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酒壺給自個滿了一杯,而後一飲而盡道:“我給太君說,我殺了沐兒。不是因爲她害死了太君,而後因爲她殘殺了離愁。”
她又給自個滿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道:“我還給太君說,我本來打算也殺呂馳的。但呂馳比沐兒好,他還記得離愁的名字,心裡還能有愧疚,所以我沒有殺呂馳。你說我如此辯白太君會信嗎?”
她看着他問道。
他嘆了口氣道:“顧太君會理解的。”
她嘴角微揚,又是一杯酒下肚,“不會,其實太君最愛的是沐兒。沐兒是太君一手帶大的,太君一定會怪我,說不會化成厲鬼夜裡來詢問我爲何要殺沐兒的。”
“顧太君不會的。”他按住她又要倒酒的手。
她擡眼看着他苦笑道:“太君不了,沐兒也會來的,還有娘。我曾答應過娘要好好照顧沐兒的,但我卻親手殺了她。”
她抽回被他按住的手,直接拿起酒壺,含住酒嘴直接喝。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奪過她手裡的酒壺,按住她道:“你如此喝會醉的。”
她奪過酒壺道:“醉了好,都說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不知道痛了。”
說着她直接解開酒壺的蓋,直接往嘴裡灌酒。
他看着她沉默不言,亦不再阻止。
酒不得不說是個好東西,醒也罷,醉也罷,卻也能讓人忘掉一切,只留下想要記住的。
他看着在他面前跳個不停的顧梓菡,眉頭微蹙。未想喝醉的她會是如此摸樣。
他看了看矮桌上倒着的酒壺,雖說是陳年老酒,但一壺便醉了,這與他預料的差了些。
他擡頭看着跳得正歡的她,還是說她原本就想醉。
她一個懸身,跌倒在他懷裡,氣喘吁吁道:“如此,本宮的舞姿不錯吧?”
他眉頭微揚,她既然對他自稱“本宮”,看來是真嘴了。
見他不語,她伸手挑起他下巴一副地痞摸樣道:“小痕子,你這長得一副讓人垂涎三尺的摸樣,但老闆着臉倒是可惜了這皮囊。來,好好誇獎本大爺一番,本大爺定然賞。”
他冷硬的眉頭微蹙,拉下她不規矩的手道:“喚朕‘小痕子’,你把朕當宮裡頭的太監了,你當是大膽。”
她湊近,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原來是皇上,不是‘小痕子’啊!”
他嘆了口氣。
她又是一臉傻笑道:“如何,我的舞姿不錯吧。我告訴你,我這舞姿可是承了昔日京城第一名妓哦。”
“第一名妓?”他眉頭拉攏。
她起身,又是一個華麗的旋身。
她在他跟前晃晃悠悠道:“以往我只喜歡舞刀弄劍的,這女兒家會的是一樣都不懂。後來有一天成主來顧府,見我便說。”
她學着成主的摸樣道,“你這丫頭,從小就會兵器,還熟通兵法,日後關在深閨中可惜了,乾脆跟你太師去兵營,日後也當個女將軍什麼的。我當時一聽樂了,但二姨卻說,若是進了軍營,日後要嫁人就難了。我一聽,那還了得。於是趕緊問了六舅舅怎麼辦。六舅舅說,女子就該嬌柔而不是如此剛強。要如何嬌柔了,就該學舞蹈。於是六舅舅就帶我去了當時京城最大的青樓,重金請了當時青樓第一花魁教我舞蹈。”
說着她又是一個懸身,落腳沒站穩,整個人跌了下去,還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他躺在地上,她砸在他伸手。
她撐起上半身凝視着他道:“可後來我這舞是學好了,六舅舅卻也把人家花魁拐進了屋。你說他那時是不是爲了騙我才利用我啊?”
他手環在她腰上,看着她雖一臉無辜夾着着不悅的語氣說着,但眼裡卻含住難受,只是她強硬地將其壓着。
他伸手覆蓋在她光潔的臉上,低沉的聲音緩緩道:“菡兒,幫朕生個皇子吧?”
她身體猛地一僵,眼簾微動看着他道:“皇上爲何突然說這個,我們不是還是聊我們的舞姿嗎?”
說着她欲起身繼續跳,卻被他猛地拉住手臂扯入懷中。
她雙手撐在他胸脯,看着他黝黑的瞳孔。
他凝視着她道:“朕膝下子嗣單薄,你是朕的皇后理當爲朕生皇子。”
她眼眸微動,“皇上不是還有大皇子嗎?”
“你心裡知道,他亦不是朕的兒子。”他低沉的聲音道。
她眼簾低下,冰冷的嘴脣微啓,“既是做皇后的責任,似乎亦拒絕不了皇上。”
他黝黑的瞳孔微動,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炙熱的嘴覆蓋着她的。
屋外,月色緩緩而過。
屋內燭火跳動着,燭火中彼此四肢交纏着。
啓程去槐林行宮的日期越來越近,後宮衆人忙成了一團。
www▪тt kān▪¢o
以往宮裡嬪妃少,去要帶的東西也不多。今年新進了不少的妃嬪,這人一多,事兒便也多了起來。
顧梓菡坐在矮桌前,看着內務府遞上的摺子。
“娘娘,七王妃求見。”宮女進屋稟告道。
顧梓菡放下手裡的冊子,眉頭微蹙。
婉兒?
“帶七王妃進來。”顧梓菡道。
須臾,宮女帶着南宮婉進了正殿。
行了宮禮,顧梓菡揮了揮手,宮女退了出去。
“過來坐吧。”顧梓菡看着站在那十分拘謹的南宮婉道。
南宮婉躊躇稍許,走到矮桌前坐下。
顧梓菡倒了茶遞到南宮婉跟前道:“你今日進宮找我是爲何事?”
南宮婉眼簾微低,“你被封爲皇后,所以特地進宮來道賀的。”
顧梓菡眉頭微蹙,“婉兒,你我之間何事如此生疏呢?”
南宮婉咬着朱脣半響不語。
顧梓菡嘆了口氣道:“你可是爲七爺之事?”
南宮婉眼猛地一紅,點了點頭。
“七爺怎麼呢?”顧梓菡問道。
南宮婉淚流了下來,“皇上下旨了,三日後午門處斬。”
顧梓菡眼眸微動,這麼快,看來皇上是打算讓七爺離開了。
南宮婉猛地抓住顧梓菡的手臂,“你曾說過皇上不會殺七爺的,可如今聖旨已下。皇后娘娘,我求求你,救救七爺吧。”
顧梓菡瞳孔微動,婉兒喚她皇后娘娘,在婉兒心裡終究是將她隔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