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閣閣主的現身,讓這一次的武林大會愈發的熱鬧起來!
身爲主辦人的沐陽山莊莊主,也是在得知她入住之後,立刻前來拜會!
沐陽山莊莊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精幹中年人,國字臉,瞧着非常的正氣。
“南華閣主大駕光臨,老夫不曾遠迎,實屬失禮,還請見諒!”木鎮林坐在左手的首位,隔着一層細碎的珠簾,笑着拱拱手,對坐在裡面的楚瑤華如此說道。
楚瑤華淡淡一笑,並未讓榮狄出來,而是讓他待在內室中,她嘴角噙着輕和的笑容,蒙着薄紗的絕美容顏,只是露出一雙溫潤清瞳,柔聲道:“也是我突然造訪,莊主何來有罪之說?往年的武林大會,我不曾來參加一次,心中甚是遺憾!今年也是早作準備,方纔能過來一觀,說來,倒是我叨擾了諸位了!”
“哈哈,閣主這話說的就見外了,無論何時,閣主若是願意,都可以過來,這乃是蓬蓽生輝之大喜事,哪來的叨擾一詞?”木鎮林爽朗大笑,話語之中毫無做作之詞,“閣主今日一來,老夫想着,武林大會定然會異常熱鬧!”
話音剛落一道慵懶的女聲就傳了進來,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話說的,木莊主是不歡迎我了?難得我也過來了呢!”
一身紅衣妖嬈,額間惑人的硃砂一點,鳳眸微微勾起,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媚人。
人們只覺得眼前紅色一閃,再一瞧,那妖嬈的美人就已經倚在了坐在另一側的南華閣閣主的懷中。
“阿楚真是貴人多忘事,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卻趁着我不注意,將我丟在一旁。”噘着紅脣,月霓裳似乎壓根不曾看到四周那些目瞪口呆的視線,紅脣在楚瑤華面紗上輕輕的擦過,眼角在身後那些江湖人士的身上掃過,引起陣陣抽氣聲。
“霓裳的熱情,一如既往呢!”顯然早就習慣了月霓裳的折返作爲,也沒有絲毫的驚訝,更遑論說是推開她。淡笑的坐在那處,對四周審視懷疑的視線當作不曾看到的模樣。
“哎呀,我也是有些日子不曾見着你了。想念的緊,難得阿楚都一點也不想念我嗎?”恍若無骨一般,水蛇腰一扭,雙手不客氣的摟住她的脖子,吐氣如蘭的說道。
周圍的人已經徹底的傻了,實難想象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南華閣閣主與北月樓樓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行了,到邊上坐着去,又不是見不到?”敲了敲她月霓裳的手腕,楚瑤華覺得,還是不要再給這些已經傻了的人添加不必要的刺激了,太刺激過了頭,承受不住,還得她負上責任,那多不好?
被嫌棄的月霓裳微微一笑,轉而滑到楚瑤華身側的位置上坐下,垂下眼眸,勾起脣,淡淡笑着道:“說來,明日便就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今年我聽說拔得頭籌者,將會得到進入東海地宮的地圖,是不是?”
此話一出,木鎮林震驚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突然出現的月霓裳。
這件事情一直都非常隱秘,她何以知曉的?
“看來,我猜得不錯了?”擡起眼眸,掃了眼四周已經貪婪難掩的人羣,月霓裳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那麼,我也得去摻和摻和了啊!難得的是,我今年也來了這裡,如果不去的話,豈不是說不過去?”
“阿楚,我將地圖贏過來給你,好不好?”
楚瑤華彎起眼睛,眼中浮現嗔怪之色:“霓裳,莫要胡說,我日若想要自會親自去取。得之我幸,不得,我也無話可說。你啊,少沒事瞎摻合,到底也是一樓之主!”
“啊?難得我想送一件東西給你的,當作是定情信物也好啊,阿楚竟然還嫌棄。”
“你若再這般說的話,可別怪我生氣了!”施施然的起身,楚瑤華對木鎮林微微點點頭,“木莊主,有些話要和霓裳單獨聊聊,還請見諒。”
“額,閣主說笑了,您與樓主有話要說,自然是請——老夫等人就不打擾了!”
說着,領着一干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身後跟着的那羣人已經逐漸的散去,只餘下與木鎮林交好的一行人。
“莊主,此番南華閣北月樓突然現身,這地圖……”
“技高者得之,這本就是之前說好了。難不成,她們來了後,就不打算拿出來了?”木鎮林哼了一聲,他不管來者是誰,與他們這一次舉辦的大會只要沒有什麼衝突的話,他自然是敞開莊門歡迎。但若是從中破壞的話,那就可別怪他不客氣。
“這話說的沒錯,只是覺得,他們來了之後,似乎就沒有多少懸念了,對於其他人來說,似乎是有些不公平。”有人說道。
“公平?公平是拿實力得來的。剛剛南華閣閣主已經說了,此事她不參與,難不成你沒聽到?”其實木鎮林何嘗不擔心會因爲實力差距過大,這些人產生不必要的想法,但身爲武林中人,信義是一定要有的,他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從中作梗搗亂。
身邊的人聽他如此說,都不做聲了,只是到底心中是如何打算的話,卻無人知道。
木鎮林不知道的是,雖然他說的是不希望有人從中搗亂,但是人的貪慾,有的時候會刺激人鋌而走險……
楚瑤華摘下面紗,瞥了眼月霓裳,道:“我以爲你會在汴京,沒想到的時候,你竟然來了,倒是稀奇。”
“我本來是想縮在汴京中過冬的啊,可惜我對今年的那張地圖,稍稍有些興趣,若是不來的話,我心中可是會不甘心的。”
地圖嗎?
楚瑤華微微一笑,就是不知道和她手中的那一張相比,到底誰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榮狄哥哥,恐怕這一次你真的是白走一趟了,這一次的武林大會,可遠不是以往的比試,應該是人心。如何?榮狄哥哥,不如現在就回去,日後也不要想着從這些人中挑選出來什麼人爲國家效力了。”抿了口茶,楚瑤華淡淡的說道。
不是她打擊人,而是,她這些年所掌握的情報中,每年的武林大會外公他們總是會挑一些覺得不錯的人到軍中爲國家效力,可惜到最後,哪一個是乖乖聽命的人?留在最後的,這些年來,有幾個?
泱泱大國,帶兵打仗的人才,卻需要從這些江湖莽夫之中挑選,實在是可悲可笑。
這是安和的事情,她不會攙和進去。
她手中的人才確實是不少,只是,卻並不適合暗潮涌動的朝堂!
安和若是想要坐穩這如畫江山,靠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她是他的老師,卻並非他的救星,如何做,如何用人,她相信,他早就清楚。
這一場武林大會的風波,絕對不小!
外公的打算,她只能一盆涼水將他們澆醒了。
“啊呀,原來是大公子啊!”月霓裳在看到榮狄出來之後,微微一笑,嬌聲說道,“大公子這是打算在武林大會上招募人才嗎?呵呵,這是誰給你們出的主意?如此荒唐且可笑,倒是我第一次聽說。”
榮狄躬身施禮,“江湖中人,忠義重情,切身懷絕技,若是爲國家效力……”
“哈哈哈,大公子您真的是一個非常逗的人。”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月霓裳一拂袖擺,大笑的打斷他的話,“是誰告訴你的?你的那些從江湖中招募過去的人?我記得,不是都死的差不多了?那些嘴臉,你竟然到現在纔看清楚?大公子倒是真的有一顆赤子之心。阿楚,你難道都不給他說說,何爲江湖?何爲武林?何爲草莽?何爲將才?”
楚瑤華低着頭,慢條斯理的品茗,對月霓裳的話,只是微微勾起脣,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榮狄不解其意,他其實也感覺到了的,楚瑤華在到了山莊之後,整個人就似乎變得讓人看不清,猜不透。而這個一向與她交好的北月樓主月霓裳,她說出來的話,似乎總是隱含深意,讓他心生不安!
“看來阿楚是害怕打擊他們,甚至都不曾說過,他們所招募的那些突然暴斃的江湖忠義之士,實際上是死在你的手中的!”月霓裳掩着脣,繞着榮狄轉了一圈,笑眯眯的扔出如此驚天秘密。
榮狄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楚瑤華。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不解的問道:“爲何?我和爺爺確實覺得奇怪,爲何那些人稍稍出現一絲不對勁的時候,尚且不等我們調查,就猛然間暴斃。爺爺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總是在調查之後,以不服水土的言說,將此事就此揭過!瑤瑤,這件事情,真的與你有關?”
“爲什麼啊?”被問到的楚瑤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指尖在茶盞的杯沿上滑過,“硬要說的話,就是你和外公都並非武林江湖之人,所以,對於他們,你們無法駕馭,取而代之可是會非常麻煩的。”
她的話說的非常含糊,向來耿直慣了的榮狄,卻根本無法聽懂其中的意思。
月霓裳瞧着楚瑤華彆扭的不願意解釋的架勢,也是不希望她模模糊糊的回答,給她會她極爲看重的家人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隔閡,遂難得認真的解釋道:“真正的武林中人是極爲排斥與朝廷有任何瓜葛,若是真的想要學習武藝,一旦學成入朝爲官,那也絕對將門世家,與江湖某些人有什麼關係而已。否則,普通的人,要不就去直接入伍,要麼就是拜師學藝!你覺得,真正有能力者,在武林中有一定名聲威望的人,誰願意站出去,做什麼保家衛國之事?別忘了,昔日的大荊,是什麼樣子的。愛國人士?當然有,只是,所體現的方式不同。如果當真是國破家亡的危急時刻,放心吧,這些武林人士,會用自己的方式去保家衛國!至於你招募過去的人,有幾個是真心的有着爲國爲民的雄心壯志?混吃混喝,貪婪的宛若無底洞一般的倒是不少。大公子,你從小在軍中長大,不瞭解這個世道,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不怪你!阿楚此番之所以會帶你來,目的,便就是讓你看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爲國爲民是好事,但是也得掂量着而行。可別到時候,搭上了自己,卻什麼都沒撈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榮狄,這件事情上,確實是你們的失誤!”
突然其來的插話,月霓裳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去。
“寧世子還真的是閒得慌,不是前兩日才離開的?現在怎地又回來了?”
她果然沒有辦法喜歡寧祁,這個人給她的感覺非常的不好,總覺得靠近的話,就渾身不自在。
而且,最爲關鍵的是,這傢伙總是喜歡圍繞着阿楚轉悠,這是她最排斥他的原因。
楚瑤華對於他的到來到時候蠻驚喜的,她現在倒是極爲的喜歡寧祁呢!
免費的軟枕,能讓她睡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