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和秋實擺明了看笑話,看的那麼光明正大,理直氣壯,李良媛同王良媛豈能不知道。不過這會二人也知道,不是同春華秋實計較的時候。同她們計較,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尷尬。
李良媛王良媛彼此攙扶着站了起來,兩人冷眼朝春華秋實看了一眼,就一起進了裡間,將門關起來,擋住春華秋實的窺探的目光。
春華呸了一聲,將瓜子殼吐在了地上,“神氣什麼,都快被趕出王府了,還敢在我們面前擺臉子。哼,我倒是要看看這二人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秋實拉了春華一把,“小聲點,讓人聽到不好。這二人再落魄,如今還是主子。她們一日是主子,我們就得守着王府的規矩。不然等王妃回來,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春華臉色一變,接着又笑了起來,“還是王妃有辦法。王妃就算不在王府,也有辦法收拾了這二人。喂,你說此事是不是王妃安排的?王妃知道秋嬤嬤同這兩人不安分,所以趁此機會將這二人給趕出王府去。”
秋實小心翼翼的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分明是王爺的吩咐,同王妃沒關係。”
“得了吧,沒王妃在王妃耳邊吹風,王爺又怎麼會如此對待二人。不得不說,王妃手段還真是了得,輕輕鬆鬆的就籠絡住了王爺的心。如今王妃說什麼,王爺都不會反對。反倒是德妃娘娘的安排,王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對。我想着啊,王爺同德妃之間,嗯,你知道的。”春華得意一笑,爲自己的聰明機靈點贊。
秋實卻不肯討論這個問題,太過敏感。只說不知道,反正她們如今都是李王二人的丫頭,責任就是照顧好二人。不過等明日二人離開後,她們兩人也該解脫了。等蘇雲希回來後,她們就去找蘇雲希,請蘇雲希另外給她們安排差事。看在她們這麼用心當差的份上,蘇雲希應該不會爲難她們。
李良媛同王良媛二人抱頭痛哭,王良媛淚眼婆娑,“李姐姐,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要被送到莊子上去嗎?那樣的話,我們這輩子可真的完了。”
李良媛也哭着說道,“不去莊子,就要被送回家去。你說你要選哪一樣?”
“我兩個都不想選。家裡人早就知道我被賜給了王爺,都以爲我在王府被王爺寵幸着。這要是被送回家去,我哪裡還有臉做人。就算王爺肯給我們置辦一份嫁妝,又能如何。被王爺送回去的人,哪裡還有名聲可言。沒了名聲,又能嫁到什麼好人家。”王良媛哇的大哭起來,“李姐姐,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偏偏如今我們又沒辦法同宮裡聯繫,不能將消息送給德妃娘娘。要是德妃娘娘知道的話,肯定會爲我們出頭的。”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德妃娘娘安排在王府的人,全都被王妃給趕了出去。如今我們就成了聾子瞎子,只能聽從王爺的安排。不然就如張公公說的那樣,王爺定會讓我們生不如死。”
王良媛大哭,“王妃好狠毒的心腸,人不在王府,還不忘算計我們。王妃這樣算計我們,她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良媛趕緊捂住王良媛的嘴巴,“你瘋了嗎,這裡是王府,周圍全都是王妃的人。這話要是傳到王妃耳朵裡,你我哪裡還有命在。”
王良媛大哭,二人都是傷心不已。本以爲賜給王爺,會有一個錦繡前程,卻沒想到,短短几個月,就夢碎王府。偏偏還是蘇雲希不在王府的時候,這讓她們告狀都沒辦法告。難道她們還敢告宋玉軻的狀嗎?不怕死的話,大可以去試試看。
次日一早,張道全來看望二人,也是問二人考慮得如何。
李良媛同王良媛都紅腫着一雙眼睛,看上去格外的悽慘,讓人心生憐惜。張道全輕咳一聲,“二位良媛可考慮好了?王爺那裡可是等着咱家回去覆命,可沒時間陪你們在這裡耗着。”
王良媛小聲的抽泣,昨兒一晚上都沒睡好,一直在哭,今日早上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李良媛的狀態稍微好一點,福了福身,同張道全說道,“辛苦張公公走這一趟,我們二人都想好了,我們想回家去。”
張道全點點頭,“二位良媛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既然二位選擇回家,那咱家就先去稟報王爺。接着會做出具體的安排。這幾天,二位依舊住在王府,過幾日等宗人府和內務府辦好了手續後,就送二位回家。另外王爺承諾給二人的嫁妝,也會如數奉上。對了,兩位的家人那裡,需不需要咱家派人去說一聲,提前打一聲招呼,好歹也讓家裡人有個準備。”
李良媛神情憔悴的說道,“多謝張公公爲我等着想,那此事就麻煩張公公了。”
“不麻煩,這些都是咱家該做的。看二位精神都不太好,那咱家就不打擾了。二位好好休息,過幾天就可以出府了,所以二位還需要放寬心纔是。”
張道全去見宋玉軻,覆命。宋玉軻得知二人的選擇,嗯了一聲,還算滿意,“嫁妝的事情等本王同王妃商量後,再做決定。不過你也可以先預備着。另外,儘快去內務府,將兩人的身份修改過來,本王不想自己的名下還有兩位良媛。”
“奴才遵命。只是一旦去了內務府,德妃娘娘那裡肯定就瞞不住了。王妃還在宮裡,奴才擔心德妃娘娘會遷怒到王妃身上。”
宋玉軻大皺眉頭,“那此事先緩一緩,等本王去見了王妃後再說。”
宋玉軻打算好了,要去見蘇雲希。在這之前,伍家大老爺又找上門來。在伍家大老爺想來,蘇雲希都被德妃娘娘收拾了,那麼之前趕人出王府的命令,是不是也該收回了。所以今日伍家大老爺帶着原先在王府伺候的十幾個下人來到王府,就是打算將這十幾人塞給宋玉軻。
宋玉軻在外院花廳接見了伍家大老爺。見到伍家大老爺身後的那十幾個人,其中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宋玉柯那表情頓時就垮了下來,絲毫不加掩飾他內心的不滿和惱怒。
伍家大老爺本來心情很好,篤定此事能辦成的。可是一見宋玉軻這表情,就有些傻眼了。“王爺這是怎麼了,不高興?難道是有人惹王爺不痛快嗎?王爺同我說,我來教訓他,定讓王爺心裡頭舒坦。”
宋玉軻沒給伍家大老爺面子,直接說道,“舅舅若是將這些人都帶走,本王心情就舒坦了。”
伍家大老爺大皺眉頭,不解的看着宋玉軻,“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怪罪舅舅將人帶來嗎?”
宋玉軻哼了一聲。
伍家大老爺不高興了,“王爺啊,這王妃都被娘娘斥責了,可見王妃之前所作所爲極爲不妥當。這不,舅舅爲王爺着想,直接將人給帶來了。舅舅都聽說了,如今府上人手不足,一個人都當兩個人用。收下這些人,府上的負擔也能減輕一點。”
“免了。被王府趕出去的人,王府絕對不會再錄用。舅舅一番好意,本王心領了。但是這些人,還請舅舅都帶回去吧。還有,王府缺人,王府會自己想辦法解決。以後舅舅上門來就行,可千萬別再帶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一起上門,這會讓本王很不高興的。張道全,你吩咐門房,讓門房的人都注意一點,別什麼人都放進來。這裡是堂堂的衛王府,不是菜市場。”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