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聽完了這些話,是滿心的佩服:“沒有想到,這位楚公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明日他來的時候,娘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宋蓉笑着說道:“這位楚公子可是一位妙人呢,你要是謝他,他也未必會讓心中去,還不如就不說了呢,還有當初給你的血芝,也是這位楚公子給的呢!”
宋蓉又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隨口說了出來。
許氏的心中更加吃驚了:“看起來,咱們家是欠了他天大的恩情了。”
“娘,你別擔心,這份恩情我會還的。”宋蓉安慰着許氏說道。
許氏點了點頭,算是把這件事情交給宋蓉了,她又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想着,臨娘還是救過楚公子一次的……如今求楚公子這樣一番,也不爲過。
許氏哪裡知道,那次楚公子掉下池塘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宋蓉救楚公子,而是宋蓉連累了楚公子,到了末了,楚公子還爲宋蓉隱藏了事情的真相,在這件事情上,宋蓉也欠着楚雲傾的人情兒呢。
不過現在宋蓉已經覺得債多不愁,蝨子多不癢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沒有法子還掉這人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延續楚雲傾的生命。
這一日,宋蓉和許氏就一直守着宋鈺,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藥也吃下了,宋鈺的燒,一點一點的退下去了。
這讓許氏和宋蓉都長鬆了一口氣。
等着宋鈺的燒退了,早前就在身上的一些紅點子,這個時候都變成了小水泡,這就是水痘了,是萬萬不能碰破了,到時候會留疤的。
雖然說宋鈺是一個男子,比不得女孩子精貴,但是這臉上留疤,總歸是不好看的,誰願意讓自己家本來可以長成俊逸少年兒郎的孩子,臉上頂着幾個疤呢?
早上的時候,宋蓉和許氏都有些累了,許氏便讓宋蓉先回去歇着。
可是宋蓉卻不願意離開,許氏只好說,不放心旁人在這守着,讓宋蓉休息一陣子來替換自己。
宋蓉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子來,打算回去睡一會兒,她和母親都在這守着,是熬不住的,只有兩個人換着來了,可是還沒有等着宋蓉走到門口,門外就來了好些個人。
爲首的就是老夫人,此刻老夫人陰沉着臉,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宋蓉的心中一沉,看起來這件事情還是沒有瞞得住啊,不過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從蓬萊院之中傳出去的,這一次,便是蓬萊院之中的粗使丫鬟,都不知道宋鈺生病的事情,知道的也就是海棠和青桃,這些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也就是那郎中,會把這件事情傳出去了。
宋蓉的心中冷笑,還沒有等着她追查下去,那人自己就忍不住,蹦出來了嗎?
老夫人的身後跟着安氏和宋秋娘。
老夫人的目光在屋子之中環顧了一眼,就往裡面走去,接着就瞧見了躺在拔步牀上面的宋鈺。
這個時候宋鈺的面色已經恢復正常的了,只是臉上有好些個水痘,讓人不忍看過去。
宋蓉悄悄的觀察了一眼安氏和宋秋娘的神色,安氏此刻正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字,很顯然,安氏是根本就不想過來的,也不想攙和過來的。
到是宋秋娘,臉上帶着幾分得意的神色。
宋蓉此時已經猜出來了,這事情是誰做的,也就是宋秋娘吧?這宋秋娘身上的銀子怕是要比安氏還多,有財力在自己的旁邊開一家醫館。
宋蓉想一想就有點後怕,幸好這一次只是簡單的水痘,幸好自己找了楚雲傾,若是真是讓那郎中給看病了,宋蓉甚至不能保證,宋鈺的水痘會不會變成疫病。
疫病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即便是吃了藥,那也是有很大的死亡機率的。
至於水痘,只要照看好了,挺過這幾日,就不會有事情了。
許氏見老夫人忽然就來了,也緊張了起來,用手抓住自己的衣帶,有些不知所措。
等着許氏更要給老夫人行禮的時候,老夫人就重重的用柺杖,往地上敲了一下,一陣沉悶的響聲,在屋子裡面傳開,可見老夫人這一下子,沒少用力氣,是真的生氣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一臉怒容的問道:“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夫人開始的來的時候還很着急,但是此時此刻,老夫人這心已經放下來不少了,她都活到這把年紀了,什麼沒有見過啊,一眼就瞧出來宋鈺身上的水痘,而不是疫病什麼的。
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讓老夫人放心了不少。
沒等許氏說,宋蓉就主動說道:“祖母,鈺兒生水痘了。”
此刻老夫人瞧着自己的孫子躺在那,心情別提多不好了,見宋蓉開口了,也沒有了以往的慈祥,直接就呵斥道:“我在問你母親!”
宋蓉一下子被頂回來了,也不敢再開口,若是再開口,非但幫不了母親,還會讓老夫人越來越生氣。
許氏行了一個禮,然後纔看着老夫人說道:“母親,鈺兒昨日夜裡生了水痘。”
老夫人怒聲說道:“我當然知道鈺兒是生了水痘,你當是我眼瞎啊,還是耳聾啊!”
“兒媳不敢。”許氏當下就低頭說道。
老夫人看着許氏這恭順的樣子,是心頭有氣沒處發,她又冷聲說道:“鈺兒生水痘的事情,是不是昨天的事情了?怎麼都不知道來告訴我?要是耽誤了鈺兒,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
老夫人這一番脾氣是發的大了一點,但是仔細想一想,老夫人會這樣,那也是因爲關心宋鈺的安危,許氏也不因爲這個和老夫人生氣。
許氏靜默了一下,就擡起頭來,目光清澈而明亮,在這一瞬間,許氏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只聽許氏用那軟綿的,但是又清澈的聲音說道:“母親,昨夜鈺兒發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怕你擔心,也就沒有讓人去南山院,接着就是請郎中,看着鈺兒躺在這,兒媳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母親擔心鈺兒,可是兒媳也擔心啊,這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