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陳氏又回頭看向劉媽媽,“菜先別做了,快點支了大鍋燒開水!”
陳氏一走進翠微山房,凌厲老辣的眼神四處一掃,那些慌亂的婆子丫鬟們立馬安靜了下來,手腳都不敢輕浮了。安嬤嬤急匆匆從正屋走出來,扶了陳氏往屋裡走,“太夫人,恐怕是……”
“要生了?”陳氏板着臉問。生孩子是女人都要過的坎兒,雖然她也爲孫女擔心着,但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坎兒必須得茗丫頭自己抗過去。
安嬤嬤焦急的點點頭,“尋涓在裡頭呢。幾個穩婆給她打下手。尋涓說宮口還沒開,還早着。太夫人,之前奴婢建議王妃另闢間廂房做產房,等月子過了再回正屋去,這……你看……哪怕另外一間院子也成啊,咱山莊空院子也多……”
陳氏知道安嬤嬤這是想自己去孫女那開個口,這時候離生還有時間,換間房也來得及。不過陳氏卻是搖搖頭。“還是不換了。茗丫頭自己願意怎樣就怎樣吧。換間房,月子裡若是睡不好虧了她的身子。這樣吧,你讓粗使婆子搬張窄點的新牀來,搭在茗丫頭房裡,等她生完了,把產牀拆了就是,再挪回她自己牀上去。”
當初第一次來,看到薛茗予給自己打的那麼寬的新牀,陳氏還在心裡笑話孫女小孩子心性就是任性,這時候,反而不想因爲老規矩委屈了孫女了。左右九爺也不在家,生產最大!不過生產的時候血腥重,換張牀生,生完了還睡她自己喜歡的牀吧。
安嬤嬤倒是不是刻意干涉王妃的事,只是女人生產血腥重,加上王爺又經常在外打仗,總是不大吉利。她一聽能折中一下,也就滿足了,福了禮,趕緊招呼婆子們搬牀鋪被去。
就算內心有一個別人所不知道的靈魂,對於生孩子這事兒,薛茗予真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不知道陣痛是可以這麼痛的。好不容易一陣痛過去了,還沒喘上幾口氣,下一輪又來了。偏偏尋涓還特淡定的在一旁一直說宮口還沒開,還早着,還早着。若不是尋涓進了翠微山莊有幾個月了,又是樨嬤嬤親自引薦的,薛茗予都會以爲她是個糊弄人的騙子了。都痛成這樣了,還說還早還早。
偏偏到了下午,陸醫正來了,把了脈,也一樣淡定的摸摸山羊鬍,“王妃就是要生了,早產,其他的沒什麼。不必着急。”
陸醫正出去了,陳氏進來,薛茗予剛想掬一把委屈的淚水,陳氏上來就問,“別怕,這頭一胎都慢,想吃什麼?我讓劉媽媽把你上回月瀧沙點的菜都做一份兒,一會兒趁不痛的時候趕緊吃,吃飽了生的時候就有勁兒了。”
薛茗予從人羣中找到無琴,顫抖着手指頭朝她勾一勾,“無琴……快去月瀧沙,我要吃月瀧沙的雙椒排骨……”
陳氏立馬打斷她,“知道知道,劉媽媽做的就有這道菜,不過辣椒只放一點點,你不能吃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