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垣聽了趙天朗的話,只氣得臉色轉黑,當然,他本來就是黑麪神,再怎麼轉黑趙天朗也是看不出來的。趙天朗還裝着很無邪的樣子問道:“傅大哥,小嫂子多個金蘭之交,難道你不高興麼?”
傅城垣氣得提起拳頭便要砸向趙天朗,卻被趙天朗一句話生生阻了回來。趙天朗一絲懼意都沒有的笑着說道:“上回傅大哥在梅苑狂飲乾醋,把我的臉打腫了,九嫂很生氣。”
晉王妃,傅城垣的親姐姐,是傅城垣的死穴之一,他不在乎多揍趙天朗一次,可是他怕惹姐姐生氣,而趙天朗這小子又是能說會道的,回頭再着意的抹黑他,惹得晉王妃生氣,傅城垣可受不了。因此只能恨恨的將拳頭收了回去,沒好氣的說道:“誰要打你!”
趙天朗竊笑不已,他臉上的笑容直刺傅城垣的眼睛,傅城垣沒好氣的說道:“你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管着你的韓青瑤?”
趙天朗搖搖頭,正色說道:“傅大哥,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情。”
傅城垣不解的看向趙天朗,趙天朗繼續說道:“傅大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管着瑤瑤,我們男兒大丈夫,娶妻子不是爲了管着她,是爲了寵着她,給她幸福的。所以我不會管着瑤瑤,只要是瑤瑤高興,她想做什麼都行,我只會無條件的支持。”
傅城垣的雙眉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用一種陌生的審視的目光看向趙天朗,這個一直跟着他們兄弟們身後的小兄弟,不知何時已經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兒,有了自己成熟的思想,不再是他們的小跟屁蟲。
“子綱,你怎麼會這樣想?”趙天朗的思想很有些驚世駭俗的意思,傅城垣很吃驚的問。
趙天朗微微一笑道:“傅大哥,從前我並不懂這些,可是認識瑤瑤之後,我才慢慢體會到的。每當瑤瑤開心的笑,我的心就會覺得特別滿足,瑤瑤若是不開心,我的心也會緊緊揪起來,與其說是寵着妻子,還不如說是寵着自己的心,對我來說,愛瑤瑤,其實就是愛我自己。”
傅城垣微微搖頭,他娶了三任妻子,卻還沒有體會到這種感受,不過想到他的現任妻子孔琉玥,傅城垣的面部線條情不自禁的柔和起來,他的小妻子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左右他的心情,好象,趙天朗說的也有些道理,每當他看到孔琉玥臉上流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他的心裡也會涌出一種難言的滿足。
趙天朗見傅城垣沉思,決定再點他一下,便說道:“傅大哥,你說瑤瑤勾引小嫂子,可見在你心裡,小嫂子是你一個人的,你不允許任何人來搶,甚至是瑤瑤,小嫂子最好的好朋友。”
傅城垣一怔,他從前並不是個很會揣摩女人心思的男人,或者說,他不屑於去揣摩,可是自從娶了孔琉玥之後,他發現自己變得在乎,他很在乎孔琉玥,在乎她是不是真心的對自己笑,對自己好,是不是心裡只有自己一個,難道這就是趙天朗所說的愛?
漸漸的傅城垣想明白過來,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拍着趙天朗的肩膀說道:“子綱,你真的長成大人了!”
趙天朗搖頭笑道:“傅大哥,我早就是大人了!”
傅城垣點點頭,他忽然不想和趙天朗再說下去了,他想立刻回府,回到孔琉玥的身邊,用力的抱着她……想到孔琉玥的美好如同花兒一般在他身下綻放,傅城垣心跳加速血流加快,立刻說道:“子綱,時候不早了,我們各自回府吧。”
趙天朗先是一愣,然後瞭然的笑道:“好。”
趙天朗回到王府,剛回到自己的屋子,便見慶親王披着大氅拄着手杖站在他的院子裡,黑着一張老臉。
就算趙天朗再不喜歡慶親王,也不能改變慶親王是趙天朗親爹的事實,趙天朗只得上前躬身道:“父王怎麼來了?您身子可好些了?”
“逆子,既知道我病了,卻不在牀前服侍,整天瘋出去不着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王麼?”慶親王兜頭便罵,罵得趙天朗好心情一掃而光,他皺眉看着慶親王,搞不清楚他爲什麼大黑天裡站在自己的院子中。
“父王,兒子今天早上去佛堂向您請安,是您嫌兒子礙眼不好看,把兒子攆出佛堂的,爲了父王能心平氣和的養傷,兒子才遠遠的避開,剛好九哥有事約兒子,兒子便出去了,因怕父王看了兒子心裡不痛快,兒子纔沒敢過去回稟。”趙天朗三言兩語便將慶親王的責難化解,慶親王氣的直喘粗氣,只怒哼一聲轉身便走,也不說他這大晚上的跑到趙天朗的院子裡要做什麼。
趙天朗也沒問,只躬身道:“兒子恭送父王,父王走好。”
慶親王腳下一滯,便繼續走了。
趙天朗被慶親王這麼一鬧,便也不想回屋子了,只轉身去了安瀾園。自從王妃把佛堂移到安瀾園,她便也住在了安瀾園。
“天朗,你怎麼來了,道上黑,怎麼也不着個人打着燈籠照着。”王妃一聽說趙天朗來了,忙快步走出來,看到趙天朗只帶着四九從夜色中走來,便嗔怪的說道。
趙天朗快走幾步上前攬了王妃的肩膀笑道:“娘,有月亮照着,不黑,娘您怎麼還出來了,外頭冷,快進屋吧,兒子有話和您說呢。”慶親王妃笑着點頭,母子兩個親親熱熱的進了屋子。
在影影綽綽的花樹背後,慶親王爺一個人持着手杖站在陰影裡,看着趙天朗親熱的和王妃說話,不由喃喃道:“他從來沒這樣對我,他從來沒把我當做父親。”慶親王只一個人站在哪裡泛酸,卻也不去想想,他又何曾對趙天朗付出過一絲一毫的父愛,趙天朗從生下來到長到十八歲,他連抱都不曾抱過一下,這樣的父親,讓趙天朗怎麼可能親近的起來。
“王爺,回吧,夜風冷,您的身子纔好。”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響起在慶親王的耳畔,這人論身份,慶親王還得叫他一聲表舅,是慶親王生母的遠房表兄,他們兩人原有婚約,可是慶親王的生母卻被選入宮中做宮女,原說滿了二十五歲放出宮再成親的,可是慶親王的生母卻被先皇臨幸,有了慶親王,那位表兄傷心之下,竟然揮刀自宮,走了門路進入宮中,一直服侍着慶親王的生母,直到慶親王生母過世,他又服侍慶親王。後來他的年紀大了,慶親王便不讓他服侍,只按着母妃的遺願將他贍養起來。這位表舅在慶親王府的地位,可算得很微妙了。他一般不說什麼,可若是說上一兩句,慶親王也是能聽進去的。
“才叔,你也去歇着吧,我這就回去了。”慶親王有些無力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看了王妃和趙天朗母子相親的那一幕,慶親王總覺得心裡好象有些什麼在萌動,可那到底是什麼,慶親王自己也不清楚。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疲倦,慶親王回到了佛堂。聞裡佛堂裡積年焚香餘下的淡淡檀香氣息,慶親王還是不習慣的皺了皺眉頭,他聞慣了掬水院的香,一換了香氣,他真的很不習慣。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前幾日慶親王打發人去瞧柳側妃,讓人帶些香過來,柳側妃倒是讓人送了香過來,言道這就是柳側妃素日裡用的香,可是那香聞起來卻沒有平日裡慶親王聞慣了的甜絲絲的味道,慶親王只點了一回,便拋之一旁,再不肯點了。
慶親王心緒不佳,胡亂歇下了,可他的腦子裡卻總是來回來去的播放王妃和趙天朗母子相親的情形,那溫馨的畫面讓慶親王無法安枕。慶親王索性翻身坐了起來,沉聲說道:“更衣,本王要去安瀾園。”
在外間上夜的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一個小廝立刻溜出門,片刻之後就回來了,和另一個小廝一起進了裡間服侍慶親王仔細穿戴了,慶親王見這兩個小廝的行動比平日裡遲緩了許多,只沉聲怒道:“混帳東西,本王還沒睡實了,你們兩個卻先睡的人事不知!”
兩個小廝忙跪下認錯,慶親王心裡不耐煩,只吼道:“滾出去,叫兩個手腳利索的進來。”
如是折騰一通,等慶親王穿好了衣服出了小佛堂的門,已經是兩刻鐘過後了。慶親王也沒帶人,只一個人扶着手杖走去安瀾園。安瀾園到小佛堂也不算很遠,慢慢走,一盞茶的工夫便能走到。
慶親王爺剛看到安瀾園,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有一個嬤嬤大呼小叫的聲音,“王爺……王爺,不好了……”
慶親王爺一聽這聲音挺耳熟的,他知道這是柳側妃跟前的崔嬤嬤。便轉身沉聲喝道:“大呼小叫什麼,有話只管說話。”
崔嬤嬤奔到近前跪下,急慌慌的說道:“王爺,側妃娘娘正睡着,忽然大叫了一聲王爺,便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什麼?竟有這等事,走,快去掬水院。”慶親王一聽說柳側妃吐了血,立刻慌了神,也不想去安瀾園了,忙忙去了掬水院。
那崔嬤嬤叫喊的聲音很大,以至於將安瀾園裡正在說話的王妃和趙天朗都驚動了。王妃使人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下人便進來回了事情的原委。
王妃聽罷淡淡說道:“打發人聽着,若是掬水院要請太醫,便着人去請。”
趙天朗氣道:“那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
王妃淡淡笑道:“她無非是怕你父王與娘接近罷了,天朗,很不用生氣,事實上她還幫了孃的忙,省了孃的事,娘還不想應付你父王呢。”
趙天朗想說什麼,可又將話嚥了回去,只沉沉的點了點頭。王妃又笑道:“天朗,既然皇上已經決定讓你和青瑤提前成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估計這旨意會在朝賀的時候頒下來,到時候娘就可以替你操持起來了,孃的天朗終於要成親了,娘心裡真是歡喜極了。”
趙天朗有點兒抹不開面兒,只微紅了臉說道:“謝謝娘。”
王妃慈愛的笑道:“真是個傻孩子,跟娘還這麼外道。天朗,時候也不早了,今兒就在娘這裡歇着,今年冬天雪大,咱們家莊子上送年貨的估計明天才到,明天娘要支你的差呢。”
趙天朗立刻說道:“好,兒子任憑孃親調遣。”
慶親王妃和趙天朗說笑一回,各自歇了,整個安瀾園都安靜下來。可掬水院裡卻燈火通明,滿院子的人都被驚動了。
慶親王爺到了掬水院,進了柳側妃的屋子,撲鼻而來的,是他最熟悉最喜歡的淡淡甜香,往牀上一看,只見柳側妃雙目緊閉的躺在牀上,一把青絲散於雪脯之上,白嫩的胳膊搭在桃紅錦被的外頭,沒由來的,慶親王便覺得有股熱氣從下腹往上衝。
快步走到柳側妃的牀邊,慶親王柔聲喚道:“凝華……凝華……”
“嗯……王爺……王爺!王爺在哪裡?我莫不是做夢吧?王爺!”柳側妃先是如囈語一般的喃喃說道,然後再猛然張開眼睛,一看到慶親王,她便激動的猛的坐了起來,也不顧桃紅錦被滑下,露出她只穿着洋紅透繡鴛鴦薄紗寢衣的身子。
慶親王可是二十來天沒沾女色,一看到柳側妃這個樣子,他的眼神就變了,和每次歇在掬水院一樣,慶親王覺得柳側妃的身子對他有無比的吸引力,讓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二話不說欺身壓上柳側妃,也不顧服侍的丫鬟還在下頭,慶親王便將柳側妃的薄紗寢衣扯下,柳側妃如八爪魚一般纏上慶親王,梨花帶雨的哭道:“王爺,妾身終於見到您了……”柳側妃一邊嬌柔的哭訴,一邊不忘揮揮手,命丫環們退下。
慶親王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燒,必要狠狠的要了柳側妃,這股火都能平息。他也沒有心思去哄柳側妃,只將柳側妃的寢衣撕碎,將她翻了個個兒,扯開自己的衣堂……柳側妃忍不住嬌呼一聲,慶親王卻越發覺得有興致,弄了好一陣子才盡了興,翻身躺在牀上,一隻手在柳側妃的身上揉捏着,一邊懶洋洋的說道:“小妖精,是不是這二十幾日曠的狠了?想本王了也不用找那種藉口啊!”
柳側妃半趴在慶親王的胸口,嬌滴滴的說道:“王爺,人家哪有騙您啊,剛纔您沒來,人家的確忽然吐了一口血呢。”
慶親王看着柳側妃紅潤潤的臉,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本王卻是不信!”
柳側妃忙說道:“真的王爺,您不信就自己看去,這三更半夜的,被妾身吐血污了的衣裳還沒洗呢。不過說來也怪,妾身原本身子還不爽利,可是吐了這一口血,反而舒服了許多,睡覺也能睡安穩了。王爺,您才和妾身分開二十幾天,您就不相信妾身了,您……”
掬水院裡先是鬧騰了一通,慶親王爺來後,上房裡滅了燈,其他人也都睡下來了,也沒有用去連夜找太醫。可是到了第二天,慶親王爺本已經好的差不多的身子又病倒了。一大清早,神清氣爽的柳側妃發現慶親王爺忽然發起了高燒,嚇得她連忙叫人去請太醫。管家不敢擅自做主,便報到了安瀾園。
慶親王妃和趙天朗得報,慶親王妃倒沒有動氣,可是趙天朗卻氣的不行,只怒道:“有本事半夜私會,就自己去請太醫!”
慶親王妃皺眉不悅道:“天朗,不許胡說,快去請小華太醫。”
趙天朗悶悶的出了門,這大年關下的請人診病,總是不太吉利的。趙天朗要親自走一趟才能顯出他的誠意。
趙天朗走後,王妃帶人到了掬水院,因小華太醫有醫囑,要慶親王爺靜養,所以王妃得把慶親王爺接到小佛堂去,免得丟人現眼。
慶親王妃多少能猜出慶親王爲何突然病情加重,便冷着臉說道:“王爺也當珍重自己的身子纔是。”慶親王爺對上慶親王妃冷冷的臉,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了這二十年來頭一次的心虛感覺,只喃喃道:“本王知道。”
慶親王妃沒有理會慶親王爺,只轉身看着柳側妃,冷聲道:“柳氏,在王爺痊癒之前,你就在掬水院裡靜養吧,哪裡都不要去。”
柳側妃愣住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王妃竟然在這種時刻,當着王爺的面禁了她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