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是幹什麼呢?”安寧公主瞅到將茶水沏在了碗外卻猶不自知的陳靖蓮,鳳眸一挑,立馬指着她怒斥起來。方纔清純可人的形象,立馬被她破壞殆盡。
“啊,對不起,候爺,民女不是故意的。”陳靖蓮一驚,慌忙放下手中的茶壺,迅速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着桌上的茶水,有好幾次,都差點將一旁的茶壺碰翻到了桌旁坐着的俞朗博身上,更差點用手中的抹布擦拭起了他沾了茶水的手。
俞朗博努力使自己眸光平靜,神情淡漠,左手卻緊緊地按在了大腿之上。若非他控制力極佳,她做得如此失態,怕是早已讓他失笑當場了吧,哪還能神情如常?
“表哥,你看看她。”安寧公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撒嬌似地對俞朗博指着垂了眸子瑟縮着立在一旁的陳靖蓮,“連斟個茶都不會,你留着她做什麼。你若是願意,我便讓蓮枝或是翠碧來服侍你。她們都是跟在我身邊十數年的,行事一向沉穩有據,連父皇母后都常稱讚她們呢。”
俞朗博擡頭,淡淡地瞅了一眼似乎有所意動又略顯不好意思的蓮枝,沉默半晌後,道:“不必了,我身邊有知書和雨墨就夠了,至於她,”他冷淡淡的眸子瞅向陳靖蓮,陳靖蓮忙蹲身低語,“候爺不要趕民女走,民女定會好好服侍候爺的,民女還……還……”說到此處,她卻咬緊了脣,再不敢言。
“還什麼?”安寧公主本就看不慣她,見她說話吞吞吐吐,心裡越發生氣,挑着眉指着她,“連個話都不會好好說,若是我,早將你丟出去了,放在身邊真是礙眼。”
“沒有什麼,民女一定會好好服侍候爺的。”陳靖蓮慌忙搖了搖頭,最終將到嘴的話完全吞入了腹中。一旁蓮枝陰暗的眸光復歸平靜,忽然笑着對俞朗博道,“候爺,奴婢斗膽自負一回。要不讓奴婢替您教教她?”
“不,”陳靖蓮忽然驚呼出聲,在衆人詫異和蓮枝陰沉的眸光注視下,忙又低了頭,向着蓮枝的方向道,“
多謝蓮枝姑娘好意,民女方纔只是一時走神,並不是不會服侍人,以後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了。”
正跟着雨墨在外面忙活完的陳靖萱走進房間看到這一幕,不由好奇,忙走上前將陳靖蓮扶住,對着俞朗博蹲身道:“我們並非候府的家奴,好好的,亦不必學什麼規矩吧。”
“萱兒。”陳靖蓮忙當着蓮枝的面扯了一把她的衣袖,俞朗博卻已開了口,“你們自不必學什麼規矩,但若讓我知道你們有什麼不當之處,定不會輕饒了。”淡淡的話語中,卻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我……”陳靖蓮忙垂了頭,蓮枝脣角卻勾起一抹冷笑。看來,她真的是知道得不少啊。
安寧公主聽着俞朗博針對陳靖蓮的威脅之語,心裡十分暢快,看着她幸災樂禍地冷笑了一回,轉而看向俞朗博:“表哥,既然今兒個無法行路,聽說這吳國的寧遠縣城亦有銘瓷軒的分號,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
“銘瓷軒?”陳靖蓮心中低喃,再次覺得有些耳熟。稍稍細想了一回,她的雙眸不由得瞪大了些許。怪不得當日陳子路提起銘瓷軒時,她會覺得耳熟。那不就是大齊最負盛名、將分號開遍了大齊和吳兩國的名瓷商鋪嗎?莫非他的背後東家,竟是年紀青青的陳子路?
若是如此,他一句威脅之言便引得柳萬貫吃虧後卻消聲匿跡,倒不足爲奇了。
大齊制瓷賣瓷之人,誰不懼銘瓷軒幾分?它的存在可是直接牽動着大齊和吳兩國的經濟命脈啊。
“銘瓷軒?那不就是……”陳靖萱亦跟着雙眼一亮,一聲驚呼卻在公主冷冷的眼神注視下,吞回了腹中。算了,她也不知道陳子路說的是真是假,更不知道這所謂的銘瓷軒分號是不是也是他的,別到頭來亂激動一氣,平白惹公主笑話。
眼角餘光瞅了一回陳靖蓮,俞朗博突然點頭道:“好,咱們一起去瞧瞧。”
“真的?表哥真的願意去?”公主臉露驚喜,雙手抓着
俞朗博放在桌面上的小臂輕輕地搖晃。這一回,俞朗博沒有別開,只是淡淡地瞅了一眼,爾後轉頭對着陳靖蓮道,“你和知書跟着去,雨墨二人留在客棧裡。”
淡淡的話語,立馬像一盆冷水一般,澆滅了陳靖萱心頭的好奇。神情蔫了片刻後,她卻是自我安慰地低喃道:“算了,有什麼稀奇的,等離開你們,我和姐姐獨自去,到時候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想怎麼摸那些瓷品就怎麼摸。你以爲誰稀罕跟着你們這對活寶一塊兒去似的,哼!”
看着她自傲**暗暗自語的模樣,陳靖蓮在心裡偷笑,面上卻不敢表露,眸底甚至掠過一抹暗芒。他答應得如此爽快,是不是心中已有了計較?
俞朗博披了披風,戴了一頂齊肩的黑紗帷帽,便與戴着淺色帷帽的安寧公主並肩走出了客棧。身後除了嚴力等數名侍衛,便只有蓮枝、翠碧和知書、陳靖蓮四人。
許是剛下了大雪的緣故,街道之上行人並不多,倒是兩旁商鋪裡的夥計正拿着鐵鍬掃把忙得不亦樂呼,各自掃着門前雪。將被厚厚積雪覆蓋的街道清出大片來。
俞朗博一行數人行走在街道之上,雖不至浩浩蕩蕩,爲首二人舉手投足間無法掩飾的高貴氣度,卻仍是吸引了不少的眼球。那隱在帷帽之下若隱若現的容顏,更是引發了諸多的猜想。二人高潔的氣質,猶如四周觸目可及的白雪,清新高雅。
相比大齊,吳國的民風並不算很開放。縱然路人對於兩人的容顏氣度好奇不已,更有暗生愛慕者,卻也只是遠遠地看着,並無人上前來搭訕。
“表哥你看,就在那兒!”安寧公主纖手一指,黃鸝般清脆的聲音立時再次引得路人駐足觀望,羨慕不已。這女子氣度不凡,連聲音都跟鳥兒鳴唱一般好聽,人肯定也長得好看。
俞朗博淡淡地點了點頭,陳靖蓮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見得路旁右側數丈之外,一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商鋪前,懸掛了一塊極有特色的匾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