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昭陽覺着備受煎熬的時候,蘇遠之那邊傳來了消息。
“主子他們已經在往這邊趕了,想來已經得了勝脫身了。”
昭陽心中一喜,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是難以自已的笑出了聲來:“好,好好好,平安無事就好。”
只是雖然知曉蘇遠之已經獲勝,昭陽卻仍舊躺在那草叢中,一動不動。
天色已經全然亮了起來,昭陽時不時地問問暗衛,蘇遠之大概還有多久能夠過來,心中只覺着心跳如擂。
“快要到了。”暗衛吁了口氣,昨夜警惕了一夜,心一直緊繃着,總算是可以稍稍放鬆放鬆了。
昭陽側耳聽了聽,果真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咦,來得竟這樣快?主子果真是思妻心切。”暗衛嘴角一咧,難得得打趣起昭陽來。
昭陽歡歡喜喜地站起身來,朝着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跑了沒幾步,就瞧見有人影從林子中快速行進了過來,倒像是小跑着的。
“這裡,我們在這裡。”昭陽難以抑制心中歡喜,朝着那邊高聲喊着,揮了揮手。
只是下一刻,昭陽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隱隱有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卻不是熟悉的語言。
是北燕國人?
昭陽瞪大了眼。
紅珠與後面的暗衛也反應了過來,極快地躍到昭陽跟前,伸手攬住昭陽往後面退了幾步。
只是對面的北燕國士兵卻已經發現了他們。
只聽見幾聲高呼,那些北燕國士兵就追了過來。
“帶長公主繞開他們去找蘇丞相,我來擋住他們。”其中一個暗衛衝了上去。
紅珠拉着昭陽快速朝着一旁跑去,只是對方畢竟人多勢衆,將另外兩個暗衛團團圍住,還分出了人朝着紅珠與昭陽撲了過來。
紅珠將昭陽擋在身後,拔劍而上。
昭陽咬着牙,又往後退了兩步。
只是昭陽並未注意到,有人從幾棵樹後繞到了昭陽身後,將劍橫在了昭陽的脖子上。劍刃冰涼而鋒利,昭陽倒吸了一口氣。
遠遠地瞧見蘇遠之帶着大隊人馬匆匆趕了過來,昭陽咬了咬脣,在心中暗自罵着,蘇遠之你個混蛋,怎麼偏偏就晚了這麼一會兒呢?
身後挾持着自己的北燕人大喊了一聲,衆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了昭陽的身上。
昭陽瞧見蘇遠之腳步一頓,微微眯了眯眼,側過身向懷安說了些什麼,懷安就往後退了幾步,隱在了人羣之中。
“放開她。”蘇遠之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應當這幾日過的也十分辛苦。
昭陽身後那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出口卻是昭陽十分熟悉的楚國話:“放開她?蘇丞相想得未免太過天真了一些吧?”
蘇遠之冷哼了一聲:“你不過是想要讓我放你離開,你放開她,我放你離開就是。”
昭陽輕輕嘆了口氣,她到底還是成了拖累。
“不不不,原本我的確是想要脫身離開,只是既然抓到了楚國長公主,我倒是不着急了。聽聞蘇丞相與長公主素來夫妻情深,只要有長公主在手,我還會怕蘇丞相不放我離開嗎?”那男人哈哈大笑着。
昭陽蹙了蹙眉,她如今都已經狼狽成這副模樣了,這人竟還能認出她來,實屬不易。
“蘇丞相想要救你的妻子嗎?”身後的男人高聲問着。
蘇遠之蹙了蹙眉:“你想要什麼,說吧。只要我有,只要我能。”
那男人又笑了起來:“蘇丞相果真是爽快人,我想要的東西,蘇丞相當然是有的,我想要蘇丞相的性命。蘇丞相若是自盡於此,我就放你的妻子離開。”
蘇遠之蹙了蹙眉,眸光定定地落在昭陽身上,似是在思量着什麼。
“怎麼?蘇丞相不願意嗎?”身後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質問。
問罷,卻又同昭陽道:“長公主,你可睜大眼睛瞧瞧,這就是你選的男人,一點兒也沒有擔當,哪有咱們北燕國人爽快。長公主不如和你這駙馬和離了,嫁給我們北燕國大王如何?我們北燕國大王定然將你奉若至寶”
昭陽嗤笑了一聲:“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和離二字,只有喪夫。”
“好!”身後那男人聲如洪鐘,震得昭陽的耳朵嗡嗡作響:“好一個沒有和離,只有喪夫。既然如此,爲了我們大王的終生幸福,我也應該將你這丈夫給殺了。”
那男人說完,又望向了蘇遠之:“蘇丞相可想好了,是自盡於此,還是如何?”
蘇遠之挑了挑眉,笑了一聲:“方纔你都說了,若是我死了,你便會將她帶回你們北燕國獻給你們大王。我們楚國的公主,我蘇遠之的妻子,怎麼可能委身於你們北燕國人?既然如此,我爲何要死?”
“呵,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想要救你的妻子了?”挾持着昭陽的人嗤笑了一聲,聲音裡滿是不屑:“想不到在五國之中都名聲響噹噹的蘇丞相,竟然是這樣一個懦夫。連自己妻子的性命都可以棄之不顧,倒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你以爲,我不敢殺了她嗎?”
蘇遠之臉上神情淡然無比:“你要殺儘管殺便是,你將她殺了,我便可毫無顧忌地衝上來取你性命,到時候,她是被你所殺,與我無關。我殺了你,便是爲她報了仇,她泉下有知,也該寬慰。而我殺了北燕國名將,還可立下一功,陛下勢必會嘉獎。我是楚國丞相,文武雙全,權勢滔天,大丈夫何患無妻?”
“倒是你”蘇遠之目光冷冷地望着劫持着昭陽的男子:“你們王上似乎傾慕我這位妻子許多年了,聽聞北燕國王后宮殿也已經易名爲昭陽宮了?若是你將她殺了,我倒是想要瞧一瞧,你如何向你們王上交代。到時候,你即便沒有死在我手中,也會死在你們大王手中。”
嘖昭陽宮的事情,他果然是知道了。
昭陽倒是覺着,自己的心態極好,這種情形之下,竟還有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正想着,就瞧見隱在蘇遠之身後那羣暗衛中的懷安手中持着弓箭站着,弓已經拉滿,正定定地看着昭陽,頭不停地往右偏。
昭陽眯了眯眼,懷安與自己面對而立,他的右便是她的左,右邊是劫持她的人,懷安是讓她頭往左偏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