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禍,暫且不管

翠竹綰高發髻抹灰臉,一身小二裝扮,端着一壺酒就進了角落一雅間……

她身後轉角,同是一身小二裝扮的九皇子軒轅璟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探頭張望,瞧清楚翠竹進的是哪間雅間後,就勾脣詭異的笑了:“你們兩可要仔細看清楚了……”

冷不丁的一句,後面的蘇雲覽和蘇雲羣都是一怔,還在納悶和糾結要不要問問九皇子讓他們看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九皇子軒轅璟又道:“你們姐姐的手腕。”

兩人頓愕,而那雅間中,女兒身的翠竹卻那樣裝扮的突兀到訪,頓時引起滿屋人的警惕,雖舉杯談笑依舊,但個個餘光不離她……

包間中,整二十五人,老少不一高矮胖瘦俱全,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男性,且胖的魁梧瘦的精幹,個個眼鋒如刀,眉宇之間的凌厲是歲月與刀光血雨生生磨礪出來的,煞氣逼人,膽子小些的只怕一進門就不自覺的兩腿發軟了。

忽然,二十五人中一青衣年輕人忽地站了起來,驚愕的看着翠竹,不自覺張大的嘴分明是要發出驚呼的,卻蹦出的聲又硬生生壓平壓低了:“翠竹!”

被他這麼一喊,當中也好一個認出了她,頓時收了那份警惕哭笑不得,還有個中年大漢沒好氣的低聲呵斥:“好好的,怎麼做這身打扮,險些陳爺我就餵你一刀子了。”

平安鏢局二十四分局雖分處各地,但貨物南走北運自是少不了要相互照應,鏢走得勤的路線上的分局間自是要來往密切一些,當中好幾個人認識翠竹也不是稀奇,而其他的就算不認識翠竹這個人,卻也還是知道林老爺子挑的人的名單,聽到名字,自然也就明瞭的放下了警惕。

翠竹含笑衝那青衣年輕人頷首欠身:“尹鏢頭,許久不見。”末了,又給那位陳爺頷首欠身:“多謝陳爺手下留情。”

而後,從趙總鏢頭開始,挨個兒給圍坐了兩桌的衆人各斟了點酒,又自斟了一杯,敬向在座:“難得一次就見齊了這麼多位前輩長輩,可翠竹嘴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此敬各位前輩一杯了。”說罷,豪氣的自己先幹下,當然,也不乏是在證明酒沒有問題。

衆人倒也給面子,也不羅嗦,含笑着就紛紛舉杯把那杯酒喝了,而後趙總鏢頭才問:“翠竹姑娘這般特地來,可是要帶話?”

衆人也是這樣想法,而趙總鏢頭已經問出口了,他們自是不必要在羅嗦的問,只是紛紛看着翠竹。

翠竹也不含糊,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就遞給趙總鏢頭:“夫人請趙總鏢頭以及各位前輩長輩一會兒幫個小忙……”

衆人一愣,趙總鏢頭也不明所以的看着翠竹和那疊厚厚的銀票……

——分——

翠竹傳好話後,迅速離開雅間,下樓時餘光淡淡瞥了下燈光昏暗的轉角,卻並未理會,直接便下了樓去。

不一會兒,三四個小二上樓,紛紛通知雅間中的客人暫停飲酒歡笑,因爲有樂師馬上就要撫琴了,客問什麼樂師,卻均是神秘一笑答曰:“今兒過節,東家特地給各位客官准備的禮物,樂師的名號不能說,但若真覺好,打賞便是。”

大過節的,自是人人心情愉悅,而能在這醉仙樓雅間中消費的,又個個非富即貴,哪還能吝嗇了那點打賞,聽罷話紛紛笑侃若是好定然重賞,若是不好,可是要砸東西之類的。

小二們一一笑應,心中卻腹誹不已,夫人的琴技那可是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小販走夫都個個叫好名滿京城的,你們就等着掏銀子吧,哼~

醉仙樓整個安靜下來前,翠竹先回了蘇靜卉話:“事已經辦妥了,且夫人料得不錯,九皇子確實一下就認出了奴婢一路帶兩位蘇少爺跟着,奴婢也聽您的吩咐,假裝不知並未理會。”

蘇靜卉點點頭,也這會兒功夫,醉仙樓整個忽然靜了下來,只隱約有街道上的熙攘聲隱約傳來,但那並不是問題……

錚錚錚,咚~

琴響了,卻不是之前聽過的《鳳臨天下》,還夾着似琴聲卻又不像琴聲的怪聲,乍那麼一聽,還真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不好,可也實在沒覺好到哪裡去,頓時讓那些有幸聽過《鳳臨天下》的人包括軒轅徹都不禁一怔。

葉鑫宇勾脣,正要調侃軒轅徹尋人作假,就覺琴聲宛若帷幕散開正式亮出舞臺了一般竟轉了……

歡快間透着一股濃濃的異國風,帶着蝕骨的美豔,引人一躍至燈市,在那各色昏明豔彩的燈光下,串流的人羣中,赫然奔出一身段妖嬈的舞姬,她媚眼勾魂甜笑惹人,擺肢扭臀跳着奇異的舞蹈,極具挑逗,卻又美得讓人難以形容,無法挪開目光,無法分散注意力去思想齷齪,身不由己的被她快樂的舞蹈勾住目光,甚至不自覺的笨拙跟舞,不過一會,滿街男女老少個個滿臉笑的跟着亂舞,哪怕笨拙怪異也都不嫌丟人,瘋了一般相互顯擺相互取笑一個勁的伸展腰肢,將往日那些拘着他們的世俗禮教道德觀念種種等等統統拋了腦後,沒有壓力,不必在乎別人怎麼看,自是前所未有的精神振奮心情愉悅,整個人被一股超然洗滌,說不出的暢快。

美酒脣邊,軒轅徹卻笑而不飲,正暗想曲子落了會有什麼好戲,就聽到了有人呼的大聲拍手叫好,那響亮豪邁的音色別人辨不出來,他卻清楚,那是有着深厚功力的人才有的……

差一點,他就噴笑了出來,只暗道好在沒把酒含進嘴,否則指定噴出來不可,跟着就果然聽到了中氣十足的吼賞聲:“小二,小二來啊,爺們要打賞!”

一犬吠形百犬吠聲,有那麼一間人吼喝着要打賞,自就有了第二間跟的,第三間跟的,再加上小二似乎事先就得了交代,還尖着嗓門唱出來xx間賞了多少,xxx間又賞了多少,更是將一羣腦子正熱的大腦爺們激得熱血沸騰生出鬥意,接連着就一間比一間賞得多,甚至還有補賞的,爭的不過就是一個臉面,然後……

葉鑫宇嘴角直抽抽了起來,斜眸就瞥向軒轅徹。而軒轅徹也馬上發覺了他的目光,還欠抽的回他明豔一笑舉杯敬了他一下。

起初就言明,男女有別,蘇靜卉好歹是親王府夫人,要她撫琴給太子殿下助酒興不是不行,但至少不好直接露身,更不能向其他雅間的客人言明撫琴的是她,只能說是琴師!

當時還不覺怎麼,如今仔細起來卻發現是個坑,但也遲了……

別的雅間的客人不知道撫琴的是她,打賞琴師很正常,賞得兇狠拼的也是各自的臉面,歸根到底說起來也不是在侮辱蘇靜卉,而蘇靜卉也不能不收這些錢,不收就要給人家一個交代,豈不就說穿了?本就不能說穿,又豈能這時候說穿?而,別的雅間都賞了,單單他們九重天間不賞像什麼話?說他們沒格調聽不出曲好?還是說他們沒銀子可賞?

雖各不知道樓裡如今都有些什麼人,可太子殿下是醉仙樓的常客,慣訂九重天間,儀仗就在樓下,後邊進來的定然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在,而堂堂太子殿下打賞不起或者不賞像什麼話?而太子殿下都得裝着糊塗賞的話,雅間裡的其他人敢不跟着意思意思?

搞,清,楚,大家現在打賞的人可是琴師!而不是蘇靜卉!

說白了,就是蘇靜卉一曲,把九重天間原本那些不願掏錢的給宰了個一圈整齊,還讓其他雅間的大爺們心甘情願的給腰包瘦了個身……

真真是,一箭好多雕!

看着葉鑫宇面色發黑極力控制還是略扭曲,還是要跟着太子殿下裝糊塗打賞,軒轅徹差點沒笑抽。

而此時另一雅間,平安鏢局的各位也面色各有各的微妙。

他們算是這整件事的半個參與者,自是比別的雅間的人清楚這一股打賞熱潮的真相,而,若蘇靜卉不派翠竹來請他們“幫忙”,事未必辦不成,但,他們卻絕對會像別的雅間的客人一樣,腦子一熱也好爲了臉面也罷,肯定會跟着就掏了銀子打賞……

最主要的是,設計這一切的人只有十五歲,他們的新主子!

這時,辛掌櫃又親自帶領了好些小二擡酒上樓,一一送往各個雅間,道的是琴師還各位大爺的謝禮。

原本沒想到打賞出去之後還有美酒當回禮,衆人均是一怔,而後都樂了,誇樂師會做人,情緒再度被掀高起來,舉杯歡碰繼續時,蘇靜卉也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平安鏢局衆人所在的雅間……

軒轅徹之後給她定做的衣服,華麗而豔麗,太招搖,夜裡燈下人影一晃而過也明顯,因而她早上來時特地帶了身自己先前在珍繡坊做的衣服,款式尋常而輕便,青綠祥紋,外罩貂鼠皮襖,頭上也簡單的別了幾支珠釵,步搖全卸了,免得舉步一搖發出叮噹聲響,別的雅間中耳尖的,一聽就知道有女子從樓道過,然,卻正是如此簡單的裝扮,才讓雅間裡所有乍一見到她的衆人,誰也不敢輕慢了她。

踩着刀口討生活的人,或許未必有幸見過多大的貴人,可南奔北走見的世面絕對不少,又在座小小也是一地管事能獨當一面,哪能沒點眼力價兒,瞧不出來那番裝扮是爲避人耳目?再加上……

那乍一看由內而外靜若止水的氣質,卻是一腳進屋開始就多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宛若高高在上的王者駕臨,讓人只能仰望!

“請諸位百忙抽空來這一趟,確實是我任性了,但外祖父既然將這重擔交於我,我自不能含糊了事,更一面不見招呼不打就自此號令實在太不尊重諸位,才特地請了諸位各地趕來……”

蘇靜卉輕輕慢慢的說着,便走去桌前乾脆利落的自己取杯斟了一杯酒,敬向各位:“我年紀小,懂的不多,還望諸位日後多多指點。”

說罷,豪氣的將酒一仰而盡。

酒乃烈酒,不適合女子,如此一飲而盡倒是豪邁,卻絕對火辣如刀過喉,蘇靜卉那精緻的小臉明顯變色,可她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嬌小單薄的身子更直挺挺一晃不晃,看得一大羣踩刀口討生活的大老爺們情不自禁想叫好。

這是骨氣,是傲氣,是豪情,是氣魄,學不來,不是一般人能有,更不該出現在一個淑名滿京城的閨中小姐豪門夫人所有,但……

卻就真真實實的在他們眼前,且,硬要比,甚至比當年的林老爺子更勝三分!

“身份關係,酒量也有限,就不能一一敬諸位了……”蘇靜卉很快回復了面色,又在隨行而來的翠竹和幼梅瞪眼間倒了一杯,再次敬向衆人:“諸位,請。”

這一次,她沒有又兀自一飲而盡,而是筆直端杯,等着衆人。

趙總鏢頭很快反應過來,第一個起身舉杯回敬,而後衆人接二連三的效仿……

蘇靜卉知道,他們這算是暫且認可了她這個接班人,勾脣而笑:“日後,多多指教。”

衆人紛紛以趙總鏢頭馬首是瞻,跟着直道“言重”,將酒一飲而盡……

蘇靜卉很快離開,宛如從沒進那間雅間見什麼人。

“夫人,您還好嗎?”翠竹是喝過那酒的,自是知道其滋味,而蘇靜卉往日是很少飲酒的,更別說烈酒了。

“還挺好。”除了喉嚨有些發辣外,別的真的沒什麼症狀。

翠竹和幼梅又仔細看了看她,才鬆了口氣,不一會兒小樓便近了,而香兒提着燈籠在那等着。

“人都醒了嗎?”蘇靜卉這問的,自是蘇靜靈和她的丫鬟。

香兒應道:“奴婢剛去看過,還睡得趁着,也有藍婆子看着,應是沒問題的。”不然她也不敢拎着燈籠跑這裡來等。

翠竹補充道:“照藥效而言,也差不多快醒了。”

蘇靜卉點點頭:“先回去洗洗酒氣換身衣服再叫醒她們。”

衣服還沒換好,大夫人金華夫婦便攜兩子到了,世子夫婦還一起湊着熱鬧,好在太子軒轅擎天等人還沒走,就先去了打招呼,倒是陰差陽錯的給蘇靜卉爭取了時間。

蘇靜靈睡得香甜被叫醒,很是不悅一瞬,才猛然想起身在何處目的何爲,就怕蘇靜卉順勢將她送回蘇府的趕緊跳起來,匆匆梳洗囫圇吞了幾塊糕點,便跟了蘇靜卉出門。

大夫人金華和世子妃沈欣婷各自都是約着人燈市會面,而燈市也離着醉仙樓所在的街不遠,馬車慢走兩刻鐘也就到了,而馬車也只到燈市路口就得停下來,不得入燈市,以免發生意外踩踏傷人。

蘇靜靈沒吃晚飯,只啃了幾塊糕點,跟着沒逛一會兒就餓了,好在燈市裡小吃不少,可偏她又好面子,怕人以爲她是個饞嘴兒也說出去餓了不好聽,就假裝被花燈迷住了而越走越慢,悄悄轉頭去買些小吃,邊悄悄的吃邊跟,卻哪裡知道,跟着跟着就不見了蘇靜卉一行的人,不容易找到,卻是九皇子軒轅璟和她那兩個庶弟!

“嘖,你那是什麼嘴臉?嫌棄見到本皇子?本皇子要不是看在三堂嫂的份上,還懶得理你呢。”

披頭就被九皇子軒轅璟這麼一喝,蘇靜靈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是直接看兩個庶弟的嫌棄嘴臉被九皇子軒轅璟看了去還誤會了,慌忙道歉:“不是的,九皇子誤會了……”

“誤會?呵,你又想說本皇子眼睛有問題了嗎?”九皇子軒轅璟當即黑臉瞪她。

“沒……”蘇靜靈有口難辯,更覺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兩個庶弟面前這樣太丟人,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盼卻沒能盼來蘇靜卉解難。

“嘖,好好的燈節怎麼就被攪得掃興?不行!憑什麼本皇子就要爲了個不相干的沒了賞燈的興致?來啊,把她給本皇子送回蘇府去。”

蘇靜靈一怔瞪眼,九皇子軒轅璟的侍衛卻已經上來請她了,衆目睽睽之下,走也難看,不走也難堪……

咬咬牙,蘇靜靈心中詛咒着九皇子就拂袖轉身而去了。

“瞧見了沒,這就是權勢的威力,有權有勢的就是爺爺,沒權沒勢的就是孫子。”九皇子軒轅璟神氣活現的壓着聲跟蘇雲覽和蘇雲羣道。

兄弟二人一怔之後面面相視,暗暗苦笑嘆話是那麼說沒錯,可庶出出身的他們,談何容易,卻就被九皇子一人一下的颳了後腦勺。

“沒出息的東西,庶出怎麼了?庶出就不是人天生沒腦子了?瞧瞧人家三堂嫂,還是女兒身呢,相比之下還不如你們來得自由,卻是輕輕鬆鬆把一羣自由人玩到死!”

兄弟二人又是一怔,跟着就想起了醉仙樓裡的事,而後再仔細回想蘇靜卉,卻是怎麼也無法將那事和她那人聯繫在一起,而無法聯繫一起,卻分明就是她做的……

隱約,他們大概明白了點什麼。

九皇子軒轅璟咧嘴一笑,跳起來一左一右勾住兩人的脖子就往前拖着走:“走吧走吧,我們一起慢慢學。”

身後不遠外慢慢跟上來個人……

——分——

熱鬧但有序的燈市,忽然因爲一聲尖叫和幾道飛掠疾走的身影而混亂起來……

“殺人啦,有人要殺人啦!”

不知誰喊了一聲,不明就裡的百姓紛紛倉惶奪路,原有的祥和瞬間泡影,傳至軒轅徹和蘇靜卉所在時,已經混亂成災。

兩人同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九皇子軒轅璟,僅是相視一眼的功夫,軒轅徹便二話不說將蘇靜卉攬帶懷裡,飛掠的同時衝隔着段距離跟着,這會兒正往他們這邊來的藍婆子等人道:“跟上。”

不一會兒,便找到了九皇子軒轅璟,雖混亂確實因他,但他卻是安然無事,只是身邊多了永安侯魏宸。

“幸好表叔在,只是虛驚一場而已。”九皇子軒轅璟遇刺竟也神色不變,還笑嘻嘻的給魏宸報功。

軒轅徹也不疑有他一般,點頭就衝魏宸道謝:“多謝表叔。”

“只是碰巧路過,舉手之勞而已。”魏宸也是說得簡單。

這時,大爺軒轅謹也帶着人趕過來了,另一邊則來了世子軒轅修的侍衛,簡單一問,原來是有人衝九皇子軒轅璟放暗器,幸好永安侯魏宸及時趕到替他把暗器拍飛了一旁的柱上,卻被人瞧見,驚慌之下亂喊,造成混亂……

“刺客呢?”大爺軒轅謹審視的看着永安侯魏宸,問道。

魏宸淡淡道:“九皇子的侍衛已經去追了。”

世子軒轅修的侍衛也問:“請問往的是哪個方向?”

“那邊。”

魏宸一指,那些侍衛便生怕慢了一步被人抓到刺客一般,匆匆告辭就撲了出去。

“你們也去。”大爺軒轅謹自是不能落後,揮手便令了自己那些侍衛,而後便看向九皇子軒轅璟:“九皇子可被嚇到了?”

“起初確實嚇了一跳,不過現在沒事了,虧得表……咦?表叔哪去了?”九皇子軒轅璟轉頭竟就不見了魏宸。

“他剛走了。”軒轅徹道。

九皇子軒轅璟咧嘴就是天真一笑:“做了好事還這般低調,回頭我得跟父皇和皇祖母好好說說,讓他們給他些賞道謝。”

大爺軒轅謹一聽,眸微沉,看着魏宸離去的方向不語,倒是軒轅徹事不關己沒什麼所謂一般笑笑。

發生這樣的鬧劇,自是不能久留,而那些侍衛也沒能追到刺客,也不好離了主子太久,便將事情交給了聞訊趕來的禁衛軍,各自尾隨主子回恭親王府去。

回到王府,兄弟幾人一起帶着九皇子軒轅璟去恭親王那裡,將事情稟告恭親王,又轉而報入宮,一來二去的折騰,便不早了。

送了九皇子軒轅璟回小院,軒轅徹就變成獨自一人。

行至昏暗段時,有影悄無聲息靠近……

“……那永安侯是一路跟着九皇子的……”

軒轅徹只問:“你有沒有被他發現?”

“他似乎察覺也另有人跟着九皇子,但並未在意,屬下也肯定並未被人跟蹤。”

軒轅徹點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而後,才走出那段昏暗,回了聚寶苑,蘇靜卉正在屋裡等他。

“九皇子已經歇下了嗎?”蘇靜卉問。

軒轅徹點頭,想了想,又道:“沒事,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好歹是宮裡長大的,見的自是不少,不會因爲人救了一次就感激流涕掛念一生。”

也就是,九皇子自己都懷疑了永安侯魏宸出現得太巧?

蘇靜卉失笑,不禁嘆了一聲:“他纔多大……”

軒轅徹呵呵笑了兩聲,並未就此事再說什麼,而是擡手勾起她的小臉,笑眯眯的問:“你那一曲,賺了多少?”

“相公補個一萬一,就整十萬兩了。”蘇靜卉臉不紅氣不喘道。

軒轅徹挑眉:“爺都不放過?”

蘇靜卉反道:“爺不也有份聽了麼?”

“哈哈……”軒轅徹大笑,低頭用力親了她一下:“一萬一太少了,整個醉仙樓的銀子隨你支取怎麼樣?”

蘇靜卉眯眼:“四皇子和長平侯世子不是也各有一份股麼?”

軒轅徹忍俊不禁:“敢情你還真想把醉仙樓掏空?”

“掏空不敢,揮霍倒是大有可能。”拿醉仙樓的銀子去填天香茶樓的賬,銀子到底是轉回他手裡,而她也不吃虧。

軒轅徹挑了挑眉,便似乎想到了,又是一陣忍俊不禁,卻也沒有說破,只忽的彎身一把將她扛起:“那爺可得拿點福利。”

蘇靜卉立馬推他:“妾身很累了。”她可不想早上的蠢像明天又重演給他看。

“放心放心,爺很溫柔。”

一聽就沒誠意!

——分——

刺客最終沒能抓到,皇帝大發雷霆,但最終也不過不了了之,而日子卻是飛快的過着,那水仙的家人都屈就的去了蘇靜卉提議的莊子,水仙也回了蘇靜卉身邊當差。

一切,宛若回了正軌……

二月初二龍頭節,大明國慣例有規模龐大的求春雨活動,國師都會在這一日登臺做法祭龍神,京城確實熱鬧,卻也不是京城才獨有的熱鬧,至少,不值得蘇二夫人特地大老遠趕回來看……

“二嬸指定是闖禍了,你回去讓父親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蘇靜卉交代蘇雲覽。

蘇雲覽有些遲疑:“讓父親問二嬸?”

蘇靜卉挑眉:“敢情你覺得讓母親去問更合適?就母親那脾氣跟二嬸那性子,你覺得兩人坐一塊兒能問出實話?只怕實話沒問出來,兩人是先吵起來了。”

蘇雲覽一想,確是可能,可是……

蘇靜卉不留臉面的直接噴他:“你個腦子不轉彎的榆木腦袋,你還真當父親跟你一樣後知後覺不成?父親真若似你這般遲鈍,還有我們蘇家如今嗎?”

蘇雲覽被噴得不敢吭聲,心中也不敢反駁,因爲蘇靜卉沒有噴錯。

“當然,我也並不是說我想的就一定能比你們周到,但也每一句都絕對是深思熟慮過後才說的……”

蘇靜卉緩了語氣,又道:“先前便跟你和三弟說了,如今你們被九皇子瞧上跟了他,單單只是謹言慎行是不行的,自己犯錯確實可怕,可也不如別人陷害強扣的錯來得可怕……如今你們是踩上了刀尖的,不想死就給拿出點樣來爭!爭到了自是你們的別人也搶不去,可爭不到,呵~,你們就好好祈禱下輩子能投個一生絕對無難的好胎吧!”

蘇雲覽面色難看。

一生絕對無難?世上哪有那種好胎,就是當今聖上也未必敢說自己一生無難……

低着頭道:“是,弟弟記下了。”

被這麼一通教訓,蘇雲覽還真就利索了起來,不多久便帶回了消息給蘇靜卉。

“父親說二嬸做了什麼暫時還不清楚,但都察院盯上了二叔。”

蘇靜卉聽罷笑了,讓了蘇雲覽去休息,轉頭讓了藍婆子去一趟平安鏢局。

鏢局三硬,消息自然也靈通得很,很快便回了蘇靜卉要的消息,竟是蘇二夫人揹着蘇二爺收了人銀子應了事,蘇二爺又過年時被蘇淵暗地裡敲打過不敢犯規矩,自是不願做蘇二夫人應的那事,結果退銀子人家不要,非得蘇二爺給辦事不可……

“據說事如今倒還沒捅穿出來,只是關係鬧得很僵,蘇二夫人害怕這才連夜偷跑回來的……但鏢局能探到的消息,也別指望沒有第三第四家知道了,這事若不早些動手抹平了,蘇二爺指不定就完了,還指不定要連累上蘇大人。”

蘇靜卉聽後冷冷一笑:“我爹他們恐怕還不敢連累上,但……”九皇子卻說不定得回宮裡去了,而一旦回宮,某些人動手可就比現在方便多了!

“夫人打算怎麼處理?”藍婆子低聲問。

蘇靜卉挑眉:“敢情鏢局那頭還有這種手腕?說說看。”

“南奔北走幾十年,什麼人什麼貨走的什麼路,自是再清楚不過,也各道上結的仇不少,施的恩不少,掙到的臉面也不少……”藍婆子倒是說得簡單。

蘇靜卉笑了,卻道:“暫且不急着管,凡事都有章程,那些想造事的也不是沒人盯着他們,要不被尋着尾巴被踩就得按着章程來辦,繞了,就別人辦他們了。”

而正兒八經的辦的話,手續又多如牛毛,哪是說抓就能抓的!

“先讓二嬸做陣子惡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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