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孩子們怎樣了?”昭陽急忙問着。
蘇遠之伸手握住昭陽的手:“孩子們不會有事的,我離開之前,在那宅院附近佈置了不少人。且你知道顧清澤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挖地道建密室的,狡兔三窟,他卻有九窟,狡猾得不得了,有他在,不會出事。”
昭陽心中稍安,卻仍舊定定地望着懷安。
懷安連忙點了點頭:“三位小公子皆平安無事。”
昭陽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原本以爲,那吳祥千方百計邀我們來這隨州,是因爲楚臨沐想要在隨州對我們下手。吳祥倒也的確在我們來了之後,動作頻頻。卻沒料到,這會是楚臨沐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算到我們會覺得隨州危險重重,十有**不會帶孩子同行,卻正好讓他有機會對孩子們下手。”
蘇遠之頷首,眸光冷芒一閃:“只是他漏算了顧清澤。”
“倒是又欠了顧清澤一個人情。”昭陽垂下眸子。
蘇遠之卻是笑了起來:“顧清澤還欠我人情呢,抵消了,誰也不欠誰,別老念着他。”
“……”
醋罈子。昭陽狠狠地瞪了蘇遠之一眼。
蘇遠之卻已經擡起眼來看了看綴滿星辰的夜空,沉吟了片刻,開頭道:“收拾東西,連夜趕回淮南。”
昭陽頷首,既然楚臨沐不在隨州,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在隨州和那吳祥周旋了。
“只是,這吳祥……”昭陽凝眉。
蘇遠之笑了笑:“交給我便是。”
說罷,就叫了明安過來:“你去同那吳祥說一聲,就說淮南城中有急事,我與陛下準備連夜回淮南。”
不一會兒,吳祥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陛下和蘇丞相怎麼這般着急?可是微臣招待不週?”吳祥連忙滿是關切,卻也帶着警惕,今日兩次三番同這兩人過招,卻並未討到一點好處,自然也明白了,這兩人實在是不好相與的。
只是……他卻也不能夠讓這兩人就這樣平安無事地離開隨州。
蘇遠之看了懷安一眼,懷安便從屋中將那兩個刺客的屍體擰了出來,徑直扔在了吳祥的面前。
“吳大人這個地方太過危險,本官與陛下可不敢再多呆。”
吳祥一驚,身子一顫,急忙跪了下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蘇遠之冷笑:“本官倒是也想要問一問吳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呢。吳大人這屋中牆裡,竟還隱藏着密室,竟還有刺客藏於那密室之中。莫不是吳大人想要弒君不成?”
聲音厲而重,擲地有聲,讓人幾乎覺得,心也跟着顫了好幾顫。
“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藏在那牆上的密室裡面啊。微臣這屋中的確是有密室,只是卻是爲了放置一些雜物的,也不知爲何會被刺客知道,還讓刺客藏匿在那處。”吳祥臉上滿是汗。
“冤枉?”昭陽溫溫柔柔地笑了起來:“吳大人是說,這兩個刺客與你全無關係,所以吳大人覺得冤枉?”
“是啊。”吳祥連忙順杆子往上爬:“這兩個刺客,微臣也實在不知他們是怎麼進到這房間的啊……”
昭陽笑容卻是愈發燦爛了幾分:“蘇丞相從頭到尾,也不曾說過,那刺客是你指使的啊。”
吳祥聞言,終是鬆了口氣。
只是那口氣還未出完,就又聽到昭陽漫不經心地道:“朕要追究的也並非你指使刺客行刺朕,而是,你御下不嚴,管理無方。既然這是你的宅子,也是你準備好讓朕住到這院子的,自然也應該由你負責好這院子裡的一切安全事宜。如今你院子裡面出了事,朕不責問你,還能責問誰?”
這個罪名,卻是吳祥無論如何也辯駁不得的罪名。
畢竟,這的確是吳祥的房子,也的確是吳祥安排昭陽與蘇遠之住在這兒的。這屋中出了刺客,也是實情。
吳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終是悄悄鬆了口氣。
若只是御下不嚴,管理無方的罪名,倒也並不是太過嚴重。
且那石公子那樣重的罪名,也不過時五萬兩黃金的事情而已,他應該會少上許多。
這對夫妻,實在是一對吸血鬼,斂財奴。吳祥暗中腹誹着,又朝着昭陽行了個禮:“微臣認罪,求陛下恕罪。”
昭陽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施施然笑了。
“因爲你的御下不嚴,管理無方,導致朕險些死於刺客的劍下,死罪!”
吳祥聞言,瞪大了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渾然不知,這御下不嚴這樣輕巧的罪名,怎麼會變成死罪。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吳祥只覺着自己似乎是踏入了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之中,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得。
昭陽嗤笑了一聲,卻只揚聲道:“來人啊……”
侍衛們從院門外魚貫而入。
“將吳祥摘去官帽,拉出去,斬了。”昭陽冷聲吩咐着。
吳祥更是呆愣在原地,半晌,才急急忙忙高喊着:“陛下!陛下!求陛下開恩啊!微臣可以叫人拿銀兩來贖罪,求陛下恩准。”
昭陽涼涼笑了:“你可知,在朕當時頒佈的法令之中,雖然可以允許牢獄中的犯人叫家人拿銀錢來贖,卻也有些罪劣深重的,不在此列。”
“朕險些因爲你的過失丟了性命,你說,此罪當不當誅?”
吳祥還欲說什麼,昭陽卻已經揮了揮手,叫懷安將人拉了下去。
吳祥被拉到了門口,卻從門外又跑進來二三十人,看模樣打扮,應該是府中家丁的模樣。
“快,你們快來救我啊!”吳祥連忙對着那些人大喊着。
“你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還準備抗旨不遵,對朕動手不成?”昭陽眼中冷意更盛:“斬!若是有人敢上前,誅九族!若是有人敢上前相救,首當其衝的,就是吳大人的家人。朕倒是要看看,誰不想要命的。”
此話一出,外面衆人皆是不敢在動。
吳祥亦是有些瑟縮,只一個勁喊着冤。
此前赴宴的衆人大多都留在了吳宅之中,聽到動靜,皆趕了過來,看到眼前情形亦是嚇了一跳。
只是卻也沒有人敢上前爲吳祥求情。
懷安叫人將吳祥推到了院子門口,手起刀落,吳祥的腦袋便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