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擡頭看一眼天空,紅脣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也去前邊看看熱鬧。”
右手輕扶了下石桌,寧析月緩緩起身,身後的丫鬟急忙跟隨左右。
橄欖院內。
陸溫剛睡下不久,便有小廝匆忙過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三小姐不見了。”
院裡的丫鬟聽到此消息,急忙進屋
此時睡着了的陸溫已經被這聲音給吵醒了,她猛地睜開雙眼,急不可耐的從牀上起來,慌張的朝外頭大喊道,“快,快派人去找,不成,這些人連個屍體都看不住,還是我去。”
陸溫還沒等丫鬟過來爲她穿好鞋子便要下牀,怎料動作太急,邁腳時竟直直的往前邊栽去。
她放大的雙眸裡滿是驚慌,想要做些什麼避免傷到自己,可又無可奈何,只得閉上眼睛等待與大地來個擁抱。
此時屋裡人又沒有丫鬟在,她便也只得自認倒黴了。
“夫人……”正好開門的兩個丫鬟裡,瑾兒最快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快速拎起裙襬過去,只是距離太長了,最後只得撲倒地上給陸溫當了肉墊。
啊……
瑾兒痛苦的蹙起了眉頭,只感覺好似被欄腰斬斷了一般,若不是還要幫二小姐監視這個惡毒的女人,自己才懶得這樣取信於她呢!
陸溫發覺迎接來的不是冷冰冰的地板,急忙睜開眼睛,外頭進來兩個丫鬟將她與瑾兒扶起來。
“快,快去將三小姐找回來,你們快去將我的蝶兒找回來。”陸溫連一個感謝的眼神都沒有給瑾兒,眼神裡滿是着急與慌張。
這些廢物,連她的女兒都看不住,若不是現在這些人還有用,她非得將這些人杖斃不可。
瑾兒委屈的扒在地上,珍珠般的淚水想要從眼眶裡噴涌而出,但她知道此時不是她哭泣的時候,快要溢出眼眸的淚珠又被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忍着腰上的不適爬起來。
丫鬟急忙俯身,由一個老婆子帶着匆匆往外頭去。
陸溫也慌慌張張的隨意整理了一下,出了門。
此時,寧嘉禾屋裡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啊……”寧嘉禾驚慌失措的看着牀上,放大的眼眸下邊那張臉已經白的不能再白了。
她的手指不住的打哆嗦,嘴脣也失去了血色,右手死死揪住碧水的衣袖,即便是將碧水的衣袖給拽破了也不見鬆手,本想退出房間,只是雙腿卻軟的顫抖,好似被東西抓住了一般移動不得。
“怎麼了,怎麼了?啊……”
外頭的丫鬟聽到叫聲,快速闖進來,卻見自家主子站在原地顫抖,恐慌的雙眸直盯着牀上。
她們順着寧嘉禾的視線看過去,一個個都白了臉色,雙腿不住的打抖,相擁着擠成一堆。
牀上的寧珊蝶紫黑的皮膚盡數裸露在外,那雙沒有神色的眼珠正安靜的躺在頭旁邊,被單上紅色的液體讓人看着便慎得慌。
不斷的驚叫聲很快便將尋找屍體的人引來了,陸溫問詢也過來了,走的匆忙,但也不忘用手扶了扶傾斜的髮髻。
“禾兒,蝶兒是在你這裡嗎?”
“娘……”寧嘉禾聞聲轉過頭,慌張的雙眸早已失了神色,只剩下慢慢的恐懼。
天知道她剛纔是有多害怕,她母親過來,這才感覺好些。
寧珊蝶的屍體怎麼跑到她的牀上來了?這個問題在她腦海裡閃現,原本慌張的雙眸緊蹙起來。
寧嘉禾的腦海裡不禁閃過“寧析月”三個字,鬆開碧水的雙手緊握着拳頭,指甲陷入肉裡的些許疼痛方能讓她漸漸鎮定下來。
陸溫進去後一驚,臉色大變,急忙過去拉起牀上的錦被爲寧珊蝶蓋上。
“留下幾個丫鬟,爲三小姐更衣,其餘人都退出去。”寧嘉禾嘴角微顫的走到陸溫旁邊,卻又不肯靠近寧珊蝶,方纔寧珊蝶的那副樣子歷歷在目,“母親,咱們先出去吧!”
陸溫含淚的微微點頭,那雙保養的不錯的手緊握着寧嘉禾,此時她已經說不出什麼,心裡只有滿滿的恨,緊咬的牙關好似要將牙齒給磨碎一般。
她的蝶兒竟然被人這般侮辱,她陸溫即便是死也不能放過那人。
寧析月,一定時間那個寧析月做的,她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會同她們母女三人過不去,這般想着,陸溫雙眸拂過一絲狠勁。
“母親放心,女兒不會放過寧析月的。”寧嘉禾雙手緊握,眼角閃過的怒氣讓周邊的丫鬟都不敢上前。
陸溫依舊是沉默不語,只是哀傷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爲了當上將軍夫人,她謀劃多年,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將薛雪柔盼死了,將寧析月鬥敗了,現在竟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叫她怎能不氣,怎能不恨。
這時,一素淨的裙襬在陸溫垂下的眸子前晃悠,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她微微擡了擡眼眸,“你來做什麼?來人,將她趕出去。”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害死了她的女兒,跑到這裡來,是來看她笑話的嗎?
陸溫說完便有幾個小廝將寧析月給攔住,但面上卻都是極不情願的。
“陸姨娘,你只怕是氣糊塗了吧!本王妃不過是聽聞三妹的屍體不見了,這纔過來看看,怎麼,難道是三妹的屍體出事了嗎?”寧析月特意將“屍體”二字咬重,眼眸也微微帶着些擔憂之色。
雖說寧珊蝶死了,可將軍府裡的人卻未提及屍體二字,寧析月一來便直戳陸溫的痛處,讓陸溫火氣難以抑制的想要噴發。
陸溫氣憤的起身,大袖之下的雙拳早已不想等待的朝寧析月掃過去。
寧嘉禾眉頭緊蹙的走到陸溫身旁,右手安慰式的在陸溫背後輕輕拍了兩下,強作鎮定的看着寧析月,“八王妃,三妹好歹也是父親的女兒,你竟然這樣待她,當真是讓九泉下的父親寒心吶!”
她微微的對陸溫擺了擺頭,此時三妹的屍體還在牀上,實在不宜同寧析月鬥,只能暫且忍耐了。
陸溫氣憤的瞪着寧析月,甩了下袖子,“這裡我與太子妃已經弄好了,不需要八王妃來此多管閒事。”
寧析月勾起一絲笑意緩緩走到寧嘉禾跟前,輕啓丹脣,“大姐可覺得這份禮物如何?”
寧嘉禾一愣,那剛平靜不久的眼眸裡又多了幾分恐懼,眉頭一深,真的是寧析月做的?她就知道這些跟這賤人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