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雲傾筆下的這紫衣少女不一樣。
這少女,面容清秀,此時此刻,正在的拿着針線,認真的做着香囊,少女的神色很是安靜,和宋蓉剛剛的做香囊的神色,別無二致。
宋蓉都要忍不住的歎服,楚雲傾畫的實在是太像自己了。
宋蓉本還以爲,楚雲傾這一次,又會畫一隻孤雁什麼的,沒有想到,楚雲傾畫的竟然是這個。
這讓宋蓉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起來。
旁邊的人,議論着:“這個好像也是畫宋三姑娘的,不過畫的可就沒有宋蓉傳神了。”
說着,就指着那段流風說道。
宋蓉的目光,跟着落在了段流風的矮几上,上面畫着的是一面海灘,一個略微帶着驚慌的少女。
這可不就是在姑蘇書院的時候,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場景?
“哎,看起來這些公子們,都覺得宋三姑娘是極好的,下一年,我也要拿魁首,想一想,有這麼多公子會爲自己作畫,就想笑了。”旁邊一個少女,幻想的說道。
接着,另外的女子就附和着:“是啊。”
宋蓉聽到了這個,心稍微安了一些,若是隻有楚雲傾一個人畫她,那還真不好說了,說不準要傳出來什麼,但是若是現在都畫了,就不會有什麼難爲情的事情發生了。
宋蓉定了定自己的心,就安靜的看着這些公子們作畫。
站在宋蓉旁邊的宋蕙,斂眉低頭,沒有看這些公子們做什麼,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一想就知道,肯定有不少人畫了宋蓉,這真真是讓人惱怒。
那雪貞不如宋蓉淡定,此刻臉上,滿是不開心。
她比不過宋蓉也就罷了,便是宋蕙,也要壓着她。
就在剛剛,宋蕙還用言語諷刺了她一番,這讓祝雪貞的心裡很不痛快。
宋蕙剛剛在宋蓉這得了不開心,當然要想辦法發泄出去,於是祝雪貞就成了那個倒黴的。
兩柱香燃盡,衆位公子的畫和詩,也都好了。
這是要讓姑娘們,選出來誰的畫好,畫上面沒有署名,但是這東西,可比香囊容易認多了,衆人一看,就大概知道是誰花的。
不少姑娘,都把絹花,扔到了段流風的那幅畫前面的竹筒之中。
宋蓉在這走了一圈,拿着絹花有點猶豫。
最終,她把目光落在了一副滿是鬼畫符的宣紙面前,這一看就知道,是錢金寶畫的。
錢金寶這個時候正在旁邊探着頭,看着這邊,正好和宋蓉的目光對視上,那目光之中,滿是期待,分明就是希望宋蓉扔下絹花。
在錢金寶的字的旁邊,便是楚雲傾畫的畫了。
正在宋蓉打算,不管什麼,直接扔給錢金寶,也不用想太多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一道清亮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又是一擡頭,這一次,正好瞧見楚雲傾那仿若是秋水一樣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錢金寶看着宋蓉有些遲疑,直接就喊道:“宋三姑娘!你到時快扔下來啊!”
明月樓的管事,看了一眼的錢金寶說道,對着宋蓉說道:“錢公子犯規,宋三姑娘扔給誰都可以,莫要扔給錢公子就好。”
這要是旁人犯錯,這管事或許還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了。
可是錢金寶是什麼來頭,他知道的清楚。
不過就是一個死了爹孃的孩子,以後能有什麼大出息?
自然是不怕得罪錢金寶的。
這出聲提醒一下,也能證明明月樓做事公允。
錢金寶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人當成了殺雞儆猴之中的雞了。
這不讓往錢金寶這扔了,宋蓉猶豫了一下,就扔到了楚雲傾的竹筒裡面,楚雲傾的竹筒之中,已經有不少絹花了,其實按照宋蓉的本意來,楚雲傾畫的,是這裡面最好的。
只是上面畫着的是她,讓她扔下這絹花,她的心中覺得有些彆扭罷了。
等着這絹花真是扔下來之後,宋蓉反而釋然了起來。
她擡起頭來,往對面一看,只見錢金寶正噘着嘴,一臉不開心的看着她。
宋蓉又看了一眼楚雲傾,此刻的楚雲傾,正安靜的看着她,就在宋蓉想要移開目光的時候,忽然間,就瞧見楚雲傾的眼中,帶起了一絲笑意。
宋蓉頓住了目光,楚雲傾竟然又笑了?
楚雲傾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是有三月的春風吹過一樣,宋蓉甚至能聽見冰塊融化的聲音。
沒有多大一會兒,管事就清點出來了。
“這一次絹花最多……段公子。”管事大聲宣佈着。
宋蓉微微一怔,段流風畫的是不錯,可是比起楚雲傾來,差遠了吧?
宋蓉又一想,就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這段流風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就拈花惹草的,一些仰慕段流風的姑娘,還真是有可能,直接就把絹花給了段流風。
至於楚雲傾,樣貌上自然比段流風強上不少,但是誰讓楚雲傾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啊,姑娘們,更喜歡的是段流風這樣的會花言巧舌的人。
就在宋蓉正在惋惜,可惜了楚雲傾的那畫的時候。
管事又繼續說道:“和楚公子!兩者的絹花數目一樣!”
宋蓉鄙夷的看了一眼這管事,這說話竟然還大喘氣,難道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害得她以爲楚雲傾白白的畫了一幅好畫。
忽然間,宋蓉不繼續想下去了,反而是在自己的心中有了些許疑問,她關心楚雲傾有沒有奪魁?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宋三姑娘,這鬥文,是要有魁首的,總不能兩個人都是魁首吧?”那管事忽然間對着宋蓉說道。
宋蓉看着那管事,只聽管事繼續說下來:“這兩幅畫,畫的都是宋三姑娘,那麼,就讓宋三姑娘選出一幅來,覺得畫的最傳神的,便是今年的魁首。”
宋蓉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攬下了這麼一檔子事情。
現在兩個人絹花數目一樣,但是魁首隻能有一個,那明月樓的管事,不想得罪任何人……
那兩幅畫,誰更勝一籌,可是擺在明面上的,這明月樓的管事,哪裡會選不出來,這分明就是覺得,容易因爲這件事情得罪人,所以才把這球,踢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