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的光輝初露,尚書府內一片喜氣洋洋,古色古香的白牆黑瓦上早已被一片紅色的喜布所代替。
竹心閣內,閨房銅鏡前,女子紅脣點降,粉黛胭脂一樣未少,只是那喜悅的眉目間多了一抹算計,一抹得意……
正在此時,柳氏推門而進,看到那正坐在銅鏡前的溫慕梨,眼中的驚歎便是沒有半分隱藏:“哎呀……我就說了,咱們的梨兒這容貌自然是勝過天仙的,等太子殿下看見了不知道要多疼惜呢……”
柳氏不住口的誇讚,溫慕梨的臉上更是多了一份喜悅,只是想到太子,臉上不禁升起一絲擔憂。
柳氏看到後隨即就看向了一旁的丫鬟“你們都下去吧。”
“是!”
丫鬟們離開之後,溫慕梨着急慌慌的從銅鏡前起了身,一手提着喜服朝着柳氏走了過去“娘,怎麼樣了?事情辦妥了嗎?祖母她可發現了?”
看着溫慕梨這般緊張的追問着,柳氏神秘的一笑,拉着溫慕梨的手連連安慰道:“既是牽扯到你的終身大事,娘怎麼敢有半分大意?你就安心在此打扮,等下蓋上喜帕,一路乘轎直接到太子府,什麼都不要去想。”
柳氏說完衝着溫慕梨溫柔一笑,接着說道:“你啊,今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太子妃便是了,溫慕裳那小蹄子,娘自是給她安排好了去處。”
原本心裡還帶着幾分不安的溫慕梨,聽着柳氏這一說,心裡自然安穩了,母親辦事她向來放心。
低頭看着一身喜服,溫慕梨臉上帶着猙獰的笑了起來:“哼,那賤蹄子竟然還妄想當太子妃?過了今天,我就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溫慕梨自恃狂妄的一聲冷哼,柳氏隨之一笑:“今日暫且不與她計較,往後咱們要一一找她算賬!”
房間內傳來陣陣得意的笑聲,在那一片紅暈的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今日是溫慕裳出嫁的日子,溫慕梨和柳氏已經密謀了多日,終於將溫慕裳暗中解決了。
而此時,就在尚書府外不遠處的一條小道上,一頂破舊的小嬌,兩個賊眉鼠眼的轎伕,一路擡着那轎子便朝着城郊外走去。
行色匆匆的步伐,加之左顧右盼的神色,不難看出那兩人此時的心慌。
而轎子內,一個女子神情自若,悠然自得,時不時還好心情的掀開了簾子瞧一瞧外面的景緻……
這三人一步一步的遠離了城內的那一片喧囂,直到來到了一處靜謐的地方,那兩個轎伕四下環顧了一週瞧着沒了人,這才緩緩的將轎子一把卸下了肩頭。
“嘿嘿,今兒個,真是撿了大便宜了……”
“就是,就是,咱哥兒倆誰先來?”
那前面的一個轎伕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後面的那一個轎伕急促的其話語打斷。
顯然,此刻他關注的並不是這個便宜是什麼,而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兒。
瞧着他這般着急慌慌的樣子,先前說話的那轎伕便是一個賊笑:“這可是尚書府的大小姐,竟然也能落到咱們手上,今兒個,咱哥倆就一起上了,這荒郊野外的,倒是越發的刺激了……”
那兩個轎伕說話間,滿臉賊笑的就朝着那轎子走去……
就在此時,那一席布簾的邊緣,緩緩的出現了一隻白玉小手,兩個轎伕腳步一頓,神情皆是一愣。
不是說這女子被人下藥了嗎?
那纖纖玉手緩緩的撩開了破舊的布簾,溫慕裳緩緩一彎腰,隨即就出了轎攆。
本就是對她的突然變化感到驚訝的轎伕,此刻,兩人竟是生生的驚呆了,倒不是礙於她爲什麼沒有被迷藥迷倒,而是驚訝尚書小姐爲何如此姿色平庸。
“哎喲,雖然長得普通了點,但畢竟是官宦小姐,也算是有福了,既然醒了,那咱哥倆倒是不用*了,正好來個痛快……”
隨着其中一個轎伕一聲蕩笑,一步上前,那架勢自是打算將溫慕裳牽扯住。
然而,轎伕一聲痛呼,叫的人心頭一震……
那伸向溫慕裳的雙手還未及沾上她衣角半分,人卻是早已被她一腳踹了出去,遠遠的飛落在地……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另一個轎伕自是一個壞笑就朝着溫慕裳衝了過去“哎呦?還是個烈妞兒?爺喜歡……”
看着另一個轎伕也朝着自己行來,溫慕裳一眼就瞟見了地上不遠處的一道木刺,冷聲一笑“既然是不怕死的,那本小姐就成全你……”
溫慕裳一步上前,那轎伕剛要回擊,就感覺到胸口間一陣疼痛,低頭不敢置信的看去,胸前已經一片血紅!
另一個轎伕瞧着眼下事情敗露了,隨即爬起來就往回跑!
溫慕裳不慌不忙的回頭,眼神微微一凜,不容質疑的說道:“既然敢冒死做這等骯髒事,就把命給我留下!”
溫慕裳擡手間輕輕揮去,手中的一道木刺帶着血色擲了出去,溫慕裳低頭看着左手上的鮮血,慢慢綻放出一個笑容,旖旎萬分……
原本那一心想着在這荒郊野外嘗試雲雨的兩個轎伕,頃刻盡雙雙斃命。
致死,也不知今日之事,究竟是何處敗露了。
瞥了一眼地上已經不再動彈的兩個人,溫慕裳輕蔑的移開了視線,環顧了一眼四周,眼看再沒有其他的暗裝,她迅速的離開了。
而此時尚書府外的街道上,早已是人滿人患,一條長龍直至太子府。
接親的隊伍一路聲勢浩大,再加之又是太子娶親,這自然是引得路人旁觀,尚書府內上至溫奇陌,下至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皆是一路隨着迎親的隊伍直至太子府。
而這人羣中,一個身材嬌小的人影,衣衫破碎的尾隨其後,卻是小心翼翼的沒讓任何人察覺,那沉靜在一片喜悅之中的柳氏和溫奇陌就更是不用說了……
一行人紛紛來至太子府,太子景天寂一身喜袍,胸前的那一朵盛開豔麗的喜花煞是搶眼,只是那眼角處微不可見的一絲蔑視,倒是與他今日的這一身打扮略顯得格格不入了。
娶溫慕裳爲妻,本就是爲了自己的目的,這樣的大喜之日,他雖然面帶喜色,卻是真的高興不起來。
下了馬之後,景天寂按照禮俗一把挑開了那喜轎的門簾,新娘子正身着大紅喜服,端莊典雅地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