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儒舟也是蹙着眉頭,不解的看着憐月。
“回稟王妃,主子,憐月願意嫁到尚書府,希望主子們不必再爲此煩心了。”憐月低着頭,沒有去看帝儒舟,擲地有聲的說了一句。
帝儒舟沒有深深鎖在一起,卻沒有說話。
帝慕裳也是一愣,看着憐月問道:“憐月,這件事情也怪我事先沒有弄清楚,我不知道你是二哥的屬下,否則也不會……方纔我聽二哥說起此事已經改了主意,你也不必委屈了。”
跪在地上的憐月,聽到此話,身體微微一顫,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看到帝慕裳滿臉溫和的笑容,一時間竟然有些懵了。
“真的嗎?”憐月下意識的呢喃。
帝慕裳見她這副樣子心中也覺得愧疚,本以爲她只是普通的女子,恰巧又是溫奇陌喜歡的人,就想着讓她嫁過去,一來可以擺脫風月場所,二來可以氣一氣柳氏。
現在看到憐月之後,帝慕裳不由得嘆息,看來這憐月姑娘對二哥是用情至深啊,可惜,二哥竟然不知道。
還是,裝作不知道?
想到這裡,帝慕裳不自覺的看了帝儒舟一眼,卻看見他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二哥,想什麼呢?”帝慕裳覺得好笑,喊了一句。
帝儒舟晃了一下神,看見兩人都在望着自己,將自己剛纔思索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在想,這一次的事情過後,溫奇陌對三小姐恐怕也不能完全相信了,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側妃這個二女兒,那就是明擺着站到了太子的陣營。”
帝慕裳認同的點了點頭,揚着笑臉說道:“煙兒腿好了以後我會幫她留心,早日給她指一門親事,不叫她回到尚書府受苦,至於尚書府要站在哪一方,日後也跟我和煙兒無關了。”
聽到帝慕裳的話,帝儒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他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帝慕裳沒有聽明白,可是跪在地上的憐月,聽懂了。
尚書府現在已經是太子的陣營,如果她嫁過去,就是在尚書府安插了一個內線,日後溫奇陌與太子有什麼密謀,她可以在其中傳話。
這就是帝儒舟的言外之意。
雖然他沒有明說出來,可是憐月聽明白了。
低着頭,憐月輕輕咬着嘴脣,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恢復了常色。
“回稟王妃,主子,憐月願意嫁到尚書府,爲主子做內線,日後尚書府和太子若有密謀,憐月也能及時掌握信息。”憐月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擡頭看着兩人。
帝慕裳聽到這話,睫毛輕輕顫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帝儒舟剛纔的話。
悄悄的看了帝儒舟一眼,卻見他沉默不語,並沒有反駁。
帝慕裳不禁蹙眉,她看得出來憐月的感情,只是……
她知道帝儒舟的情商很高,多年流連在衆女之中,怎麼會看不穿憐月的心思。
“憐月,你想清楚了嗎?”帝儒舟深深地看了憐月一眼,問道。
憐月擡起頭,面色平淡的看着帝儒舟,莞爾一笑:“是,主子,憐月想清楚了。”
帝儒舟斟酌了一下,看着她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這麼辦吧。”
帝慕裳聽着兩人的話,也不知道怎麼插嘴,看見帝儒舟轉過視線看着自己,擡頭看去。
“你也不用讓白晴放消息給溫慕梨了,她要是跟你回府再鬧一次,估計也要連累王府。”帝儒舟本來看着帝慕裳,眼神突然躍過她看了一眼她的身後。
帝慕裳感覺到他的視線,就知道就該是九王爺在那裡,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帝儒舟也沒有多留,帶着憐月就離開。
帝慕裳感受到身後的視線,餘光向側後方掃了一眼,卻沒有回頭,依舊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裡。
九王爺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會兒,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帝儒舟和憐月從王府離開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憐月幾次偷偷的看他,帝儒舟也故作不知的低着頭。
憐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回到摘月樓之後,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好半天。
直到顏玉香敲門進去,纔看見憐月靠在牀榻上無聲的垂着淚。
看到憐月這副模樣,顏玉香無奈的嘆息一聲,緩緩走了過來。
“憐月,他是我們的主子,你不該動了別的心思。”這麼多年,顏玉香看的很明白,也曾經多次隱晦的提醒過憐月,可是她還是一門心思撲了上去。
“玉娘……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早已經是不潔之身,根本不配喜歡主子,可我只是想靜靜的留在主子身邊,爲他做事,原不該有非分之想的,可偏偏……”
憐月說着,再次哽咽了起來,痛心的閉上了眼睛。
顏玉香搖頭,在憐月的身邊坐下,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勸道:“你既然喜歡主子,那就儘自己的能力去幫助主子,如今主子跟在九王爺身邊,大業未成,主子必不會考慮兒女之事,若是你有心,那就不要放棄,相信終有一天主子能看到你的好。”
聽到顏玉香的話,憐月突然睜開眼睛,略帶不安的問道:“真的嗎?主子他只是……他現在只是沒有考慮兒女之事,所以……”
“不要去想那麼多,盡你最大的努力做好主子交待的事情,其他的猜想都放一放,待到功成之日,再去了卻自己的心願。”顏玉香拿起娟帕,小心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柔聲的勸慰着。
顏玉香年長憐月幾歲,很多事情看的比她明白,也很會安慰人心,幾句話下來,憐月已經穩定了情緒,也決心要嫁入尚書府,一心站在帝儒舟的身後,爲他做好一切。
憐月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眼神眨了眨,想到方纔溫慕梨來摘月樓大鬧的事情,心中突然有了計較。
“玉娘,勞煩你……”憐月貼在顏玉香的耳測,輕聲的囑咐着。
顏玉香聽到她的話,先是略感驚訝,之後慢慢綻放出一個笑容,搖頭道:“怪不得主子總是誇你冰雪聰明,這麼快就想到要報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