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玲穎?二皇子妃?”沐清雅皺眉反問,沒有想到這麼久了,竟然突然聽到她的消息。
“是,原本我也不相信,但是後來才發現我們一直想岔了。”莫君卿沉聲道。
“怎麼說?”對於韓玲穎,沐清雅心中思緒有些複雜,因爲她的表現實在是完美至極,就連歷來精明的二皇子莫君崚這麼多年來都一直對她忍讓有加,沒有發現她的任何錯處,如果不是後來被自己逼得太厲害了,恐怕她不也不會漏出馬腳。
但忌憚的同時,心中也很是不解,按道理來說,怎麼看韓玲穎都比韓玲瓏要強,更合適的嫁入皇宮成爲太子的正妃,但是當初皇后卻是捨棄了她,將她推到了二皇子府,到後來,甚至於將她置於危險的境地而不顧,推動着她屢次三番來挑釁、報仇,最終落得聲名狼藉的境地,而一直以來精明的韓玲穎挑釁自己的時候確實顯得很幼稚,和之前很不相符。
現在雖然莫君崚沒有說她任何不好的話,但是即便她回來,被擄走的事情始終都是她人生的污點,永遠都不可能清洗乾淨,而皇家更加不可能容納一個有污點的媳婦,所以,除了一死,她再也沒有了其他選擇。
莫君卿開口:“我們一直以爲,韓玲穎是自己逃走的,找的地方也是僻靜、容易藏身之地,但是不然,她是被人擄走的。”
沐清雅一愣:“被人擄走?怎麼可能,當是我們斬殺了所有的死士,並沒有其他人在場,怎麼被擄走。”
“剛開始我也不相信,我便將韓家的人細細的調查了一番,最後在一個嬤嬤身上發現了一些痕跡,你還記得韓玲蘭死去的那個庵堂吧?”
“嗯,我記得。”
“嗯,每天都有一個嬤嬤悄然的送些東西到那個庵堂裡去,我的人也調查過,後來得知那庵堂中住着那個嬤嬤的殘疾侄子,所以便沒有多在意,但是有一次,有人發現那嬤嬤向裡面遞了……嗯……女子貼身的衣物,所以才……”莫君卿說着,語氣有些停頓,似乎是不好意思說下去。
沐清雅微微笑了笑,沒有在深究這個問題:“那麼可是查到是誰擄走了韓玲穎將她關在那裡?”
莫君卿擡眸,眼神格外的晶亮:“原本我沒有查到,所以便不想打草驚蛇,只讓人暗中注意,但是現在想到了一個人選。”
沐清雅眼神一動:“你是說韓仲宣?”
“不錯,既然他能夠成爲皇后的入幕之賓,想來定然掌控着不爲人知的勢力,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他。”
“可是,韓玲穎也是韓家人,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莫君卿皺眉思索了半晌,不確定的說道:“難道是爲了培養蠱蟲?”
沐清雅眼神一顫,心中劃過絲絲冷意:“培養蠱蟲?韓仲宣和韓玲穎?”
想到這種可能,兩人頓時沉默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去想這個問題,畢竟事情太過驚世駭俗,如果換做是別人,他們肯定都說不可能,可是現在聽聞了南詔之前的事蹟,還真是不敢確定了。
半晌,沐清雅終於開口:“君卿,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了,再過半個月,便是你和明麗公主的婚禮,你好生準備着吧,這件事情我來派人調查。”
莫君卿點了點頭:“也好,正好我也要接手自己的封地,人手方面存在着不足,你派人我也就將其他人都抽調回來,不過,定然要萬分小心,南詔國手段惡毒,不比其他,不要因爲武功高強就太過自大。”
“嗯,我會叮囑他們。”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看到沐清雅答應,莫君卿點了點頭,起身說道。
送走莫君卿,沐清雅簡單的用了點東西,坐在軟榻上翻開一本書慢慢的看了一會兒,卻是感覺心神不寧,喚了樂棋進來。
“小姐,您找奴婢?”
沐清雅點點頭:“嗯,樂棋,你可知道現在端木凌煜的隊伍到哪裡了?”
“知道,因爲是皇上的御駕,所以行程比較慢,現在剛剛過了沙城,再過個十天左右就到京都了。”
沐清雅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總是感覺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樂棋擔憂詢問:“小姐,要不要請太醫來瞧一瞧?”
沐清雅輕笑一聲:“你忘記我也懂醫術了?我的身體沒事,你不用擔心,就是感覺心中不安寧罷了,想來是因爲端木凌煜要來的緣故吧。”
“原來小姐是想皇上了?您不用擔心,很快便能夠見到皇上了。”
沐清雅睨了她一眼:“你就心思多。”
樂棋掩着脣笑了笑,看到沐清雅露出笑顏,心中輕鬆了很多。
“對了,宮中現在可有什麼新的流言?”
“回小姐,並沒有什麼新的流言產生,不過還是說小姐禍國殃民而已。”樂棋笑容一收,語氣不忿的說道,“說起來,韓玲瓏的事情本來就是她不對,宮中許多人都看到了,可是還是有些人不死心,想着辦法的編排小姐,說是您嫉妒韓玲瓏的美貌,故意排擠她。”
沐清雅笑了笑:“這樣的流言不足爲懼,所以不用在意,這兩天天氣陰沉的厲害,雖然沒有下雨,但是看樣子估計距離下雨也不遠了,你時刻關注着宮中,一旦有新的流言產生,定然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另外,雲臺宮格外的注意一些。”
“小姐,您是說皇貴妃娘娘還會找您的麻煩?”
“她是一定會找我的麻煩,而且,只要她出手,手段定然不會小,要知道,上次我們說話幾乎就等於撕破了臉,再加上我因爲那兩株牡丹花的緣故威脅過她,她心思沉重,定然不會這樣簡單的放過我。”
樂棋沉了臉色:“小姐,皇上上次不說過,要將夏靜言捧殺嗎?現在已經將她捧到了皇貴妃的位置,什麼時候將她拉下來?”
微微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鐲子,沐清雅笑了笑:“現在還不是時候,捧殺、捧殺,講的是一個捧字,如果不能將她捧得夠高,那麼即便是讓她摔下來,也不足以摔死她,所以,不用操之過急。”
“難道看着她陷害小姐嗎?”樂棋聲音略微帶着憤怒,心中對於夏靜言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藉助小姐的手登上了皇貴妃的高位,卻是不會知恩圖報,只想着陷害小姐,甚至想要置她於死地,真是不知所謂!
沐清雅笑了笑:“你也不用這樣生氣,雖然不能現在將她拉下來,但是給她一些教訓也是可以的,通知千禾,讓她去雲臺宮謝恩,順便轉一轉,身體不舒服了就要多讓太醫看着點,免得對小皇子不好。”
樂棋眼睛一亮:“小姐,您是說讓千禾去找她的麻煩?這個法子好,前幾天她可是爲難過千禾呢,皇上對她已經有了不滿,如果在她宮中,再宣了太醫的話,皇上指不定會怎麼想她呢!”
沐清雅笑意深了許多:“千禾身份特殊,肚子裡的孩子身份更是特殊,所以,她不需要太聰明,反而是表現的越沒有腦子越張揚纔好,這樣才能在生下皇子之後活下來,不然等待她的定然是去母留子。”
樂棋恍然大悟,小姐竟然是這樣打算的:“是,小姐真是聰明,奴婢這就去通知千禾,將您的意思傳遞給她。”
“你只需將怎麼做告訴她就可以了,千禾可是比你聰明。”
樂棋笑了笑:“就算是她比奴婢聰明,也比不上奴婢有福氣,奴婢可是能伺候小姐呢,她就不行。”
“呵。”沐清雅輕笑一聲,心中的煩躁消停了很多,看到樂棋出去,靠在軟榻上微微閉上眼,心中閃過萬千的思緒,最終化成端木凌煜的模樣。
脣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勾起一個美麗、溫潤的弧度:“端木凌煜……”
“沒有想到清雅竟然這般想着朕,真是太讓朕高興了。”沐清雅聲音一落,一道魅惑中帶着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瞬間驚得她睜開眼睛。
腦海中的圖影和眼前的人影慢慢的融合到一起,沐清雅突然感覺眼眶一酸,眼中多了幾分水汽:“端木凌煜……”
“清雅,我來了。”和上次一樣,端木凌煜身上依舊帶着一股強烈的風塵氣息,顯然是一路奔馳而來,幽深的眼眸中帶着紅色的血絲,下巴上露這青色的胡茬,配上一身黑色的衣衫,怎麼看都狼狽異常。
但是看着這樣的人,沐清雅心卻是溫暖異常,身爲一個帝王,他竭盡全力的在保護自己,這樣就夠了。
起身投入到端木凌煜的懷抱中,微微用力的攬住了他的腰:“我剛剛在想你。”
本來笑意盈盈的看着沐清雅的端木凌煜感覺到懷中一暖,微微退後一步才穩住身形,眼中閃過一絲狂喜,這可是清雅第一次主動抱着自己呢。
鼻尖聞着她身上淡雅悠長的清香,只感覺再苦再累有這個擁抱也就足夠了,只是更讓他驚喜的是,清雅竟然承認了在想自己,這樣的認知,讓他差點以爲有人猛地將他的心扔到了蜜罐之中,那滿滿的甜蜜,差點讓自己溺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