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貞宣帝龍顏大悅。因爲祁景書的歸來,皇后心裡的一顆石頭也隨之放下了。又想到白岸汀有孕,皇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景書啊!來,多吃一些。”皇后一直在往祁景書面前的碟子中夾菜,天下的母親應該都是如此吧!
這句話剛一出口,皇后又接着說道:“景書,母后看你近些日子以來消瘦了不少,以後可要多吃點飯,照顧好自己。”
聽皇后這麼說,白岸汀緊跟着應聲說道:“母后,您放心,臣媳以後一定會好生照顧王爺的。”
自打白岸汀有孕以來,皇后對她的態度就緩和了許多。隨後,她又跟着附和道:“看着你們夫妻二人如此恩愛,我也就放心了。”
祁景書得了皇后的這句話,他也知道了白岸汀在皇后眼中的形象已經有所改觀了。這樣的結果纔是最值得開心的,以後自己也不用再周旋於她們二人之間了。
“皇后說的對,今日真的是皆大歡喜。”說着,貞宣帝不禁大聲笑了出來。
大王爺坐在一旁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孤家寡人一般,而祁景書夫婦和貞宣帝纔像是一家人。突然之間襲來的這種感覺讓大王爺倍感折磨,他憤恨的看了左思容一眼。這個女人,即便是懷了孩子又能如何?不還是依舊得不到皇上的青睞,真是沒用。
“父皇,兒臣敬你一杯。”大王爺也像趁着這個機會表現一下自己,畢竟眼下不能讓祁景書一個人搶了所有的風頭。
到了此時貞宣帝才意識到他似乎是忽略了大王爺的存在,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是想了許多。關於自己的這些孩子,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他們。
“來,景書,你也來,今晚家宴,誰都不準拘謹。”貞宣帝的興致很高,也想着各位王爺能夠真的像兄弟一般坐在這裡吃酒。
生於皇家,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對於這一點,貞宣帝自己也是十分清楚。因爲他自己也是從這一條路上走過來的,其中辛酸他自是比祁景書和大王爺還要了解的多。
每一任帝王,幾乎都是如此。金鑾殿的那把椅子下面埋藏的不僅是白骨,同時還有骨肉親情。
貞宣帝的話,祁景書自然是聽的。
“父皇,大哥,我來敬你們一杯。”祁景書舉杯,陪着他們喝了起來。有時候想一想,兄弟之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不得已,這麼多的怨恨。
大王爺對他做的這一切,都已經深深烙進了他的腦海之中。只不過眼下衆人皆在,有些事情也是能忍則忍。祁景書自己也知道,他能同大王爺一起坐在這裡喝酒有多麼的不容易,或許過了今天就沒有這樣的明日了。
如此想來,他倒是覺得沒什麼了。
自打左思容嫁給大王爺以後,她就很少有機會進宮了。這一次,如果不是她懷了孩子,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她自是不願意就這樣讓這個機會白白的浪費掉。
“父皇,母后,臣媳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左思容笑意盈盈的看向了貞宣帝和皇后,如今的左思容氣色好了許多,看起來倒也是顯得明媚動人。
雖然皇后在得知了左思容做的那些事情以後對她多有些不滿,但是好在祁景書和白岸汀兩個人依舊很是恩愛。左思容之於她開始,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兒媳了,不管她做了什麼樣的事情,也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思容,你和岸汀都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眼下,我們皇家雙喜臨門,還都是你們的功勞啊!”皇后一邊說話,一邊舉起了酒杯。
皇后雖然身爲婦人,很多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關於祁景書和大王爺之間的明爭暗鬥,她作爲一個婦道人家,很多事情都不便開口。但是,一直以來,皇后都是希望祁景書可以繼承大業。
看着左思容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表現了一番,大王爺的臉色才稍稍有了一點的緩和。
用過膳食以後,皇后就提議祁景書和白岸汀留在皇宮裡過夜。這件事情大王爺並不知曉,卻被左思容聽了個分明。
回到大王府以後,左思容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越是往深處想,她越是覺得憤怒。如果不是因爲她身懷有孕,不易辛勞,恐怕這一夜,左思容都會難以安眠。
皇后因爲太長時間沒有見到祁景書和白岸汀二人,又拉着他們一同敘話,說了很長的時間。
記得上一次白岸汀來皇宮還是住在暗室裡,皇后對她施加懲罰。日子過去了快一年的時間,如今的她竟然可以住在寬敞而又舒適的房間,想來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岸汀,你在想什麼?”祁景書見白岸汀一直在發呆,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事情一般。
白岸汀淡淡的笑道:“也沒什麼,快些睡覺吧!”
當然,這些事情白岸汀根本無法同祁景書,畢竟皇后是他的孃親。因爲她愛祁景書,所以她也希望能夠同皇后處理好關係,以後也免得祁景書爲難。
見他不肯作答,祁景書隱約間也已經明白了幾分。
“岸汀,你放心,母后她對你已經沒有半點成見了。”
白岸汀也是深切的感受到了皇后對待她的態度已經跟從前大不相同,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對祁景書說道:“你是說皇后娘娘她以前對我有成見?”
她這句話確實是故意問的,同祁景書說話,她也不需要太過計較。到了這個時候,更是隨心所欲了。
祁景書將她攬了過去,附在她的耳邊說道:“岸汀,你要相信,我一定會想辦法處理好這些事情的。畢竟,你與母后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好了好了,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而已。”白岸汀笑着拍打着祁景書的後背,同時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感。
翌日一早,祁景書和白岸汀就準備去同皇后辭行。畢竟祁景書已經獨自設了府邸,馬上就要過年了,老是在宮裡待着也不是辦法。
“母后,兒臣是來同母後辭行的。”祁景書拉着白岸汀的手,來到皇后的寢宮準備辭行。
皇后有些驚訝,她拉過白岸汀的手,說道:“岸汀,你是個好孩子。馬上就要過年了,說起來,景書也有很多年沒有和本宮一起過年了。”
祁景書一愣,仔細思慮了一番,才發覺的確如此。這些年他要麼是在外頭遊歷,要麼是在王府中過年,的確沒有再來陪着皇后過一個年。
“是兒臣的錯,岸汀,今年我們就留下陪着母后一同過新年吧!”
對於祁景書的話,白岸汀從來都是遵從的。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着能夠處理好自己與皇后之間的婆媳關係。這樣一來,祁景書就可以多省一點心了。
“王爺說的是,母后,臣媳願意陪着母后一起度過新年。”
如此,皇后更是覺得開心。接下來的期間,皇后一直拉着白岸汀噓寒問暖,倒是把祁景書給晾在了一邊。
皇后從自己的首飾盒中取出了她出嫁時孃家給陪嫁的鐲子,親手將其交給了白岸汀。這個舉動倒是說明了她真的是打心底裡認定了白岸汀這個兒媳,先前的那些不快也都會煙消雲散。
“母后,這怎麼好,這些都是您的陪嫁……”白岸汀很是意外,但是也難以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
祁景書見到這個場景更是欣慰了,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聽着她們兩人敘話。
皇后拉過白岸汀的手,直接將那鐲子給她帶了上去,說道:“岸汀,這些東西既然是母后的,那交給你就是最合適不過了。”
有些話皇后沒有說出來,但是白岸汀心中也是明瞭。皇后先前是準備將這些東西送給自己認定的兒媳的,所以才遲遲沒有拿出來。
“臣媳謝過母后!”白岸汀很是鄭重的跟皇后道了謝,臉上的笑意很是明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婢女端來了一碗湯。這原是皇后爲白岸汀準備的湯藥,有安胎的功效。
衆人不知道的是左思容已經派人動了手腳,這裡面有一味藥是可以讓孕婦滑胎的。從昨晚開始,左思容就已經開始謀劃了。只是沒想到這麼早,她就動了手。
那婢女小心翼翼的端着湯藥過來,不知怎麼的,走到白岸汀面前的時候,突然之間手上一滑,整碗湯藥都撒在了地上。
白岸汀因此受了驚嚇,臉色一瞬間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景書……”
白岸汀輕呼出聲,祁景書立馬走到了她的面前將她扶穩了。
看着白岸汀愈加蒼白的臉色,祁景書不禁勃然大怒。
“岸汀,你沒事吧!”祁景書忙不迭的問道。
皇后怒道:“這點小事都做不了,要是衝撞了王妃,你擔待得起嗎?”
說完,又急急忙忙派人去請來了太醫。
一番診斷下來,確認白岸汀是動了胎氣。這樣的結果讓祁景書震怒,一直以來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想要護白岸汀周全,卻不想還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