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路的時候,寧析月吃了藥就在馬車裡打瞌睡了,然後才輕聲說着:“現在到哪裡了啊,我怎麼感覺這一次的路特別的漫長呢?”
聞言後,馬車外的封華尹才聲音清澈的說:“上山的路太陡了,所以我特意找了一條很順利的小路上山,就是多要了半個時辰而已。”
“原來如此啊?”寧析月輕聲說了一句,這纔打消了心裡的顧慮。
下了馬車後,封華尹朝着她伸出了手,寧析月微微勾脣,牽着封華尹的手走了下來,經過了春雨的洗刷,這裡的石階都長滿了青苔。遠遠的擡眸看去,居然看不到寺廟的門。
“咚……”一聲鐘響讓寧析月的思緒回神了過來。
聲音悠然,久久的迴盪在了山谷中。
寧析月輕聲說着:“上一次我來到這個寺廟的時候,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那個大師跟我說了很多話,也讓我明白、且看淡了很多事情,這一次我是來還願的。”
聞言,封華尹詢問的眼神看着寧析月:“你有什麼願望嗎?”
沉吟了半晌後,寧析月似乎在思索了什麼,然後點了點頭腳步走在了前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我當然也不會例外啊?我想要的得到的東西很簡單,只是平平淡淡而已。”
舉步間,她雪白的輕紗被清風捲起,臉上的面巾也被吹開了,寧析月伸手想要抓住卻晚了一步,只聽封華尹輕聲說:“若是不成,我再去給你找一張面巾?”
其實寧析月只是擔心自己這慘白到毫無血色的嘴臉會嚇到其他的人,所以纔會選擇帶着面紗出來,既然現在已經被吹走了也就沒這個必要了。
“不必了。”映襯着陽光,她一張白皙的臉頰上帶着個幾分紅暈,似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熾熱的陽光,忍不住擡手遮了遮。
見狀後,封華尹從張衛的手裡接過了一把花傘撐開,走在了她的身邊:“現在好些了嗎?”
沒想到的是封華尹居然臉這些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向來都是爲她的吧?
“謝謝你,華尹。”寧析月真誠的說着。
看着寧析月此時的神色,封華尹便深意的說道:“明明身子就不太好,偏要這樣爲難自己,也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
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寧析月的神色中這纔多了幾分笑意:“因爲我們之間已經有很久很久不曾單獨相處過了,整日都待在了那個地方,有什麼意思嗎?”
封華尹雙眸微微擡起,一襲青色的錦袍走在了寧析月的身邊,他俊美的容顏上總是會讓人有一種安定的感覺,每一次看到了他,似乎不管有多大的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一樣。
似乎注意到了寧析月的目光,他微微側眸兩人就四目相對,而寧析月則是略有幾分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擡眸看去:“這那麼多石階,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知道這麼高你還要來,就你這小身板也許還沒爬上去就已經虛脫了吧?”封華尹無奈的說着,這一刻露出來的溫和,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吧?
“哼,你在小看我,我不開心了……”寧析月撇撇嘴吧,那樣子不像是在生氣倒像是在撒嬌一樣。
見狀後,封華尹便笑着搖搖頭,然後蹲下來,見身邊的人半天都沒有動靜,這才忍不住說道:“上來吧,我揹你!”
寧析月一臉詫異的表情,脣角多一抹清淺:“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又要讓多少人爲你擔心呢?”若不是見今日的天氣還不錯,封華尹也不會答應陪着她出來的,畢竟寧析月的現在的身體還是適合在郡主府裡休養纔是。
“謝謝你啊!”說着,寧析月便趴在了封華尹的背上,讓他揹着自己上山。
封華尹的肩膀很寬很溫暖,這樣的感覺還是跟從前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過,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封華尹也從來沒有北國他,這應該算是第一次吧?
想到了這裡以後,脣角這才微微勾起,帶出了幾分炫目的氣息來:“累不累啊,如果累的話就把我放下來,反正上去也不遠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聽到了寧析月的這句話之後,封華尹這才正色的說道:“沒事,我是一個男人,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嗎?”其實封華尹想要說的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那麼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封華尹很想要繼續下去,真想要一輩子都不要停下來的好。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寧析月都已經要睡着的時候,才感覺到封華尹的腳步停下來了,他讓玉歡跟張衛先退下了,自己則是把寧析月放在了墊子上,讓她可以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一會。
興許是陽光有些刺眼了,封華尹便打開了手裡的摺扇,給她擋住了陽光。
許久之後,寧析月才睡醒了,見封華尹還在自己的身邊陪着,便忍不住問道:“華尹你怎麼也不叫醒我呢,都已經很晚了吧?”看着太陽都要落山了。
“你應該累了也餓了,我讓玉歡給你準備了一些吃的,走吧……”封華尹聲音溫和的說着,跟寧析月在一起之後,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封華尹幾乎已經可以認定,寧析月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女人了。
不管別人怎麼說的,這一刻封華尹都會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
草草的吃了一些東西后,寧析月才扭頭看着封華尹說:“走吧,我們去上香……”原本一路上是有很多話想要跟封華尹說的,但是寧析月後來才發現,這些話都說不出口了,大概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兩人跪在了墊子上拜了三拜,封華尹接過了寧析月手裡的香,放在了香爐中,然後才雙手合十靜靜的沒有說話,不知道這一刻的安靜,他的心裡是不是跟自己所想的是一樣的呢?
站起身的時候,寧析月扭頭問道:“剛纔你跟佛主說什麼了?”
“沒什麼,只是希望這個天下可以安康太平,再也沒有戰爭和殺戮,這就是我現在所想要的太平盛世。”
其實寧析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只有等到了天下真的太平了以後,他們纔可以真正的忘記了身份、忘記了所有的束縛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