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侯府老夫人壽誕。
都說生在金秋的女子命貴且命硬,能長壽,太夫人生在秋末,卻依然是應了金秋的貴命。
今年太夫人七十歲,乃是大壽,自然要大辦,據說連在外地的定安候北宮政,還有常年不回家的北宮勤也已經着人送信回來說不日到家,一定會在壽宴上出現的。
岑風欣這幾日臉上掛着笑,彷彿從心底冒出來一般,就連看着北宮馥的臉色都好了不少。
北宮馥卻從來都是對誰都是一臉微笑,一如今日,夫人姨娘小姐們坐了一屋子,她也依然只是笑着,看着岑風欣對太夫人道:“我這裡請了清風觀的玄鴻道長,他擅看風水又擅做法事,想着今日太夫人壽誕,讓他來做場法事,也好喜上加喜,延年益壽。”
太夫人遲疑了一下:“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作法事延年益壽倒還是頭回聽說,不過既然是好事,便進行吧。”
這幾日她每日起身都腰痠背痛,睡夢中醒來總是感覺被重物壓着,等清醒了過來,卻什麼都沒有,所以她心中也是疑神疑鬼。
但她是這個家的大家長,若是她也說家中鬧鬼,怕是引起恐慌,所以只能隱忍不言。
今日岑風欣請來道長,其實也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玄鴻子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道袍,鼻下留着山羊鬍,倒還真有些仙風道骨。
北宮馥眼睛都沒有擡一樣,彷彿沒有看到他一把,只是安安靜靜地坐着。
岑風欣眼角快速瞄過她一眼,心中冷笑,你且穩穩坐着,過一會兒,看你還能不能坐穩了。
案臺已經放到院子裡,法器也全部擺上,玄鴻子用桃木劍挑起了一張黃色的符紙,口中唸唸有詞,那符紙就着了火,落入眼前的碗中,變成一堆灰燼。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他是如何將那符紙點燃的,又見他拿起桌上盛水的碗喝了一口,噴在桃木劍上,劍頭在一張符紙上畫了幾道,那符紙慢慢就顯現出紅色的符記。
不一刻,他左手食指中指併攏,指着那符紙,那符紙竟然憑空飄了起來,飄進屋內,在每個人臉上慢慢移動。
所有人都盯着那黃紙看,那黃紙在所有人面前都停頓了一番,最後落到北宮馥面前。
北宮馥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等了很久,對方終於動手了。
而且,用的是這麼微末的伎倆,難道他們就不查清楚,她的師祖那可是道教第一人呢,如今她的師伯,亦是道家宗師,這種東西,她又怎麼會不懂。
所以,她慢慢伸出手,手指點着那黃紙,一點靈氣飛昇上去,阻止了黃紙的進一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