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正在忙碌的大夫見薛輕羽來了,急忙停下忙碌的手,走到薛輕羽跟前,微微蹙眉的看了眼牀上的女子,“少爺,這位姑娘傷勢很重,小的已經爲她施了針,身上的傷口也讓丫鬟們換了,能不能活過來便看她造化了。”
薛輕羽撇撇嘴,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反正本少爺人是救下了,若老天爺不讓本少爺造那七級浮屠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時,牀上的女子額間泛出絲絲汗珠,那櫻桃般的小口不斷細聲呢喃着,“華尹,華尹。”
薛輕羽微微擡了下眸子,手中的摺扇輕點了下大夫,“你可知道她在說什麼?”
“小的不知情,方纔在給她施針之時好像也聽到了什麼話,不過聲音太小了,聽不清。”
薛輕羽轉身準備離開屋子,又猛然想起了什麼,手中的摺扇輕敲了幾下腦袋,回頭看了眼牀上的女子,“咱們得儘快啓程,她沒脫離生命危險,可以帶上路嗎?”
那大夫有些爲難的看着薛輕羽,“少爺,您還要將她帶上路啊!咱們可是要回牧越,她衣着華貴,極有可能是扶辰哪位富家女子,少爺您……”
“那又怎樣?本少爺決定的事情何時改變過?再說了,她不是生命垂危嗎?要丟在這裡死了本少爺豈非白忙活一場,帶上吧!就放後頭馬車裡,你照顧着,可別讓她死了。”薛輕羽又拍了那大夫的肩膀。
他又略有所思的看了牀上的女子,嘴角不禁含着幾分笑意,母親不是逼他娶媳婦兒嗎?要是將這位姑娘帶回去,母親定會高興的。
再說了人家是扶辰富家女,也算是門當戶對,待日後感情好了,帶她回來商議婚事,若感情不好,再找法子拒絕了,此計甚好,薛輕羽這般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濃烈了幾分。
半個時辰後,薛輕羽的人便將東西都準備好了,又吩咐了兩個奴婢跟着昏迷中的寧析月,浩浩蕩蕩啓程了。
另一邊。
樹影隨風搖曳,在地上印出一個個活動的花紋。
封華尹帶着人想盡法子繞到了深淵下頭,對那片林子進行了仔細的檢查。
“翠柳,您不要擔心,小姐跟錦繡一定會沒事的。”容夏紅着眼睛在一旁安慰着翠柳,但其實她知道那些安慰的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肯定沒事的,咱們小姐福大命大,就是陸姨娘的各種陷害都過來了,怎麼可能會出事呢!她們一定好好的,就是找不到路,等着咱們去給她們引路呢!”翠柳雙手微微顫抖着,便急忙兩個手握在一起,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夠了,你二人若是再囉嗦,全都回去。”封華尹心情煩躁的瞪了兩個丫鬟一眼,那雙眸裡都是冷光。
他好不容易纔讓自己鎮定下來,這兩丫鬟一直在身旁絮絮叨叨,讓他愈發的急躁,對寧析月的擔憂更重了幾分。
容夏與翠柳被嚇得不敢說話,苦着臉急忙尋找。
“八王妃,八王妃,您在哪裡,聽到請回個話。”孟橋帶着那些官兵在林子裡四處尋找。
孟橋偷偷注意着不遠處仔細查找的封華尹,一臉不耐煩的轉過身去,不悅的直嘆氣。
不過多時,一行人出現在懸崖下頭那個湖附近。
鳳鳴高興的回去報告,“王爺,原來那個懸崖下頭是個湖,這麼說來王妃與錦繡生還的可能還是極大的。”
封華尹一聽眼前一亮,立馬精神便起來了,丟下衆人急忙跑到湖邊。
這個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平靜的湖面一眼看不到邊際,只是隱約可見對面一些高大的樹木的樹梢。
很快孟橋等人得到了消息,一行人全部聚集到了湖邊。
“既然月兒有生還的可能,這麼高掉下來必定也受了傷,她們定然走不遠,來人,將這個湖方圓十里找一遍,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找,不可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封華尹冷聲道。
他那雙寒冰似的眸子一直盯着平靜的湖面,月兒這個時候應該很難受吧!都怪他不小心中了封亦辭的圈套,不然月兒也不用這般受罪了,他一定要快些找到她,陪伴她。
約摸半個時辰後,那些人在一個隱蔽之處找到了一具屍體,只是那屍體已經被林子裡的野獸咬的稀巴爛了。
封華尹大驚失色,飛快的走過去。
孟橋見封華尹過去,急忙躬身行禮,又瞥了一眼用白布蓋住的屍體,“王爺,這屍體是在那個樹叢裡找到的,找到的時候便已經面目全非,聽八王妃的丫鬟說,掉下來的還有個叫錦繡的奴婢,是以下官請你等來辨認一下。”
封華尹聽此言臉色微沉,明明很想去確認,但腳下的步子卻怎麼也邁不開。
容夏與翠柳更是抱作了一團,兩道晶瑩的淚珠滾滾而流。
“容夏,這個不是她們的對嗎?”翠柳哭喪着臉道。
“對,一定是別人,或許是附近路過的人也說不準,畢竟那邊有條道。”容夏急忙點頭。
“王爺,要不屬下來吧!”張衛微蹙着眉頭過去。
白布緩緩被掀開,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因爲身體上沒有什麼特徵,是以身份難以辨認,只能知道是個女子。
容夏見錦繡身旁有些細小的碎步,臉色頓時慘白,目光也微微有些呆滯,眼角的淚珠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痛哭流涕的撲倒地上,“王妃,您怎麼就這麼走了,王妃,你怎麼就將我與翠柳丟下了。”
翠柳更是淚流成河,癱坐在地上不停的搖頭。
聽容夏這麼說這,封華尹腦袋空空,容夏的哭聲好似一隻只蜜蜂在腦海裡轉悠,異常難受。
他那雙不敢相信的眼眸直盯着容夏,又看了看那具屍體,“你們說她是月兒?這,這不可能,那錦繡呢?你們快去找,本王不相信她是月兒。”
孟橋爲難的看着封華尹,對上那冰冷的眸子之時,又將眼眸垂了下去,“八……八王爺,這附近就這麼一具屍體,下官已經派人仔仔細細的找過了。”
封華尹不停的微微搖頭,一把掐住容夏的脖子,氣憤的道,“說,你跟月兒有什麼仇,竟然這麼詛咒月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是月兒?”
容夏被掐住脖子,痛苦的張嘴,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頓時萬念俱灰,眼眸直盯着地上的屍體,小姐,容夏來陪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