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的名字可要改?”安嬤嬤見薛茗予寫下三個名字就放下了,問道。
“那個就不改了。”薛茗予說道,開始翻看字帖。也不知道覃紜修從誰手上買下的這個院子,特別是那劍湖,感覺這應該是個有故事的院子,那特別的別院名字,和牌匾,應該也是有來歷的。而且薛茗予心裡還偷偷想,改了名字過個多少年覃紜修回來估計連家門兒在哪都不找不着了。縱然對那未謀面的落魄夫君有諸多不滿,薛茗予還是很識時務的承認,她遍地撒歡的地方終究是人家的。
粗粗看頭一遍,薛茗予把那些筆鋒凌厲的放在了一邊。天天看着這樣的牌匾,心中怎麼會平和呢。
再看第二遍,因爲想到月瀧沙和朝花夕拾,都是比較溫情的,又把一些剛直的,或者恢弘大氣的,又都抽在一邊。
如此兩遍淘汰下來,手頭上還剩六張。看來看去,各有千秋。只覺得字都是極好的,也說不上更喜歡哪一種。大概因爲她本身對書法並沒什麼天份和悟性。怎麼辦呢?選擇障礙麼。薛茗予還想是不是要來點兵點將的隨便抓一個呢。突然,其中一副字,抓住了她的眼球。
“咦?這幅字。。”薛茗予將那張薄毛紙箋抽出來。這字仔細一看,就覺得跟小風別院幾個字有些一樣奇怪的地方。怎麼說呢,雖然字體不是同一個人寫的,但是就感覺像個女的寫的。像個寫字寫得很好很大氣的女子寫出來的。那欠缺了一點力度的地方,帶着一股子很淡很淡的女子氣息,模模糊糊有那麼一絲感覺。
“叫陳管家來吧。就選這幅字了。”薛茗予覺得很有意思,竟然有這樣的巧合。
可是當她把那副字放到陳管家面前時,明顯看到陳管家恭敬的臉色突然就怔了一下。“王妃。喜歡這幅字?”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薛茗予不快。不是裝孫子裝得很成功嗎。剛剛還覺得能弄來這麼多字帖給她挑陳管家還算很盡興呢。這下子又是怎麼回事?
“不。不是不妥。”陳管家額頭掛汗,“只是這字帖的主人,恐怕不太好請。”
“哦?陳管家此話是爲何?”
“這帖子是眠月畫舫的子衿姑娘寫的。”陳管家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他本來是想好好辦事兒,就多蒐羅些來,反正選只選一個,其他的都是湊份子,給他這辦事兒的加分的。哪裡想得到薛茗予那麼多大家名家的不挑,偏偏挑了這麼一張。
“眠月畫舫?”薛茗予剛剛只看字體,這下再看,果真,這薄毛紙箋上寫的是一首歌令。訴衷腸相思的纏綿句子。
“出點錢應該沒問題的吧。”薛茗予說道。青樓女子掏心掏肺的不就是錢好賺麼。
“這眠月畫舫,每逢三六九就泊在儷水河畔。子衿姑娘的規矩,是要拿着詩詞去拜訪的。入得她眼的,才能上船說話。”陳管家斟酌着說道。這也都是實話,也不是他故意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