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心中一酸,若是錦年在,多年以後,想必錦年和自己,也有樨嬤嬤和月份這份情分在的吧。“嬤嬤若是爲我們高興,那就高高興興的纔是,以後這孩子出生,還得請嬤嬤幫忙帶大呢。”
樨嬤嬤一聽,饒是平時她總是最淡定從容,手指也顫抖了起來,“王妃……王妃願意讓我陪着小世子長大?”
“那當然。”薛茗予中肯的點頭,“九爺從小就是嬤嬤帶大的,九爺的孩子,男女現在暫且不論,那都該交由嬤嬤來看着,我和九爺才放心啊。”
樨嬤嬤面上露出狂喜,又拿帕子哆哆嗦嗦擦了擦眼角,很快又平息了下來,“王妃這份心意,奴婢這後半輩子都有想頭了。不過奴婢老了,當不得如此重任了。到時候,奴婢……若是王妃信得過,奴婢倒是有個姐妹,從宮中出來也有些年了,接生穩婆都在行,若是王妃信得過,奴婢倒是可以引薦她來,在王妃生產時侍奉一下。”
薛茗予微微笑,“孩子生出來,照顧自然有乳母,有丫鬟的。那時嬤嬤可不能撂挑子,這乳母,丫鬟,嬤嬤可得給茗予好好把把關,平日裡有嬤嬤照看着乳母丫鬟,茗予和九爺才能放心啊。”
“真……真的?王妃……”樨嬤嬤下巴顫抖的一張一合,她以爲王妃不過是客氣,做媳婦的,都想早日熬成婆婆,能自己當家作主,省得頭上老有人指手畫腳,可王妃這話說的這樣細,跟真的留她一樣。樨嬤嬤心裡一陣熱流涌過。
“當然是真的。”薛茗予看着眼前四十出頭的樨嬤嬤,心像被揉在了泡菜罈子裡一樣。樨嬤嬤這舊僕,帶大了覃紜修,送了覃紜修去北疆,自己隱居在莊子上,現在覃紜修成家立業了接了樨嬤嬤,樨嬤嬤卻一直不主動往她們夫妻面前湊。這份壓抑在心底的親情,倒是和永安形成鮮明的對比。
薛茗予摸摸還平坦如常的小腹,“孩子在肚子裡呢,我這做孃的,怎能騙他?”
樨嬤嬤慌忙站起身來,又磕了個頭,“奴婢一定給小主子把好關,盡忠盡責。”
“嬤嬤快起來,小主子定然會喜歡嬤嬤的。”別雲很有眼色的趕緊將樨嬤嬤扶起來。
“是啊。”薛茗予聲音溫婉,“嬤嬤說的那個宮裡出來的穩婆,我看不如早些接到山莊的好。您也知道,茗予這孃家人都離得遠,太夫人年紀大了,懷孕禁忌,吃食什麼的,都沒個經驗。嬤嬤選的人,定然是人品能信得過的,茗予用的也大膽些。再說,若是等生產的日子到了,再接過來,那實在是不如早點接過來,熟悉熟悉山莊的環境,也能跟我這幾個丫頭,跟我多磨合磨合。”
薛茗予心想,從宮裡頭出來,還跟樨嬤嬤有聯繫,那必定是人品心智都過人的。與其花時間去找人去觀察,還不如相信樨嬤嬤。而且,樨嬤嬤一般沒事兒不會求到她面前來,宮裡出來的女子,能受故主照拂的少,多半是出了宮還得受樨嬤嬤接濟的,提前叫到莊子上來,生活就有了着落,也算是給樨嬤嬤賣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