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說的對。”安嬤嬤眯眯笑。她顯然也贊同長遠點處理這個問題。素雅是個不安分的,好歹還有錦繡在那待着。男人偏向你的時候,什麼都願意答應,若是哪天不睦了,什麼舊賬也能翻起來算到你身上。不如大度點,那天攤上大事兒了,正兒八經的處理了的好。
覃紜修進屋的時候,薛茗予正在喝紅糖水。飄着一股子紅糖的甜膩氣味。沒來由的讓覃紜修眉角揚起一抹笑意,薛茗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要麼今天就去山莊吧?”薛茗予望着對面慢條斯理喝粥的覃紜修,心想,男人就該這樣,偉岸,挺拔,連坐着,肩膀的線條都那麼緊繃有力。唉,她又有點臉紅了。
“行啊。你……吃得消嗎?”覃紜修煞有其事的打量一下薛茗予,不是說女人來小日子都氣虛血虛的麼。
薛茗予貝齒咬着下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有什麼吃不消的。不就是坐馬車麼。”
說完又心虛的低頭喝粥,嘴裡含含糊糊的,“山莊我年前就過去住了,說是搬家也不過就是人過去就行了。”
“嘿嘿。那好。”覃紜修咧脣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惡趣味,每每逗得這丫頭張牙舞爪的,反而覺得她那麼有活力,連眼神都那麼生機勃勃的。
到坐到馬車上,本來寬闊的空間因爲多了覃紜修,薛茗予覺得有點不習慣。她甚至偷偷想,不知道自己身上會不會有血腥氣讓人聞到。
到了山莊,離午飯還有一會兒,覃紜修興致勃勃的拉着薛茗予的手,一大一小兩雙腳步,踏遍了山莊裡每一間院子,每一個房間的角落。
薛茗予小聲的說着房間裡本來是什麼樣的,她添了什麼換了什麼,將一處處細微,化作生動的語言。
覃紜修噙着笑,不時的點頭。長年忽視的心房裡,一點點被這些用心的小細節填滿。與豔京的寒霜,北疆的凜冽截然不同的一種溫暖感覺,深深撞擊着他。
“沒有取名字麼?”覃紜修注意到每個院子的牌匾處都空着,顯然是舊的取下了,新的還沒掛。
“沒啊!”薛茗予嘟嘟嘴,“等你回來一起取啊。我想了很多,回頭一起看。”
“好。”覃紜修笑笑,走進最後一個院子,薛茗予起居的正院。
高門大戶的院子其實都差不多,北面的幾間房是主人起居的,東西還有廂房,臥房,換衣梳洗,待客,會客,小憩。
若是沒有手裡軟若無骨的小手,覃紜修也能感覺到房間裡屬於她的氣息。
臥室起居的他沒進去看不到,單看這間臨着堂屋的換衣洗漱的明間,進門左手邊靠牆的,是從左到右佔了一整面牆的弦絲雕花瑞獸紋立櫃。一看就是新打的,反正他是從來沒見過這樣佔了一整面牆那麼大的立櫃。
也對,女子注意妝容衣飾,茗予尤其在這些方面比一般的女子又講究一些。大大的立櫃才能放下她那麼多亮麗的衣裳。
立櫃前是清紅漆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素雅中帶着點華麗的韻致,一看就是茗予會喜歡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