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中逛了一圈,齊王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這店中太過乾淨,沒有什麼瞧不見的死角,十分通透,一目瞭然。可是怎麼君墨就會莫名其妙地從這裡面消失了呢?也太過奇怪了一些。”
昭陽頷首,她昨日裡進來看了這店中情形,亦是這樣覺得的。
齊王看過了楊記布莊,想了想才道:“我府中有兩位極好的畫師,我這就回府,讓他們畫一幅君墨的畫像,你晚些時候搬到咱們府上來的時候,應當就能夠畫好了,到時候你瞧瞧畫得像不像,若是可以的話,我晚上就帶出去讓人拿去打探打探。”
昭陽頷首:“只是君墨的身份不好暴露,勞煩齊王叔多加費心了。”
齊王點了點頭:“我明白的,到時候我不提君墨的身份,也讓他們保密便是。都是相交極好的兄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言罷,又轉過身來同楚凌道:“你對濱州熟,留下來帶你堂姐四處轉轉吧。”
楚凌應了下來,齊王就匆匆離開了。
“公主堂姐想要去哪兒轉?我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楚凌笑着看了過來。
昭陽哪有什麼心思,想了想,倒也有了主意:“濱州可還有比楊記布莊更大一些的布莊或成衣店,我想去看看。”
“公主堂姐沒有帶夠衣裳嗎?濱州城大多數布莊都賣成衣的,比這楊記布莊還大的麼,我倒是知道一家,之前陪着母親去逛過,我帶你過去吧。”楚凌想了想應着。
楚凌帶昭陽去的布莊叫霓裳布莊。
“這應當是整個濱州最大的布莊了,店鋪的大小足足是那楊記布莊的三倍呢。”楚凌笑容溫和,隨着昭陽進了那布莊。
的確是近乎那楊記布莊三倍的大小,布莊中客人不少,店小二也不少。
一見着昭陽,就連忙應了聲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昭陽兩眼,見昭陽衣飾華貴,臉上便堆滿了笑:“夫人是想要買布呢,還是買成衣呢?”
這霓裳布莊的格局倒是與那楊記有些相同,樓下只有布,成衣應當也是在樓上的,連裝飾都十分一致地用了水晶,看起來倒是絢麗的緊。
“我想看看成衣。”昭陽應着。
那店小二便連忙殷勤地道:“咱們店裡的成衣都在樓上,夫人樓上請。若是夫人瞧中了什麼樣式,咱們都可以按着夫人的尺寸來定做衣裳,咱們店中定做衣裳都極快,頂多兩日便可做好,且保證做工精緻,與夫人瞧見的別無二致。”
昭陽笑了笑,濱州的人倒是果然十分會做生意,一瞧着她身懷六甲的模樣,就連忙說可以看中樣式之後按着尺寸來做衣裳。
昭陽上了二樓,目光在樓上掃過。
霓裳布莊樓上與那楊記布莊亦是相差無幾,牆上是各種各樣的成衣,裡面是試穿衣裳的屋子,大堂正中擺放着兩面一人多高的鏡子。
昭陽在霓裳布莊逛了一圈,便又去了另外幾家布莊。大抵布莊都是一個模樣,幾乎所有布莊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模樣,昭陽逛得累了,便準備打道回府。
楚凌淺笑着開了口:“公主堂姐的東西大抵已經送到咱們府上了,不妨直接去咱們府上吧。父王出門的時候就讓人收拾了院子出來,堂姐逛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好生休息休息纔是。”
昭陽應了聲,跟着楚凌去了那齊府。
昭陽的目光落在那齊府的牌匾上,笑着問楚凌道:“昨日裡我便有些好奇,爲何齊王叔的府宅是叫齊府而不是楚府呢?”
楚凌跟隨着昭陽的目光望了過去,輕聲解釋道:“楚是國姓,父王是害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各處置辦的宅院都是齊宅。”
昭陽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笑着道:“原來如此。”
進了後院,齊王妃就迎了上來:“院子都收拾好了,走,我帶你過去。昨天我本想就讓你留下來住的,只是你離開的時候一下子忘了此事,今早想起來才專程叮囑了王爺。你身懷有孕,一人住在外面多危險。這濱州看起來十分繁華,可是卻不怎麼太平。”
“多謝嬸嬸了。”昭陽笑着應道。
“一家人何必這樣客氣?”齊王妃噌怪地看了昭陽一眼,領着昭陽到了一處清幽院子。“我聽你齊王叔說,你喜歡清靜,這處院子倒是不錯,清靜,而且涼快,離湖邊也近,你閒來無事可以多到處逛逛,多走走對身子好。”齊王妃引着昭陽將那院子裡裡外外介紹了一遍,又叮囑了昭陽好生休息,才離開了。
不一會兒,又派了人送了好些點心零嘴過來,還有冰鎮的瓜果。邱嬤嬤瞧了,俱都避開了有孕之人不能吃的東西。怕昭陽覺得熱,又讓人送了幾個冰盆過來。
昭陽眯了眯眼望着那滿桌子的東西,想着齊王妃看起來性子潑辣大方,卻也是個十分細心的。
丫鬟收拾的時候,將那捲軸與昭陽昨夜畫的畫也一併收了過來,昭陽吃了些東西,也並無什麼睡意,便靠在竹榻上拿着那地圖和畫來瞧。
瞧了半晌仍舊一無所獲。
姒兒催促着昭陽午歇,昭陽站起身來,在屋中那花梨木九屜梳妝檯前坐了下來,目光落在銅鏡之中。
銅鏡上鑲嵌着各種各樣的寶石,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
姒兒將昭陽頭頂的珠釵都摘了下來,放到梳妝檯上。
見昭陽一直盯着那鏡子看,亦是笑了起來:“奴婢倒是發覺,這邊的人似乎都喜歡在銅鏡周圍鑲嵌寶石,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倒是比咱們府上的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昭陽眯了眯眼點了點頭:“濱州與渭城的確有極大的不同的。”
看着看着那銅鏡,腦中卻突然有一道亮光閃過。
“鏡子……”昭陽喃喃着。
姒兒沒聽清楚,以爲昭陽在吩咐她,便輕聲問着:“公主在說什麼?什麼鏡子?”
昭陽卻猛地轉過了頭:“去將我昨夜畫的那畫給我拿過來。”
姒兒心中一驚:“公主這樣一驚一乍地嚇死奴婢了,險些扯着了公主的頭髮。”
拍了拍胸口,才快步走到那竹榻邊,將昭陽方纔隨手放在那竹榻邊的矮几上的畫紙拿了過來呈給了昭陽。
昭陽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楊記布莊二樓上面的佈局圖案,眼中猛地一亮:“我知道了,我知道君墨是怎麼失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