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當時還沒有跟着小姐出去東跑西跑,還沒有學會去處理後頭那麼多的事兒,而是一開始跟着學的時候,是以難免就是想得少了些,要是到了後頭的話,便是當真不會是那樣的,怕是也都能知道,小姐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所以在幾個丫頭着急的時候,其實良辰那時候便是已經是心裡頭有數了的,便是都知道,這樣的時候就是要看看丫頭們會怎麼說。
不過幾個丫頭性子那時候也還行,或者說還沒有跟着小姐出去跑過多少次,便是也還沒有那麼果決,是以雖說是當時還是有些個着急的,但是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的。
良辰就笑笑,這幾個丫頭也是還不習慣,等往後真的跟着處理事情久了,便是也要常獨自去處理很多事情的,便是當真是不講這些個當做是一回事兒了,只是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個不適應罷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當時的反應也是比着旁人要是好上許多了,至少是在那般的情形下,其實要是換了旁人,說不得就因着這是家裡頭小姐吩咐下來的事情,便是覺得這根本就是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哪裡還容得那些個掌櫃的那般的態度了,那分明就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了。
當然花錦等人是真的的不會這樣的,她們本來也就不是那種很是跋扈的人,便是從來也沒有那樣子做過的,無論是從前在蘊閣和蕭府裡頭極爲不受重視的時候。還是說跟着小姐後頭有人看重她們的時候,從來都是不會因着這些個事情就那般的。
這也是她們能夠讓良辰喜歡的其中一個原因了,良辰向來是不喜歡那些個太過張揚跋扈的人,便是從來不知道做人該是要低調些的好,不然的話,是很容易惹來旁人的看不上的。
而且還不只是如此,幾個丫頭回來的時候雖是有些個着急的,可是卻是並不會因此就顯得很是急躁。要知道她們是很將小姐的吩咐是放在心上的,說不得心裡頭就覺得着急了,覺得這是小姐交代下來的任務,怎麼可以沒有好好完成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時候,她們也沒有說在衝動之下自個兒先是做了什麼決定,無論是服軟或者還是強硬地不理那些人的意見,而是理智地先不去正面衝突,回來將這事兒告知了小姐。
可以說這纔是最爲聰明的舉動,因着良辰是剛剛纔開始接手生意上頭的事情。這賬目的改變其實可以說是接手以來最大的一個變動了,便是這個其實說來是極爲重要的。
也正是因此,良辰便是很是看重這些。那些個心懷鬼胎的掌櫃的也就罷了。而這些個有所不滿的,在良辰看來也是情有可原,不能因此就說他們的想法太過保守,要知道什麼東西那麼多年了,突然你一下子說想要改變,尤其是你還沒有展現出來能讓她們相信的實力來。可以想見自然是會遇到阻礙的。
可是良辰卻是也因此看到了這些個掌櫃的秉性正直,不然的話,若是當真是隻打算混吃等死而絲毫不替蕭家着想的話,誰會願意說這些話,得罪人不說。到頭來還落不下什麼好處,這樣的事兒憑什麼要做?
所以或者是在旁人看來。如果當家做主的是個跋扈的,這些個老掌櫃的說不得在她們的眼裡頭那就是倚老賣老了,畢竟很多人的想法裡頭,那就是要什麼都是聽話纔是最爲重要的,誰稀罕你事情那麼多,還不夠讓人覺得煩的。
可是良辰卻是能夠看到事情的另一面,便是覺得,這樣纔是對她們來說極爲好的,若是家裡頭的那些個幹活兒的人都是隻顧着埋頭幹活,或者是隻想着混吃等死,那這些個鋪子也別指望着能夠有太大的出息了。
她倒是希望這樣的人多一些,便是真的是帶着自個兒的想法給東家做事,對的就好好地幹,若是覺得不對的,就大膽地提出來,便是大家一起來看看,到底是行還是不行,最後再一起商討出來一個最好的可行的辦法來。
當然良辰不是隻想着他們能提出來就完了,提了是一回事,最爲重要的是要怎麼去解決,比如眼前這樣的事兒,做是一定要做的,後來人一直都是用着這樣的方法,當真是簡便又好用,自然不會到了這裡就變得不行了。
只是良辰也知道讓大家要就這麼接受是有一些難的,所以她在對這個有信心的同時,也是要想着到底是要怎麼去處理的。
不過其實想來這樣的事兒還真是不難處理的,便是隻要想着對症下藥就行了,這些人不是秉性正直嗎,他們其實不是故意要挑事兒,而是真的覺得這個是在亂弄,是不可行的,究其根源,還是因爲良辰沒有本事讓她們相信。
可是這一時半會兒的良辰也找不到什麼事情去向他們證明,要是等着她非得是找到了什麼事兒然後再跟他們來說的話,那指不定便是什麼都晚了,因着她是想從一開始就把這個賬目的問題都給弄利索了,便是不想要後頭再那麼麻煩了的。
“小姐,那咱們要如何做?”記得當時最爲着急的也是花錚,這丫頭從先前的性子就是最爲急躁的,只是好在她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是可以剋制的,要不良辰還真是不會那麼放心把事情交給她去辦的。
“他們既然不相信,那我讓他們相信不就得了。”良辰笑笑,便是自打聽了幾個丫頭回來說了這些個事情開始便是真的是沒有太過着急的,這本來也不是她覺得很是擔心的事情,只是因着想看看幾個丫頭到底是不是能夠沉得住氣,這纔沒有從一開始就說了的。
“可剛纔小姐不是說,咱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讓他們去相信的事兒?”花錦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說了那鋪子酒樓生意的往後都要改,只是咱們現在改的話,能否還來得及?”
說是問着能否還來得及,但是看幾個丫頭的表情不難看出來,她們心裡頭是覺得應該是來不及的,便是隻是沒有直接說出來,怕小姐也跟着着急而已,雖說看着小姐的樣子當真是不像是要着急的樣子的。
“現在咱們要去做那些個事情自然是來不及了,可咱們做什麼要捨近求遠呢,這不就是現成的事兒嗎?”良辰也是起了壞心思了,便是看着幾個丫頭着急,竟然是還開始賣起了關子。
果然又是花錚急得不得了,便是催着問道:“小姐說得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旁邊花鎔也是剛要開口,見得花錚問了,也就沒再說什麼,卻是一直盯着小姐等着答案,至於花錦和花釺兩人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既然他們不相信,那就讓他們相信,我還是這句話。”良辰這才笑着說道,“他們不是說這樣不行嗎?那既然他們那麼有把握,我也一樣有把握,倒不如就試試,看看到底是誰的法子可行,我還是當家的小姐,我有權利要求他們試一試,若是他們不敢也就算了,若是敢的話,那不妨就看看,到最後到底誰的法子更好一些,就不知道他們可敢一試?”
良辰說着就笑了,看着幾個丫頭臉上由迷惑慢慢變得明白,便是都露出有些驚喜的神色來。
“小姐是說,咱們用激將法?”花錦這樣性子的也是忍不住有些高興起來,便是當真是覺得,這法子可真是好。
“對,就是激將法。”良辰聽了就是點了點頭,笑道,“你們回頭就去跟他們說,就說是我說的,大家的想法各不同,我也不是那非要專斷獨行的人,既然如此,咱們不妨一試,以一個月爲期,十日內跟着你們將這些個法子都給學得熟練了,二十日正好到了月底盤賬的時候,到時候便是看看究竟是誰的法子好用,若是從前的那個好用,那我從此不再提這些,若是我的好用,他們就必然是要無條件聽我的都改用這個法子。”
這麼說良辰自然是有信心的,她這樣的法子從前用過了無數次,便是這會兒憑着記憶全部都整理下來了之後,也是覺得真的是記得差不多了,沒有什麼遺漏不說,她還爲此特意先整理了一本賬簿,確認是極爲好用的,這纔會想着要把這法子教給了丫頭們,然後是再慢慢地讓所有的掌櫃的等人都學會了,自此她的鋪子就都用了這樣的法子了。
而且真的說來,對這些個性子是如此的老掌櫃們,再沒有比激將法更好用的了,要知道他們若是當真是一心爲了鋪子爲了蕭家的話,那便是真的就是軟硬不吃了,可這樣的人其實他們心裡頭還是有一定的驕傲的,便是當真是覺得自個兒這樣做是好的是沒錯的,除非你能夠用事實證明他們那樣不對,那他們纔會信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