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良久後,直到她已漸漸沒了呼吸,面‘色’比先前更加蒼白時,趙無極鬆開了手,卻像是碰到厭惡的東西一般狠狠擦了擦手:“送她回去,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他說完這話,再不管她是何姿態,轉過身走向蘇悅,將因是害怕而瑟瑟發抖的蘇悅攬入懷裡,朝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無極哥哥,爲什麼你對錦然姐姐那麼兇。”蘇悅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低低地傳了過來。
“她這般不去可愛,我怎會再有好臉給她!”趙無極語氣似有些不耐。
“有朝一日,你也會待我如她那般嗎?”蘇悅小心翼翼地語氣問道。
“你會每日見到我,就如同見到仇人那般嗎?”趙無極反問。
“不會,你待蘇悅是好的,蘇悅能感受到。”蘇悅略微羞澀的答道。
“那我怎會用對待李錦然的辦法對待你呢。”趙無極的聲音又輕柔,似是怕稍微重一些就會嚇到美人一般。
……
李錦然倚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氣,聽見他們的甜言蜜語,看着趙無極的手緊緊牽住蘇悅,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卻不想因是這個笑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她將手伸進面紗裡輕輕‘摸’了下刀傷,待手拿出來一看才知道,原來趙無極方纔將她推到牆壁上時用力過大,竟然使她的傷口再裂開來。她靠在牆上微微喘着氣,只覺這麼些天快要好起來的身子因爲這麼一鬧,反而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站在不遠處的劉守真見她身子搖搖晃晃似是隨時要倒在地上,猶豫再三還是向前走去,‘欲’要扶住她。李錦然忽的擡起頭,滿是憤怒地目光看向他,似是要將對趙無極的恨轉嫁到他的身上。他只好轉過頭去看劉守忠,劉守忠上前對李錦然拜了一拜,道:“小姐與二殿下關係匪淺,必然也明白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是聽命與主子,倘若主子的‘交’代我們沒完成,回來挨板子算是輕的,我們命賤值不得幾個錢,可都有心裡牽掛的人。二殿下心裡不舒爽,也會讓我們親人遭罪,小姐你不可憐我們的奴才命,可也得可憐可憐我們那些無辜的親人啊!如今二殿下又傷透了您的心,我們兄弟二人這就帶您離開?”
劉守忠說罷此話,李錦然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這哪裡是奴才會說的話。他分明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這劉守忠倒是個通透的人,看了這麼久的戲,居然也看出個大概來。沒錯,他猜到自己方纔與趙無極的鬧劇純粹是演戲,他以爲是隻是演給蘇悅看。趙無極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深意,明着暗着都在告訴蘇悅,想要做自己的正妃,必須要乖巧懂事、賢惠端莊。否則她面臨的下場便是此刻的自己。她想起蘇悅臨走時回眸看着自己的表情,那裡面有憐憫、有惋惜、而更多的是不解,她明白蘇悅不解的是爲何趙無極已是寵愛她倒了極致,自己卻毫不珍惜。當趙無極的手牽住蘇悅的手時,蘇悅眸子裡的神采奕奕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想到此她又笑了笑,趙無極想要的是江山,蘇悅想要的是正妃,如此說來,二人還真是有些般配。
等了半晌的劉守忠見李錦然並未有所動作,目光有些疑‘惑’,方纔他分明看出二殿下與李錦然二人不過是在蘇悅面前做戲,可讓李錦然離開是做戲之前二殿下就已下了命令的。想來李錦然也是明白的。他有意提醒李錦然該離開了,可李錦然卻不爲所動……正想要再勸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能在這府上笑的如此猖狂的人,除了趙文便不會再有別人!
聽見笑聲,李錦然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這隻狐狸可終於讓她等到了,不枉她做了這麼久的戲。她故意撇過頭不去看來者何人,將那映有血跡的面紗迎向趙文。
趙文見李錦然臉上的傷,嘖嘖道:“雖然你不及傾城傾國之‘色’,卻也算面容姣好,如今臉上有了這刀傷,想要嫁個如意郎,難啊難!”
李錦然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問道:“四殿下是如何得知我臉上的是刀傷?”她早知趙文在府上留意她的一舉一動,當日她被丫鬟行刺時趙無極將她救下後,她在昏‘迷’前的那一刻看見窗外有人影晃動,身形與趙文無異。或許趙文沒有想到,暗地觀察她會發現讓他意想不到的事,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哥居然也玩起了心計。
李錦然湊近他,在他耳邊輕聲道:“被大哥算計的滋味如何,比起被親兄弟算計這件事,我這刀傷倒是小題大做了。”
趙文皺了皺眉,似是不習慣將這些暗處的事兒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只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劉守真與劉守忠,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李錦然忽的轉過身,看向那二人諷刺道:“主子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奴才又是看不會臉‘色’的人,難怪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