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你,又能如何?”宋戴冷聲一聲說道。
安氏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宋戴說道:“好!好!好!你有本事了!你忘記了?你是怎麼躲過了這一次災劫?”
宋戴看着安氏,陰聲說道:“你若是想說,就說出去!到時候,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着,宋戴一甩衣袖,就離開了。
只剩下安氏一個人,站在屋子裡面流淚。
好一會兒,安氏擦乾了自己的淚水,眼中閃過了恨意,許氏……早晚有一日,我會讓你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府上!
安氏沒有用旁人,而是自己一點一點的把這狼藉的屋子收拾乾淨,連帶着另外一隻並蒂蓮花花瓶,也讓安氏給收了起來,一起扔掉了。
院子之中的人,早在兩個人吵架之前就被趕走了,等着安氏處理完這一些,彩雀才嘗試着回來看看。
此刻從安氏的身上,已經看不出來剛剛和宋戴大吵一架的痕跡了。
“夫人?”彩雀怯怯的詢問着。
“收拾東西,我要回孃家小住。”安氏冷聲說道。
彩雀不敢多問了,就道:“我這就去。”
她是安氏的陪嫁丫鬟,在這些事情上面,當然是要聽安氏的,就算是宋戴來了,若是安氏不發話,也未必能讓她停下來。
彩雀很有效率,沒有多大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東西。
安氏回去了,便是自己的一雙兒女,也沒有帶着。
也不需要帶着,宋蕙早就搬到單獨的院子裡面去住了,至於她的兒子宋嵩,早都去了學堂,根本就不用她照看。
所以這安氏,走的也容易和輕巧。
當然,這只是對着安氏這方面說的,對於整個宋府來說,安氏這一走,府中的麻煩事情,可就多了。
安氏這個是人怎麼樣且不說,可是這當家主母的事情,可是不少!上到府中私產的管理,下到下人僕從的管教,甚至是膳房伙食的賣進,都要進經過安氏的手。
安氏這一走,整個宋府,好像就陷入了麻煩之中。
不過安氏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走了,以往的時候,她也有回孃家小住的情況,但是在回去之前,都會事先把府中的事情給整理好,然後交給管家,管事的丫鬟,下人等等。
這一次,臨時起意回去,當然不會處理好這些事情了。
安氏本就是想給宋戴一點顏色看看,這樣也正和了安氏的心意。
安氏走之前,甚至都沒有和老夫人說一聲,直接就離開了。
她在這個家中,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自己的父親,無數次的給宋家大開方便之門,這樣纔有了宋家的今日,可是宋戴,這翅膀纔剛剛硬了一些,竟然敢如此對她!
她這一次,就要讓宋戴清楚,她不是好惹的!
宋蓉此刻,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啊,正和許氏細細的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當聽說宋蓉最後把那紅杏又扔到了烈女湖之中的時候,許氏微微的皺了皺眉毛。
“娘,對於這樣的人,不可以心軟!這一次,是你命大才沒有死,可是若是有下一次呢?若是這紅杏不害你了,害我,害鈺兒,你又會心軟嗎?”宋蓉問道。
這一下子,許氏答不上來了,若是有人想動自己的一雙兒女,她怎麼會心軟,她會恨不得吃起肉,抽其筋!
“我這一次要了紅杏的命,一來是心中實在是氣的慌,覺得這吃裡爬外的人,就應該有這樣的下場,這二來,我新買了人,這些人我以後少不了要重用,我想用這件事情,威懾一下他們,讓他們清楚,我雖然年幼,但是絕對不是好糊弄的!”宋蓉的語氣有些凜冽。
許氏怔怔的看着宋蓉,等着回過神來的時候,就伸手把宋蓉給抱住:“臨娘,你長大了……比娘還要堅強,比娘懂得這些。”
許氏沒有出嫁之前,被保護的太好,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些,成親這幾年,就在宋雲的保護下,更是沒有機會接觸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許氏要是想成長起來,要走的路,比宋蓉還要艱難。
說起宋雲,他當初要娶許氏的時候,許氏的家人不同意的……便是到現在,也是不同意的,他當時帶走了許氏,只留下了一句話,就是一定會疼愛許氏,保護讓許氏受到一點委屈!
宋雲說到的,的確是做到的,直到宋雲死,許氏都被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只是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宋雲,就是再有擔當,也經不起這飛來橫禍。
留下了柔弱的妻子,已經一雙年幼的兒女。
“娘,以後就讓臨娘來照顧你。”宋蓉鄭重的說道,這話不是爲了討許氏歡心說的,而是從心而生,發自內心說出來的,這是對許氏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鞭策。
她會努力強大起來,不讓自己的母親吃苦,不讓自己的幼弟渾渾噩噩的被人矇蔽!
這一次,安氏走了,大家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從第二天清晨開始,府中的人就亂了陣腳。
一般來說,清晨的時候安氏都會在碧玉院等着,就和皇帝早朝一樣,只不過,皇帝是要處理國家大事,至於安氏,則是要處理宋府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現在,安氏不在府中了。
賬房的管事娘子,沒有安氏的話,不管隨便批銀子出去,可是呢,膳房的人要買吃用的。
已經是春耕時節了,下面的佃戶,有的不滿的租子高,不想幹了。
府中的鋪子,也需要來報賬了……
某個婆子病了,想來討個恩情,回去歇兩日……
哪位夫人要過生辰了,不知道要送什麼樣的賀禮了……
等等,諸如此類的大事小情,直接就讓宋府變成了一團亂麻,這樣的事情找誰解決?
大房的那些姨娘們,早就臣服在了安氏的淫威之下,安氏不在,她們可不敢當出頭鳥,逾越過來,管這些事情……至於宋戴?這幾日正在忙着更大的事情呢,這後宅的事情,宋戴當然不會管!也沒有人敢去找宋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