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圓日散去了屬於夜的寂冷,一大清早,王府就開始熱鬧了起來。今日也並不是什麼大日子,一樣平淡如初。不同的地方就在於碧軒閣和白淨閣,這是白側妃和左側妃兩個人居住的地方,從一清早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言姨娘站在閣樓窗子旁,眼睛一直看着那兩個地方。腦中回想着這一番話語,這是言姨娘身邊的婢女打探到的!言姨娘皺了皺眉頭,低眸思索:左思容這個女人又想要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自從那次盯在碧軒閣中的一名眼線“失足”溺死在池塘中後,言姨娘也就不再派眼線去碧軒閣,只怕是那左思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吧!言姨娘眼中的神色冷了下來,帶着濃濃的詭譎神色。左思容,你最好不要再做出什麼會讓白妹妹受傷的事來,否則我定叫你知道何爲後悔!
白淨閣和碧軒閣的主子大清早就開始在廚房中忙活,僅僅是爲了爲在這幾天在書房忙事務的祁景書親手下廚烹飪早膳!若是單單想吃到餐食的話,各位主子都是可以去大廚房中點餐然後再自己差人拿回來;而另一種就是,讓大廚房中的送食丫鬟或小廝將膳食端來。每個閣中都有一間小廚房,不過,大多是不用的,兩位側妃主子都一同使用了小廚房。兩位都是官家小姐出身,十指不沾陽,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太鹹了!”左思容放下湯勺,臉色有點怪異,故作鎮靜地放了些水在鍋裡。看着湯汁又再次泛起了水泡,左思容靜靜地看着水泡破滅掉,然後又升起,反覆着。她是在烹調湯汁,這也是她的今天失敗了的第三十七次的最佳菜品——鯽魚湯。
看着火候又差不多了,左思容再次拿起了湯勺舀了一點點湯汁品了一口,又再次搖了搖頭。還是不行!太淡了,再加些鹽吧!左思容又放了些許鹽在裡面,繼續等…
站在一旁的茯苓和輕水對視一眼,共有默契地遞給了對方一個安慰的眼神。
“小姐,會成功的!再等等!”
“主子,會成功的,只是需要時間!”
這邊的左思容在烹調魚湯,而另一邊就是…
白淨閣中,一羣奴僕都圍在小廚房那個方向,一圈一圈的翹首觀望着裡面的場景。白岸汀將頭髮用頭巾包住,以防止油煙粘附。腰間也是圍着一塊布巾,乍眼一看也挺像那麼一回事!可是當她動手的時候,一切都變了,畫風轉變的太快了。
“翠兒,快幫我抓住這條魚!”白岸汀用手緊緊地摁着案板上的那條肥魚,可是太滑了,魚快要跑了,所以白岸汀纔會大聲呼喚那邊的翠兒。
翠兒從另一邊的廚具旁扯了一塊帕子跑了過去,迅速地將布圍繞着手然後直接上去摁住了那條活蹦亂跳着的魚,隨後又將布從自己的手上脫下直接綁住了那條魚,一切只發生在那一霎那之間,處境就解除了。
白岸汀感覺到了手中的推力瞬間消失了而呼出一口氣,尋了一個地方坐下,用衣袖擦擦額頭上因抓魚而流出的汗。對着那邊已經控制好了魚的翠兒地笑了笑,又轉而看向了案板上的那條已經被捆綁了的魚,略微有些苦惱地說道:“看來,這紅燒魚塊是做不成了!唉!”
翠兒剛想說:要不別做了吧!可是話並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打斷了!“既然紅燒魚塊是做不成了,那就來道醉!”白岸汀忽然這樣子說着,起身拍了拍手掌,自我感覺這個主意是不錯的,白岸汀本想去吩咐外邊的下人去準備下食材!但是被這個行動也被打斷了!那個人就是翠兒…
“小姐,熬粥好不好?”翠兒苦兮兮地說道。看着小姐從大清早忙活到了現在,一道菜也沒有做出來。再做下去恐怕就沒得午飯的希望了,況且小姐想要做的菜都是極其複雜的!這件事情教給了翠兒一個道理,下次小姐要下廚房的時候,一定要準備足夠的食材,因爲大多食材肯定會被浪費掉,還有就是要不是活物的食材。
白岸汀被這麼一提醒回頭剜了一眼翠兒,“翠兒,你覺得我不能成功那?”“不,翠兒不是這個意思!”翠兒連忙搖頭進行否決,她真的只是想要讓白岸汀輕鬆點。
“小姐,你想想啊,熬粥是需要足夠的耐心,用慢火熬製的,當王爺嚐到的時候肯定也會明白小姐的用心良苦…”翠兒邊說邊看着白岸汀臉上的變化,看到了白岸汀微怒的表情慢慢褪下,也就把自己的措辭全部說完了,就只需要看白岸汀是否答應了。
白岸汀看着講的相當一本正經地說着的翠兒,也許翠兒說的也不錯呢?所以白岸汀“勉強”地答應了這個,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是在找臺階下的。
“那好吧,就熬粥!翠兒,你去將糯米拿來!”白岸汀吩咐道。在聽到這話時,翠兒只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是,小姐,稍等一下!”翠兒跑出了小廚房,打算去府中大廚房內弄些糯米過來。而白岸汀也開始了準備工作,尋找瓷鍋當盛盆。
太陽慢慢地轉到了正中央,象徵着時間的流逝。而左思容和白岸汀給祁景書所做的早膳也都成了午膳,言姨娘一直在暗地裡看着這一切卻並沒有出來摻和這件事情。
而另一邊的祁景書卻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已經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好多天了,連三餐大多都是在書房裡用,安寢時也是不定期的到白淨閣中來,另一個長居所也是書房。書房有內設的傢俱,並不比一般房內差,反而還可以處理公務。
這個時間點,左思容和白岸汀也都搞定了鯽魚湯和白粥了。“小姐,你是親自去送嗎?讓茯苓來端着吧!”茯苓對左思容說道。而輕水就放在一旁了。“嗯!”左思容點了點頭,回房中換了一套行頭。碧軒閣中的主僕兩人開始向書房出發了。而白岸汀那裡也是一樣,只是比左思容慢了一步。
約過半刻,兩人都到達了書房,並且也剛好碰上了,這就證明着兩人會有不愉快的火花產生了。
“元娘見過姐姐!”白岸汀朝左思容行了半蹲禮,身後的翠兒也向她行全蹲禮。
左思容瞥了一眼,心中雖是不屑,但也必須裝作雍容大度。一瞬間左思容臉上就已經換上了笑臉,虛扶道:“妹妹客氣了!咦?妹妹也是爲王爺送膳食來的嗎?”
白岸汀起身,也瞟到了茯苓手中的食盒,笑道:“姐姐這也不是嗎?”左思容繼續笑着,這不正和心意嗎?與白岸汀相逢卻都是爲送膳食給王爺,而王爺必定是接允白岸汀的,而不是左思容的。這也合了左思容的心意。府中上下都會知道左側妃從清早開始爲王爺準備膳食卻並沒有被採納,肯定會給左思容贏得一個賢惠的名聲,所以左思容一大清早就做出了這種聲勢,說白了,這也是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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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容面對着白岸汀的視線,“那…不如一同去?”“嗯!”白岸汀點了點頭。隨後兩人才抵達書房門口,看到了長風,王爺的貼身侍衛。“長風,可否通報一聲?”翠兒上前說話。長風點了點頭,推門進去。白岸汀一行人則在外邊等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長風出來了,身後還很隨着一個人。
“奴婢萍兒,是送食丫鬟,聽王爺差遣來接白側妃娘娘的膳食!”跟在長風后面的那個丫鬟看到兩位側妃都行了一遍禮,隨後又朝白岸汀說道。白岸汀一聽就讓翠兒將食盒遞給萍兒,他居然不讓進去,也許是有什麼不可告知的事情吧!而左思容一聽也略帶一些“失望”之色離開,不過左思容看上了那個丫鬟萍兒,她可以進出書房,若是收爲利用應是一大助力吧!
碧軒閣中,萍兒從書房出來後就被叫到了這裡,稍微有些怯弱地盯着地板不言語。左側妃不會是想公報私仇吧,畢竟午時那件事…萍兒越想越覺得可怕…可是不過一會兒,萍兒就從碧軒閣出來了,神色有些匪夷所思。擡頭看了看天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只是一個小丫鬟而已。剛纔左思容的話語還在萍兒耳邊迴響着…
“萍兒,你家中還有一年邁多病的母親,想你這般乖巧的姑娘,應該是挺孝順的,我可以讓神醫來爲你母親治病……只需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
“每次去送餐點時,替我留意着王爺書桌上的奏書,將上面的內容記下給我!”
“這…娘娘怎知奴婢識字呢?”
“呵呵呵,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這件事你需考慮嗎?現下你的母親,我可是將她安置在一個好地方呢?”
“!!!娘娘,奴婢答應,奴婢答應,請娘娘不要傷害奴婢的母親!”
“嗯,就看你的辦事效率了!”
這一段話就是左思容對萍兒說的一番話,不管左思容如何在府中不受寵,但她依舊也是有些地位的,畢竟她孃家勢力大。收買一個小小的丫鬟也並不是難事。左思容看着走了出去萍兒,勢在必得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