只這幾日都不曾有什麼事,爲何偏生就在今日病情厲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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