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離開的時候,一路上閉口不言,悶聲想着心事,身後的步凡也同樣不敢說話,剛纔離開的時候他看的清楚,九王爺的臉有多難看。
九王爺的雙手一直放在腿上,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耳邊再次傳來溫慕裳的話,心中一陣陣的刺痛。
他第一天在尚書府看見溫慕裳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子很聰慧,只是還是低估了她,她能看得懂自己的心思,也能想到故意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放棄。
他都能明白,溫慕裳只是想讓兩人看清楚各自的身份,不要做出越界的事情來。
只是溫慕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徹底擊碎了九王爺所有的驕傲。
“嘀…嘀…嘀…”
終於走過一條漫長而又空曠的街道,步凡推着九王爺回到了川王府,可是剛停下腳步,步凡就聽見一陣怪異之。
步凡頓時心神一震,急忙來到九王爺面前,卻看見他竟然已經昏死過去,嘴角全是血跡,血跡沿着嘴角一滴滴砸在九王爺手中的扳指上,驚心奪目!
“九爺!”
步凡暗叫不好,急忙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黑色瓷瓶,倒出一粒丹藥運氣給九王爺服下,然後也再顧不上別的,將九王爺整個抱起,一個疾步衝進川王府回到房間,將九王爺放在牀上之後,急忙傳來府上的太醫給九王爺診治。
然而做完這一切,步凡卻一點都沒有放鬆下來,已經很多年了,九王爺的病都沒有復發過,今日怎麼會如此突然……
步凡也顧不得是深夜,立刻傳信給了帝儒舟,不稍片刻果然看見帝儒舟匆匆趕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舊疾復發,到底出了什麼事?”帝儒舟衣衫凌亂了就闖了進來,看樣子也是剛睡下,一接到消息就慌了。
“裡面說。”步凡邊說邊拉着帝儒舟往裡面走,兩人來到內殿之後,府上的太醫已經下去熬藥了,只剩下管家在裡面守着九王爺。
九王爺雖然還在昏迷之中,但是口中依然止不住的嘔血,臉色已經如同金箔一樣,看起來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進宮稟報皇上,請太醫院太醫前來。”帝儒舟看了一眼,眉頭瞬間揪在一起,幾年前九王爺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發作,那一次是因爲他查到了當年的事情似乎跟太子有關,九王爺大受打擊,所以舊疾復發的。
今晚…
帝儒舟不再多想,急忙上前將九王爺扶了起來,雙手在他的胸前封住了幾處大穴,而後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九王爺的體內。
步凡回來之後,就看見帝儒舟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而九王爺已經止住了嘔血,只是依舊面無血色。
步凡看了一眼帝儒舟,心中頗有些擔心:“我來吧,你休息一會,不斷地輸送內力你會吃不消的。”
帝儒舟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步凡也沒有上前阻止,帝儒舟的本事有多大他自然清楚,又過了半個時辰,帝儒舟終於支撐不住了。
步凡急忙上前,接住了九王爺,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回頭將早就準備好的補藥端給帝儒舟喝,帝儒舟虛弱的接了過來,喝完之後還不等調息一下,就聽見府上一陣嘈雜之聲。
皇宮來人了!
“我先走,你好好照顧九爺,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帝儒舟剛從房間裡面的暗室離開,外面的人就已經來到了房間門口,川王府瞬間燈火通明。
“屬下參見丞相大人,太子殿下。”步凡一回身,看見進來的竟然是九王爺的外公洛丞相和太子殿下,急忙下跪行禮。
洛丞相一心掛念九王爺,根本沒有理他,倒是太子殿下開口讓他起身了。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牀上的景玉川,心中的疑心也放心了,起初還以爲景玉川是裝病,現在看來卻不像那麼回事。
“川兒!”洛丞相直接來到牀前,想要伸手去碰景玉川,卻被步凡搶先一步攔下了:“丞相大人,請恕罪,王爺他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不能亂動,還請丞相大人見諒。”
聽到步凡這麼說,洛丞相點頭示意自己不會亂來,步凡才退開一步。
“太醫,快宣太醫!”洛丞相這纔想起來讓身後的太醫們進來,太醫進來後,太子殿下拉着丞相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位置,只有步凡依舊站在牀前,守着九王爺。
景天寂站在一邊看着太醫們爲景玉川診治,腦海中不禁想起剛纔在皇宮裡面,當川王府上的下人來傳話時父皇頓時就慌了,他好一通安撫,說即刻動身來川王府才阻止了父皇,誰知道剛出皇宮就看見外公的馬車也匆匆的趕來了。
景天寂看着昏迷不醒的景玉川,心中微微泛起一絲酸楚。
太醫院的衆位太醫在川王府忙碌了一夜,才終於將九王爺身體中的氣流給壓制住了,但是九王爺依舊沒有醒過來。
清晨,洛丞相和太子殿下已經滿臉的倦意,卻強打着精神回宮覆命。
景皇一聽說景玉川的病情是因爲寒氣入體所致,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景皇一夜之間做了很多猜想,他多怕自己的兒子再一次遭人毒害。
景天寂突然雙腿一彎,對着景皇和洛丞相跪了下去,痛心的懺悔道:“回稟父皇,外公,九弟的事情兒臣難辭其咎,昨日九弟來看望兒臣,兒臣養傷這段日子甚是無聊,所以拉着九弟上街透氣,誰知道竟然連累了九弟,請父皇和外公責罰!”
景天寂說完,直接就向前伏了下去。
景皇和洛丞相聽到他的話,這才知道原來是因爲這樣,景皇還未說話,倒是洛丞相開口說道:“寂兒你也不用自責了,天氣有變也是意外,這件事情不怪你。”
景天寂聽到洛丞相的話微微動容,卻沒有起身。
洛丞相看了景皇一眼,看到景皇臉上明顯未消的怒氣,忍不住對着景皇暗暗搖了搖頭,景皇也知道洛丞相的心思,最終也只好嘆息一聲:“寂兒啊,起來吧,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
景天寂這才謝了恩起身,臉上依舊帶着濃濃的自責,心中卻越來越憤恨,剛纔景皇與外公的細微動作,他雖然沒有看見,但是也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