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櫻兒總算捯飭滿意了,林與歡便帶着她嘻嘻哈哈地出了屋,結果門廊上幾尊大神仍在那一動不動地站着,兩人不由地噤了聲。
只聽“吱呀”一聲,大神們立馬往兩邊退了幾步,這時她們隔壁東屋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李仲楊和韓寶庭一起走了出來。
李仲楊在前頭站住,瞧了瞧林與歡與白天一無二致的打扮,又瞥了眼她身後花枝招展的櫻兒,低頭咳了一聲。
後面的韓寶庭笑道:“二位可讓我們久等了!”然後又像瞧見了新奇,大叫,“哎喲,櫻兒姑娘今兒個可真好看!二位這回可分不出誰是小姐了。”
櫻兒臉一紅,趕緊躲到林與歡身後。
見到韓李二人出雙入對,林與歡纔算恍然大悟,竟是自己杞人憂天,原來人家根本不避諱被人瞧見,就想擠在一塊住得親近些,自己差點跟個傻瓜似地棒打了一對“野鴨子”。
林雨歡笑着打招呼,“韓公子、李公子,二位原來住這屋啊!”
李仲楊顯然沒聽出她話中深意,眼睛望向樓下,道:“該入席了。”
林與歡今日主場,倒很有些活躍,一路上直說要拿出福海廚子的看家本領,爲兩位公子奉上這裡最好的菜色。
張機被叫進了雅間,林與歡笑着道:“張機,咱們這回來的可是難得一遇的貴客,快叫人把咱們珍藏十年的沅水佳釀從窖裡起出來,不管多少,全送到這裡,今日兩位公子不醉不歸!”說完,還沒忘了回頭向着兩位貴客嫣然一笑。
張機以爲自己聽錯,一下子傻愣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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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張機沒眼色的模樣,林與歡有些氣急,朝着韓李二人道了聲:“我這掌櫃沒見過世面,頭回瞧見貴客,腦子就不夠使,容我親自安排人去取酒,兩位稍等片刻!”然後伸出爪子,將張機拎出了雅間。
林與歡忙着磨刀宰客,當然不會注意到,雅間裡,李仲楊瞧着她扯住張機胳膊往着外走的樣子,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韓寶庭偷着直笑,還故意用肘子頂了頂李仲楊。
來到後院庫房門口,張機犯愁道:“夫人,您這是要我從哪兒弄十年佳釀?”
林與歡用手指戳着張機腦門,“你豬腦子啊!還做過福海的東家呢!你到底會不會做生意?那兩人懂什麼十年、八年的,咱們那麼多沅水五年,就拿它們來充數,結賬的時候全寫上十年佳釀,漲兩倍價,不!漲三倍。”
“那不是騙人嗎?”張機叫道。
林與歡一樂,“錯,這叫看人下菜碟!”
“萬一被人發現抖摟出去,咱們福海的名聲可就壞了!”
“你這膽子,嘖嘖!不過兩個外地傻客就把你嚇成這樣,別怕,這事夫人我擔着!”
“夫人,咱們還是老實做生意吧!”張機試圖再勸。
“行了,你放心,我就玩這一回!實話告訴你,那個姓韓的和我有些過節,我今日不過想用點招數找補回來。”
張機拗不過她,只好認命地去取酒,林與歡拍了拍手,覺得自己當這個酒樓東家果然不易,連乾點壞事還要跟個下屬掰扯那麼久。
解決完張機,林與歡便急着回雅間繼續對付那兩個傢伙,沒想到剛出了後院圓光門,她便直接栽到一個硬梆梆的胸膛裡,那人居然趁機佔便宜,就這麼一把將她抱到了懷裡。
雖不是那種被男人碰碰胳膊就想要自斷手臂的貞節烈女,不過林與歡還是當場淚流滿面,心裡忍不住大罵,“這人吃石頭長大的?明明是肉身,怎麼膈得人鼻子快折了。”
那人瞧着林與歡哭得厲害,顯然是吃了一驚,以爲她在羞惱自己被人輕薄,立馬放開手,低頭柔聲道:“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老不見你,過來瞧瞧你去哪兒了。”
林與歡認定李仲楊就是故意的,可一想到這人房錢飯錢都還沒付,暫時得罪不起,只能從胸口扯出塊帕子拭了拭淚道:“不妨事,是妾身自己不小心,一會就好,只是倒驚着公子了。”
話語雖婉轉,只是配上林與歡現在紅着鼻子的模樣實在滑稽,李仲楊再想忍着裝作無視,也還是背過臉笑了出來。
這一下可把林與歡氣壞了,覺得李仲楊惡劣起來比韓寶庭有過之而不及,韓寶庭不過動動嘴,此人竟動起手來了,看來這幾日刀子一定要磨得更快些,不扒他們一層皮,她林與歡絕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