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景天寂發怒的時候,鐵風從外邊回來了。
“殿下,雪宗主來了。”
景天寂神情驟然一緊,他中午才讓鐵風傳信出去,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雪心辭就回來了?
鐵風看見景天寂疑惑,急忙解釋道:“據雪宗主說,她拿到了南荒少主的迴音,所以回來覆命,在半路上正好受到了屬下的傳信,所以加快路程趕回來了。”
“請她進來。”景天寂靜了靜心,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鐵風出去後,不一會兒領着一位女子走了進來,只見女子身穿一襲黑色紗裙,紗裙很是簡單,沒有一絲一毫的點綴,只在腰間用一根琉璃帶豎着。
女子的臉上帶着一層黑色的輕紗,滿頭的青絲向男子一般高高的豎起,露出了白皙的額頭,幾縷碎髮俏皮的躺在額上。
“殿下。”
雪心辭進來後,微微點頭對着景天寂示意,算是行禮。
景天寂也不在乎她的行爲,笑着點了點頭:“回來了,南荒少主怎麼說?”
“他說不會干涉殿下做任何事情,朝中之事與他無關,還請殿下不要再去騷擾他。”雪心辭沒有廢話,也不懂得婉轉,原話複述了一遍。
景天寂原以爲雪心辭會帶來什麼好消息,沒想到竟然又是被拒絕。
“心辭一直都待在南荒嗎?”景天寂看了雪心辭一眼,突然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因爲碧落宗有一個屬下是南荒城內的人,所以我在那裡停留了半個月,南荒少主知道之後便派人前來傳話。”雪心辭依舊面色冰冷,沒有一絲情緒。
“可知道西北的戰事?”景天寂接着試探。
雪心辭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悅:“聽說九王爺大破匈奴,凱旋而歸。”
“是啊,若不是西北候前去支援,只怕也不能這麼快就打了勝仗,心辭知道西北候嗎?”景天寂狀似無意的惋惜了一句,輕擡眼皮看了她一眼。
“時間,姓名。”雪心辭以爲景天寂這個意思,是要自己幫他除掉西北候,習慣性的問了出來。
景天寂微微一愣,忍不住挑眉,他是知道雪心辭的習慣的,她這幅雷厲風行的習慣到沒有一絲的做作。
“心辭誤會了,本宮不是那個意思,時間爺不早了,心辭先下去休息吧,本宮還有些事情要你去做,你先不要離京。”
“是。”雪心辭輕聲答應着,轉身就走。
景天寂盯着雪心辭的背影看了半天,突然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閉着眼睛問道:“鐵風,你覺得心辭她會背叛本宮嗎?”
鐵風沒有立刻回答,在心中小心斟酌了一下才緩聲道:“殿下,您應該最瞭解雪宗主,她向來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心思,而且方纔她的話也確實沒有錯漏可尋,是不是西北候那裡出了岔子?”
景天寂也暗暗的點頭,其實他也不願意相信是雪心辭背叛了自己。
“明日請伊元慶和心辭一起到府上,本宮要讓他們當面對質。”
事情重大,他不能不小心謹慎,如今伊元慶已經入京卻不進宮覲見,已經是大罪。
等來日九王爺率領大軍回京之後,還不知道會向皇上怎麼闡述,到時候他要不要保住西北候這個棋子?
景天寂心中煩悶,一想到今日看見帝慕裳那副憧憬眷戀的小女人姿態,他只覺得心中一團火噌的一下冒了上來。
他百般勸說,軟的硬的招數都用盡了,帝慕裳就是不肯妥協,看來她真的已經鐵了心要跟着九王爺了。
帝國公府這盤棋,算是毀了。
景天寂頭疼的垂眸,雙手暗捏着太陽穴,不住地想着日後的處境。
突然,一張嬌俏爽朗的容顏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景天寂突然睜開了眼睛,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緊接着笑了起來。
想到之後要做的事情,景天寂突然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個錦盒,在手中把玩了幾下之後,突然起身朝着內院走去。
溫慕梨已經沐浴完,此刻正躺在榻上休息,雙眼盯着牀幔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聽到房間外一陣腳步聲,溫慕梨緩緩的睜開眼睛,剛坐起身子就看見景天寂小菏澤走了進來。
“殿下…”
溫慕梨看見景天寂,雙眼突然一喜,可是下一秒卻黯淡無光的垂下了頭。
“梨兒這是怎麼了?不高興?”景天寂看到她這樣子,好脾氣的上前低聲哄着。
“梨兒沒有。”溫慕梨垂着頭,默默的說了一句。
自從那日帝儒舟從大牢出來之後,景天寂就再也沒有來過她的房間,晚上不是睡在書房就是在偏殿裡面,兩人之間的話也少了很多,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景天寂根本就不理會她。
溫慕梨知道,自己是失寵了,因爲她已經不會生育了。
今日沒想到景天寂能來找自己,還這樣溫柔的哄着自己,已經很久了,她沒有聽到景天寂如此溫柔的聲音,垂着頭的溫慕梨,眼中突然涌出了淚水,滴滴掉落在牀榻上。
景天寂看到她這樣傷心,也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確實是冷落了她,心中也很是不忍,畢竟他也曾經真的喜歡過溫慕梨:“梨兒,別哭了,是本宮不好,本宮這段時間太忙了,政務纏身所以沒有時間來陪你,你看……”
景天寂說着,將錦盒打開拿出玉佩來放到溫慕梨的手中。
“本宮今日將這枚代表太子身份的玉佩贈與你,別哭了,都是本宮的錯。”
溫慕梨原本低着頭,突然被景天寂抓住了手,在聽到他的話心突然顫抖了一下,緩緩的擡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着他,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今日,是他親自帶着自己去的川王府,他說的那番話自己也聽到了,難道他真的是爲了哄自己開心才特意拿回這枚玉佩嗎?
看到溫慕梨那雙帶着眼淚的眼眸,景天寂微微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心中暗暗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殿下…”溫慕梨哽咽的喊了一句,回身用力的抱着景天寂,將頭埋進了他的胸前,終於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
溫慕梨一直以爲,景天寂會這樣一直冷落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徹底將自己忘記了,沒想到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