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我死了沒什麼不好

向謙一早起來發現靳辰不告而別,他當即就怒了,把邱寶陽拉過來暴打了一頓。

無辜的邱寶陽表示自己也很絕望啊,靠山師姐不見了,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被無良師父給虐死,這可怎麼辦?

向謙當天也離開了紫陽城,還帶着怎麼都趕不走的邱寶陽,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不管武林大會有什麼熱鬧,終究都是別人的,因爲墨青和靳辰已經在日夜兼程趕往魏國金安城的路上了。

半月之後。

盛夏五月,這是金安城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逍遙王府的主人已經離開很久都沒有回去,府中十分冷清。

太子妃喬穎兒爲太子魏琪生下了嫡長子,魏皇有了嫡親的皇長孫,龍心大悅,賞賜了許多寶貝給太子府,對魏琪越發看重了。

只是曾經最得寵的逍遙王魏琰,最近卻成爲了金安城中一個不可說的存在……

魏琰回到金安城那天,其實很多人都看到了,因爲魏琰依舊坐着他那輛金光燦燦閃瞎人眼的馬車,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只是馬車還沒到逍遙王府的時候,就被大內禁軍給包圍了起來。衆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魏琰被帶走了,進了宮之後再沒出來過,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有人說逍遙王是被軟禁在宮中,不得自由。有人不敢說心中卻忍不住會想,逍遙王不會已經被秘密處死了吧?

這件事情着實很怪異,因爲魏皇寵魏琰,幾乎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世人一度認爲魏琰在魏國皇室的地位事實上是高於太子魏琪的,就因爲魏皇更喜歡魏琰這個兒子。

魏琰先前去了夏國千葉城,爲墨王爺求娶夏國的那位天命煞女爲妻,兩國順利地定下了和親事宜。而那場煞氣沖天的婚禮早已經傳遍了天下,真正坐實了墨青的天煞孤星之名和靳辰的天命煞女之名。

這些都是世人知道的,而世人不知道的是,在婚期臨近的時候,魏皇曾經派了魏琪親自去夏國千葉城,與夏皇商議取消和親。

當時魏琪去了,不過是暗中去的,外人都不知道,而魏琰很快把魏琪“解決”掉,暗中送回了魏國。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秘密。

所以當魏琰一回到金安城就被抓走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在他們看來,魏琰似乎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墨青的天煞孤星之名傳開之後,很多人都明白了墨青爲什麼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僞裝廢物王爺,因爲如若不僞裝,魏皇容不下他活着長大。只是如今因爲那場婚禮,墨青是個絕頂高手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魏皇絕對容不下墨青還活着,而魏皇首先會做的,就是廢了墨青的王爺之位。但是很讓人不解的是,魏皇並沒有下旨廢掉墨青的王爺之位,甚至都沒有提起過墨青。

魏國皇宮一處偏僻的宮殿裡,魏琰坐在院中,目光呆滯地望着天空。

“王爺,這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送來的糕點,說是王爺最愛吃的。”一個清秀的宮女提了食盒過來,對着魏琰恭敬地行禮,然後把食盒中的點心拿出來放在了魏琰面前。

魏琰看着面前香氣誘人的點心,卻一點食慾都沒有,開口對準備離開的宮女說:“給母后帶個話,本王要見她。”

宮女卻彷彿沒有聽到魏琰在說什麼,東西送到之後就徑自離開了。魏琰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曾經最愛吃的東西如今卻覺得索然無味。

魏琰這輩子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他最在意的自由被剝奪了。當日他一進金安城,就被“請”進了皇宮,軟禁在了這個宮殿裡。這座宮殿裡面什麼都不缺,還有人專門伺候魏琰,魏琰可以在宮殿裡面隨意行走,就是出不去。魏琰不止一次試圖闖出去,最後都以失敗而告終,魏琰懷疑魏皇有可能把魏國皇室所有的高手都派來看守他了,除了那位下落不明的護國尊者。

杜騰並沒有跟魏琰在一起,魏琰也不知道杜騰這會兒在哪裡。而跟着魏琰離開千葉城的離夜,走到半路就被南宮離給帶走了。南宮離是離夜的爺爺,魏琰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把離夜交給了南宮離。如今魏琰倒是挺慶幸的,因爲他處境不太好,離夜跟着他難免會被殃及。

魏琰被軟禁在這裡的前幾天,倒是很認真地想了他爲什麼會被關起來。魏琰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墨青。他覺得魏皇應該是因爲墨青的親事,還有墨青隱藏了實力的事情生了怒氣,而魏琰不僅一直知情不報,在千葉城的時候還忤逆魏皇的意思,把魏琪放倒送走,執意讓墨青成了親。

只是魏琰原本以爲,因爲這些事情,他最多也就是被魏皇訓斥幾句,不會有別的。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後果比魏琰想象的要嚴重,因爲魏琰被軟禁在這裡,見不到外人,甚至魏皇和皇后都沒打算過來見他。喬皇后倒是每天讓人準備魏琰最愛吃的飯菜,派人送過來,這讓魏琰覺得他家母后還是愛他的。

“太子殿下,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逍遙王。”魏琪到了宮殿門口,卻被人攔住了。

魏琪神色也沒有不悅,微微一笑說:“本宮只是過來找皇弟喝兩杯,還請通融一下。”

魏琪的位置擺在那裡,他最終還是被放行了,一進門就看到魏琰一個人坐在院子裡。一向最在乎自己形象的魏琰,頭髮沒有束起來,就那樣隨意地披散在腦後。魏琰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也沒有戴他一向很喜歡的各種名貴的裝飾物,形象看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

魏琰看到魏琪,面無表情地說:“你來做什麼?”

魏琪提着自己手中的酒壺,微微一笑說:“昭兒的滿月酒,琰弟沒有喝上,爲兄專門給你送過來了。”

魏琰知道喬穎兒給魏琪生了個兒子,前幾天太子府剛剛辦了一場十分盛大的滿月酒。而魏琰那侄子的名字就叫做魏昭,不過魏琰還沒見過。

魏琪在魏琰對面坐了下來,親手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了魏琰。

魏琰舉杯一飲而盡,看着魏琪說了一句:“恭喜。”

魏琪微微一笑:“多謝琰弟。”

兄弟兩人又喝了兩杯酒,魏琰放下酒杯,看着魏琪說:“你知道父皇爲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嗎?”

魏琪看着魏琰微微嘆了一口氣:“琰弟你也知道,父皇最是相信命數一說,墨青生來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父皇能留着他的性命已經是對他仁慈了。他如果真的一輩子做個廢物王爺就好了,可如今他僞裝廢物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對於墨青不是廢物這件事,琰弟恐怕一直都是知情的,卻瞞着父皇,父皇想必是因此動了怒。”

魏琰神色莫名,魏琪接着說:“不過琰弟你放心,父皇和母后最是疼愛你了,應該很快就會放你出去,爲兄也會爲你求情的。”

魏琰脣角微勾:“那就先謝謝皇兄了。”

魏琪很快就離開了,魏琰看着魏琪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幽暗的光芒。剛剛見到魏琪,又聊了幾句,魏琰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魏琰並不覺得魏皇和皇后會對他怎麼樣,而事實也差不多。魏琰一直不明白的就是這樣軟禁着他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打一頓或者罵一頓來得爽快。

就在剛剛,就在魏琪提起墨青的時候,魏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魏皇軟禁他,不是爲了懲罰他知情不報,而是爲了對付墨青!

魏琰知道,他被軟禁的消息定然會傳到墨青耳中,屆時墨青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來金安城。而金安城裡,魏皇一定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墨青來。

想到這裡,大夏天的魏琰卻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都不希望墨青和魏皇發生衝突,因爲這都是魏琰在意的親人。只是如今,衝突不可避免了……

魏琰後知後覺地猜到了魏皇的意圖,卻苦於無法脫身,身邊也無人可用,心情十分焦灼。

但魏琰不知道的是,墨青和靳辰已經來了金安城,

“主子,夫人,小少爺沒有跟逍遙王一起來金安城。”風清對墨青和靳辰說。

“小夜沒來?那他去哪裡了?”冷肅問。

風清沒說話,靳辰已經想到離夜是被誰半路帶走了,如此她就稍稍放心一些了。雖然說魏琰被抓了,但是靳辰並不認爲魏皇會對魏琰怎麼樣。事實上從一開始收到消息的時候,墨青和靳辰都已經猜到了魏皇抓魏琰的意圖,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快說啊!小夜在哪裡?”冷肅看風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怒了。

“蘇蘇別鬧了。”靳辰白了冷肅一眼,“小夜跟他爺爺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小夜的爺爺?”冷肅眼眸微閃,“你是說你那個師父?”冷肅見過南宮離,在他癡傻的那段時間。

靳辰微微點頭,給了冷肅一個肯定的答案,冷肅瞬間鬆了一口氣。

“杜騰呢?”靳辰問風清。

風清微微垂眸說:“杜騰在天牢裡。”

魏皇不會動魏琰是真的,但是一直跟着魏琰的隨從杜騰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當時魏琰被抓走,杜騰本想溜走去找幫手的時候,就被抓了起來,直接扔進了天牢裡,這會兒還在裡面。

“我們先去見見魏琰再說吧。”靳辰神色淡淡地說。其實就算他們不管魏琰,魏琰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但這件事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因爲魏皇不會放棄殺墨青。魏琰一方面是魏皇的兒子,另外一方面還是墨青的兄弟,應該怎麼做,還是讓魏琰來決定吧。一旦墨青和魏皇鬧起來,夾在中間爲難的還是魏琰。

他們是易容過後,光明正大地從金安城城門口走進來的,這會兒就在金安城的一家客棧裡面,並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

第二天,魏國皇宮。

“奴婢參見王爺。”眉清目秀的宮女提着一個食盒前來,對着魏琰恭敬地行禮。沒有人攔着她,因爲她是喬皇后身邊的管事宮女青蘿,每天被派來給魏琰送飯的。

魏琰的目光依舊放在面前的棋局上面,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青蘿。青蘿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飯菜拿了出來,一邊拿一邊說:“皇后娘娘說,這些都是逍遙王最愛吃的。”

一切似乎都跟前幾日沒有任何差別,直到魏琰看到面前女子白皙纖細的手指上面的那個銀色指環,眼眸微微一縮……這東西魏琰並不陌生,因爲是墨青親手做了送給靳辰的,看似普通,實則是個暗器。

魏琰神色微微有些煩躁地扔了手中的棋子,猛地站了起來說:“外面日頭太烈,把飯菜拿進來!”話落就擡腳進去了。

宮女“青蘿”快速地收拾了飯菜,又提着食盒跟着魏琰進去了,一直盯着這邊動靜的高手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你怎麼來了?墨青呢?他的毒解了嗎?”魏琰看到“青蘿”關了門,就開口有些急切地問,已經認定面前這個宮女就是靳辰假扮的了。

靳辰對於魏琰能夠憑藉那個指環認出她來並不意外,那也是她刻意爲之。而魏琰一開口說的不是自己的處境,卻在關心墨青的身體,靳辰表示他們兄弟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靳辰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一邊,看着魏琰說:“墨青的毒已經解了,這會兒就在金安城。”墨青和靳辰昨晚商議過後,決定先讓靳辰進宮見魏琰,因爲她僞裝成宮女比較方便。

魏琰神色一喜:“太好了!”本來魏琰一直都關注着紫陽城的情況,可是他被軟禁之後,什麼消息都收不到了。

“你呢?”靳辰看着魏琰問,“你需要我們怎麼做?”

魏琰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渾不在意地笑了起來:“我挺好的,你們千萬別管我。”

魏琰相信靳辰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爲什麼,也明白他現在的處境。魏琰事實上沒有任何危險,因爲魏皇不會真的動他。而魏皇把魏琰軟禁在這裡,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引出墨青,然後除掉墨青。最初被關在這裡的時候,魏琰還在想魏皇派了這麼多高手看守似乎沒有必要,高手減去一大半,魏琰也跑不了。可是如今魏琰已經想到了,魏皇派這麼多高手在這裡的目的不是爲了看住他,而是爲了等墨青。

魏琰不希望靳辰和墨青做什麼,因爲一旦墨青出現,魏皇要殺墨青,墨青必然要反抗,屆時的局面不是魏琰想要看到的。再說了,魏琰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人救,他又不是被關在天牢裡了,他現在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就是心情有些憋悶而已。如果墨青和靳辰把他從皇宮裡救出去了,之後呢?難道魏琰要就此跟魏國皇室決裂,跟他的父皇母后爲敵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靳辰聽了魏琰的話,神色絲毫未變,微微點頭說:“我們沒打算管你。”魏琰能想到的事情,墨青和靳辰都已經想到了,這也是墨青和靳辰打算先見魏琰一面,而不是直接過來救魏琰的原因。

魏琰的心情瞬間就有點鬱悶了,他不讓墨青和靳辰管他,跟墨青和靳辰根本不打算管他,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靳辰看着魏琰說:“杜騰被關進天牢了,我們今夜去把他帶走。”

魏琰神色微變,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你們把他救出來之後,就送他去千葉城吧。他一直唸叨着要娶小顏,跟他說我準了。”魏琰沒想到杜騰竟然被關進天牢裡了,他還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麼局面,還是讓杜騰離開吧。這小子跟着他這麼久,也沒享過什麼福。

靳辰微微點頭:“我們暫時不會離開金安城,我過兩日再過來看你。”

靳辰話落,把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然後提着空的食盒走了。魏琰看着靳辰的背影,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墨青和靳辰衝到皇宮裡來救他,到時候就無法收場了。

魏琰在想,墨青和靳辰也都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應該不會輕舉妄動。而他自己要想辦法擺脫現在的處境,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卻說靳辰,離開皇宮之後就回了客棧。

“魏琰說讓我們不用管他。”靳辰對墨青說。

墨青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今夜先把杜騰救出來吧。”魏琰不用救,杜騰的處境卻不太樂觀。天牢那樣的地方,進去的犯人就算活着出來,也得被折騰得掉幾層皮,看來魏皇對魏琰的這個隨從很是不滿。

是夜,墨青和靳辰在天牢獄卒換班的時候,易容成接班的獄卒,很順利地混了進去,在天牢深處見到了被打得不成人樣的杜騰。

杜騰四肢都綁着鐵鏈,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跟死了一樣。靳辰和墨青混進來很容易,但是想要帶着杜騰出去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爲這裡是魏國金安城的天牢,一路上到處都是看守犯人的獄卒,守衛極其森嚴。

不過墨青和靳辰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墨青就站在那裡,正好擋住了其他獄卒的視線,而靳辰快速地往杜騰嘴裡塞了一顆藥。

杜騰被關的地方,是天牢中的死牢,這裡的犯人都不可能活着出去,甚至都沒有機會被當衆處死。

獄卒每天的一項任務就是折磨死牢裡的犯人,直到把他們弄死爲止。杜騰還活着,但也離死不遠了。

而獄卒每天會檢查一遍,死牢中有沒有突然死掉的犯人。如果有的話,就趕緊清理出去,因爲夏季本就天熱,天牢裡面的通風還極差,屍體放一個晚上不管,那個味道簡直無法忍受。

墨青和靳辰沒再管杜騰,開始繼續在死牢裡巡邏。過了片刻之後,死牢的獄卒小管事叫墨青和靳辰過去:“你們兩個!過來!”

墨青和靳辰過去了之後,那個小管事大聲說:“今天清理屍體的活兒就是你們的了!趕緊去幹!”

墨青和靳辰表示,這等“好事”,就是他們想要的。

這天晚上死牢裡面的“屍體”就只有杜騰一個。墨青把杜騰放在了板車上面,然後跟靳辰一起推着出去了,那個小管事說讓他們立刻把屍體運到亂葬崗去。

兩人十分順利地出了天牢,靳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看了一眼板車上面一動不動的杜騰,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小子真夠悲劇的。

其實墨青和靳辰在行動之前已經瞭解過天牢裡的規矩了,而靳辰給杜騰吃的藥,其實就是一點迷藥而已。杜騰本就被折磨得暈過去了,靳辰只是爲了確保帶着杜騰出去的時候,杜騰不會醒過來。

兩人十分順利地把杜騰從天牢裡帶了出來,墨青沒讓靳辰動手,自己給杜騰把了脈,喂杜騰吃了點藥之後,才讓風清去給杜騰清理傷口,再包紮上藥。

魏國皇宮。

魏皇一過來,就發現喬皇后有些鬱鬱寡歡。魏皇知道喬皇后是因爲魏琰的事情不開心,就出言安慰到:“琰兒被關起來只是暫時的,等把墨青解決了,以後你天天都能見到他。”

“皇上,”喬皇后微微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琰兒的,他最是心善,皇上何必因爲墨青的事情而責罰他呢?”

魏皇神色淡淡地說:“朕沒有責罰琰兒,只是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關他幾天也好,讓他自己冷靜一下,不要再任性胡鬧。”

“那如果墨青一直不出現呢?”喬皇后問魏皇。

魏皇很篤定地說:“墨青一定會出現的。”

天色已晚,魏皇和喬皇后準備歇息的時候,有人前來稟報,說是逍遙王突然病了。

喬皇后神色一急,非要去看魏琰,魏皇最後沒能攔住她,自己也去了魏琰所在的宮殿。

太醫已經給魏琰把過脈了,魏琰躺在牀上,面色微紅,沒有什麼精神。

“這是怎麼了?”喬皇后神色焦急地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逍遙王這是染了風寒,風寒來得很急。”太醫恭敬地說。

“怎麼會染了風寒呢?”喬皇后握着魏琰的手,看着他一臉心疼地說,“琰兒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現在是夏季,魏琰的身體明明一直都很好,卻突然染上了風寒,看着還很嚴重的樣子。

魏琰可憐兮兮地看着喬皇后:“母后……兒臣好難受……”其實魏琰心中在吐槽,他這根本就不是風寒,因爲他並沒有不蓋被子睡覺。絕對是靳辰在他今天的飯菜裡面下了藥了,也不知道下的什麼藥,竟然讓他跟真的染了很嚴重的風寒一樣。魏琰這會兒其實並不難受,就是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等吃了藥好好養養就沒事了。”喬皇后一臉心疼地看着魏琰說。

魏琰的神情很是落寞:“母后都不疼兒臣了,兒臣走了那麼久纔回來,天天都想見母后,母后就是不理會兒臣。”

喬皇后嘆了一口氣,看着魏琰說:“母后怎麼會不疼琰兒呢?只是你父皇他……”

魏琰看了一眼魏皇,魏皇神色有些嚴肅地說:“都這麼大個人了,染了點風寒就這麼嬌氣,能做什麼大事?”

“人家本來就沒想做什麼大事……”魏琰嘟囔了一句,被魏皇聽到了,魏皇神色有些不悅地說:“你胸無大志朕不管,但你不應該不知道輕重。現在你就表個態吧,墨青的事情,你是什麼看法?”

魏琰眼眸微閃,十分無辜地說:“我沒有什麼看法啊!不過父皇如果想把我當做誘餌來引出墨青的話,應該成功不了,因爲墨青肯定能看出父皇的意圖,不會來的。”

魏皇冷哼了一聲:“你的心眼倒是不少,就是不用在正事上面。”

宮女送了熬好的藥進來,喬皇后要親自喂魏琰喝藥,魏琰卻不肯喝:“整天被關在這裡沒有自由,兒臣悶都要悶死了,還喝藥做什麼?”

喬皇后心疼魏琰,就開口向魏皇求情:“皇上,就別關着琰兒了,再關下去會悶出毛病來的。”

魏皇看了魏琰一眼,不知爲何突然改了主意,微微點頭說:“也好,等你的風寒好了,就出宮去吧。”

“兒臣的風寒明天一早就好了!”魏琰神色一喜。他就是傻,應該早點裝病,就能見到他的父皇母后了。還是靳辰比較聰明,直接給他下了藥,看起來跟真病了一樣。

第二天一早,魏琰果然神清氣爽精神奕奕,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了。他非要出宮,魏皇也沒有阻止。只是魏琰剛離開,魏皇就吩咐原本看守着魏琰的那些高手,全部都暗中跟着魏琰一起離開了。

因爲魏皇覺得魏琰說得有道理,這樣把魏琰關在皇宮裡,墨青很可能根本不會上鉤。所以魏皇決定把線放得長一點,魏琰肯定會跟墨青碰面的,到時候一定要把墨青的命留下。

魏琰出宮回了逍遙王府,卻覺得府裡冷清至極。原本他身邊至少還有杜騰,只是這會兒杜騰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魏琰想去找墨青和靳辰,不過很快又打消了這個主意。魏琰又不傻,他並不覺得魏皇突然就改了主意,不打算對付墨青了。魏皇只是改變了策略而已,魏琰知道,他現在一旦去找墨青,墨青立刻就會暴露了。

而那邊知道魏琰突然出宮回了逍遙王府的墨青和靳辰,因爲猜到了魏皇的意圖,也沒有過去找魏琰。

魏琰其實有些煩躁,兩邊都是他的親人,他希望可以改變魏皇對墨青的看法,然而他已經爲此努力了很多年,如今已經知道這根本不可能了。

“王爺,太子殿下來了。”傍晚時分,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聲音,魏琰微微有些煩躁地說:“讓他進來。”

魏琪很快進來了,手中還拿着一個酒壺,一見到魏琰就神色關切地說:“琰弟,聽說你昨日感染了風寒,不知現在如何了?”

“我很好,你有事嗎?”魏琰神色淡淡地問。他其實並不喜歡跟魏琪這個親哥來往,總感覺魏琪說話做事都帶着算計,魏琰不喜歡。

“爲兄剛得了一壺美酒,過來邀琰弟共品。”魏琪笑着說。

魏琪親手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魏琰面前,然後自己拿起一杯喝了兩口,笑着對魏琰說:“琰弟還沒見過昭兒,改日有空可以去太子府坐坐。”

魏琰微微點頭:“改天吧。”魏琰不喜歡魏琪,但魏琪的兒子畢竟是魏琰的親侄子,他覺得去看看也無妨。

魏琰根本沒懷疑過魏琪帶來的酒會有什麼問題,況且魏琪自己先喝了。所以魏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還點頭說了一句:“的確是好酒。”

下一刻,魏琰身子一晃,不可置信地看着魏琪,眼睛一閉,直接暈倒了過去。

魏琪冷笑了一聲,看着魏琰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就走過去蹲在了魏琰身旁,聲音幽幽地說:“其實你想得沒錯,我不敢動你的,因爲我動了你,父皇不會饒了我。可惜,你怎麼都想不到,是父皇讓我對你這麼做的吧?魏琰,你爲什麼就那麼喜歡墨青呢?對墨青比對我這個親兄長要好太多了。不過你放心,父皇的目的是殺了墨青,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的。但我比較期待的是,如果父皇把墨青給殺了,你會不會跟父皇反目成仇呢?呵呵,我們是親兄弟,我不想這樣的,但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威脅太大,我也沒有辦法啊。”

“主子,夫人,不好了!”風清腳步匆匆地走來,對墨青和靳辰說,“宮中下了旨,說逍遙王謀逆,要在三日之後問斬!”

墨青神色微冷,靳辰眉頭微蹙:“魏琰不是已經回到王府了嗎?”

“這會兒又被帶進宮裡去了。”風清說。

其實魏皇原本的意思是放魏琰離開,再派人暗中盯着魏琰,等着墨青出現。只是魏琪又向魏皇提議,說這樣很難抓住墨青,不如委屈一下魏琰,設下一個墨青不得不跳的圈套。

魏皇本來不同意魏琪的提議,因爲魏皇並不想讓魏琰頂上一個謀逆的罪名,假的也不行。只是魏琪最近很得魏皇的心,魏皇又覺得他的辦法可行,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同意了,想着等把墨青解決掉,就下旨爲魏琰恢復名譽,想必到時候魏琰可以理解的。

而魏琰當然不可能想到他剛被放出來,他親爹和親哥竟然聯合起來這麼坑他,中招其實是必然的。

魏皇的聖旨一下,魏國朝堂和金安城都起了軒然大波。逍遙王謀逆?何時何地?沒有人知道。但這其實也不重要,魏皇說魏琰謀逆,魏琰就是謀逆,而謀逆大罪,必死無疑。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直以來深得魏皇寵愛的魏琰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只能感嘆一句,君心難測啊!

其實也有人猜到魏皇此舉的用意,但也只能心中想想,因爲此事不可說。

第二日一早,墨戰被魏皇召進宮,出宮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好看。回到墨府,魏嫣問墨戰這是怎麼了,墨戰神色莫名地說:“皇上說,三日之後,讓我在刑場四周安排萬名弓箭手。”

魏嫣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這果然是皇兄設下的圈套!皇兄的意思是,讓你一定要殺了墨青那個煞星!”

墨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年我們給墨青下了那麼重的毒,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偷偷修煉,成了一個高手。”

魏嫣眼神一冷:“當年我們就不應該留着他這個禍患!最近皇兄對墨家的態度冷淡了很多,說不定是在懷疑我們一直以來對墨青的態度都是僞裝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皇兄容不下墨青,只要墨青還活着,皇兄早晚會容不下墨家!”

“可是,讓我出手殺掉我們的親骨肉……”墨戰神色十分不忍。

“相公!”魏嫣看着墨戰神色認真地說,“錦華和錦玉纔是我們需要在意的,你沒聽說墨青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嗎?他肯定是修煉了什麼邪功,否則不可能還活着!相公,他就是個妖孽,他不是我們的孩子!”

墨戰臉色很是難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深深嘆了一口氣說:“皇命難違,他如果來了,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他的造化了。”

五月初五,豔陽高照,而這天是逍遙王魏琰要被當衆處決的日子。

刑場周圍早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魏國皇室的高手都喬裝打扮混入了普通百姓中間,墨戰安排的萬名弓箭手,也都全部準備就緒了。只等墨青出現,他們立刻動手,將墨青斬殺。

一輛囚車開了過來,囚車中有一個身着灰色囚服的犯人,他四肢都綁着粗重的鎖鏈,頭上還罩着一塊黑布。

囚車在刑臺旁邊停了下來,犯人被拉下來扔在了刑臺上面,之後就趴在上面,一動也不動。

問斬時辰還沒到,現場一片靜寂,沒有人敢議論,都靜靜地等着。

刑臺都是每次需要處決犯人的時候,臨時搭建起來的,而這會兒刑臺不遠處就是天香樓。

向來賓客盈門的天香樓此時很是冷清,三樓的一個雅間窗戶開着,一對年輕男女坐在窗邊,正在靜靜地對弈。從他們的位置,可以將刑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房間裡還有一個年輕的墨衣男子,一張白皙的娃娃臉看起來有些違和,這是冷肅。冷肅顯然極其不喜歡身上這件衣服,以及他露在外面卻無人認識的真容,無奈靳辰強迫他必須這樣打扮。

“你們真不打算管魏琰?”冷肅眼神鬼畜地看着在那邊專注下棋下了一刻鐘都沒有擡頭的靳辰和墨青。

墨青沒有理會冷肅,靳辰神色平靜地說:“那個不是魏琰。”

冷肅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靳辰沒有回答,冷肅感覺自己的智商似乎受到了侮辱,有些不服氣地說:“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這是個局沒錯,但難保魏琰他爹不會真把他扔出來當做誘餌!”

“既然是局,設局人不會自毀棋子。”墨青神色淡淡地說。

冷肅嘿嘿一笑:“話是這麼說,但如果對方要跟你賭呢?你敢賭嗎?劍架在魏琰脖子上,你還能無動於衷?認定他們不會真的動魏琰?”

墨青神色淡淡地說:“蘇蘇,其實我有個提議。”

冷肅興致勃勃地問:“什麼提議?說來聽聽!”

“你既然這麼好奇,不如自己去試試好了。”墨青面色平靜,眼神也沒有離開面前的棋局,“你去救魏琰,看有什麼後果。”

“你當我傻?”冷肅白了墨青一眼,“外面肯定埋伏了很多人,我這不是出去找死呢嘛!”

“你怕了?”墨青輕飄飄地看了冷肅一眼。

冷肅當即覺得自己的實力和膽量都受到了侮辱,十分不爽地說:“我什麼陣仗沒見過,會怕這個?”

“蘇蘇,那你就去玩玩兒吧!”靳辰看着冷肅微微一笑,“放心,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冷肅看到靳辰對着他笑,瞬間就覺得自己實力爆棚膽色驚人已然可以上天了,拍着胸脯說:“玩玩兒就玩玩兒,有意思!”

一刻鐘之後,依舊沒到問斬的時辰,百姓們都耐心等着,而埋伏的高手和弓箭手都眼神戒備地看着四周,一旦有什麼異動他們就會立刻動手。

天香樓的樓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對着刑場那邊大吼了一聲:“表弟,我來救你!”

幾十個高手瞬間從人羣中飛身而起朝着那人圍了過去,而墨戰一聲令下,早已經待命多時的弓箭手都瞄準了那個戴着面具的墨衣男子。下一刻,萬箭齊發,場面十分壯觀。

“墨王爺!”有人驚呼了一聲。

“可是墨王爺的頭髮不是變成了白色嗎?”

“肯定是染黑了!”

圍觀的百姓紛紛擡頭去看那個突然衝出來要救人的男人,一致認爲這定然就是墨青。只是奇怪的是,大吼了一聲要救魏琰的“墨青”,怎麼吼完就跑了?!

天香樓裡,聽着外面的騷亂,墨青神色平靜地落下最後一枚棋子,看着靳辰說:“你又輸了。”

靳辰微微一笑:“跟你下棋,輸了很正常。不過美人相公,你家‘小表弟’還在下面躺着呢,你準備怎麼做?”

墨青面色平靜地起身,擡手,一支短箭破空,直直地朝着刑臺上的犯人後心射去!

靳辰聽着下方此起彼伏的“逍遙王死了”,靠在墨青懷中一臉遺憾地說:“設下這麼蠢的局想要殺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不過這會兒你把你家‘小表弟’給殺了,魏皇該頭疼怎麼讓他的寶貝兒子死而復生了。”

“不用了。”魏琰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他一身狼狽地走了進來,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正在流血,他就那樣面無表情地看着墨青和靳辰說,“我死了沒什麼不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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