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奮力和前面的難民爭鬥,左側的人已經被他踢飛,就在雲筱以爲他要被身後襲擊進來的難民砸中之時,就見到姜青的身影忽然縱躍而起,腳下一轉,將身後的難民踢飛。
只是,此時的姜青,人在空中,再不能轉動。
而同一時刻,就在那個難民被踢飛的一瞬間,從後襲來一個難民,舉着長劍便對着姜青刺了過去。
雲筱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她目光焦急的看着姜青,一聲兵器對撞的聲音終於拉回了雲筱的神智,她看到這一幕,立即大聲驚呼,“姜青,小心!”
而遠處的姜青在聽到這聲聲音之時,嘴角輕笑,人在空中一個倒轉,已經站立在了那個襲擊而來的難民的劍尖上,他看到在馬匹上的二人,已經有兩個難民將她二人圍住,眉頭微皺,“快走!”
容瑾微微輕笑,將從另外一個難民手中奪過來的長劍刺入那個對着自己刺過來的難民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一瞬間鮮血從刺入之處噴涌而出,鮮血剛好濺到雲筱和容瑾的臉上。
溫熱的液體落在身上的那一刻,雲筱好似看到上一世自己的諾諾臨死之前噴出的那口血,同樣吐在了自己的臉上,那溫熱的感覺,雲筱都會時常夢到。
想要掙扎卻不能掙扎的難忍,在這一刻猶如一隻猛獸一般在撞擊着雲筱的心口。
容瑾低頭看了一眼雲筱呆滯的神情,濃黑的目光微凝,多了些許的詫異,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有的神情應該是驚恐,而此時出現在雲筱眼中的神色很複雜,有呆滯,懊惱痛恨和自責,種種神情都在那閃着淡淡幽光的雙眸中涌現。
容瑾不知道一個內宅裡的姑娘緣何會有那般精彩的神色,就好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磨難一般,可是自己調查中的雲筱,卻是處處都躲避在父母羽翼下成長起來的。
他看着雲筱臉上似追憶和痛恨的神情,在她耳邊輕聲道,“四姑娘,坐好。”
只是雲筱仍然是沒有絲毫的反應,仍然神情呆滯,目光無神,她雖然看着前方,可是視線的着力點並不在前方。
容瑾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仍然在戰鬥中的姜青,點了一下自己的頭,一抖馬繮繩,馬兒疾馳向前飛去。
就在容瑾和雲筱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姜青拿出一顆煙霧.彈放飛,沒多久,不遠處便響起一陣馬蹄聲,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馬兒已經到了近前。
馬蹄聲聲起,一聲聲猶如踏在耳邊一般巨響,馬上的黑衣人威風凜凜,手執長劍,所向披靡,所到之處一片血流成河。
一眨差功夫過去,就見到此時地上躺滿了屍體,而黑衣人起碼走到了最中間站立的男子身旁,恭敬的說道,“拜見主子。”
姜青冷哼了一聲,直接吩咐道,“去檢查一番,還有沒有活着的人。”如果有人倖存下來,到時候,將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災難。
很快,去檢查的人回來了,恭敬的說道,“回主子,已經全部解決!”
姜青鎮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身上扔下一道令牌,騎馬向容瑾和雲筱離開的方向走去。
只是瞬間,這裡已經沒了那些人的身影。
與此同時,周景晏正乘坐馬車從蕭國公府中離開,,剛剛走到半途,就看着城南的方向散起一道煙霧。
周景晏目光微凜,心裡咯噔一下,便有了一種不好的想法,皺了皺眉,立即吩咐車伕,“立即去城南的難民區。”
車伕此時自然不敢有什麼疑慮,立即將馬車調轉方向,向着難民區的方向跑去。
因爲難民區的動靜太大,所以很快就驚擾了京兆尹,京兆尹帶着人嗎前去查探,剛好就遇上了周景晏,和周景晏一起到了難民區。
當週景晏看到難民區的慘狀時,不由微微側目,眼底深處帶起一抹殺意!身體兩側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沒想到自己留在這兒的人,竟然全部都被殺了!
他一定要將殺害他的人的人給揪出來!
一時走神的周景晏也沒注意到京兆尹此時仍然在彎腰行禮中,周景晏不說話,其他人自然是不敢提醒周景晏了。
馬兒厚重的喘息聲終於讓周景晏回神了,他看向自己身側仍然在行禮之中京兆尹,輕笑着說道,“起來吧,這裡是怎麼回事?”
京兆尹大氣也不敢喘息一下,急急的說道,“回稟三皇子,下官剛剛已經着人查探了一番,所有的難民都無一活口。”
周景晏本來還抱有一線希望,會以爲有人活着,誰知對方竟然下手這麼狠,專殺了城南的難民區,看來那個人定然是知道自己在這裡的勢力,這是在對自己發起挑釁的!
他心裡再惱怒,面容上仍然是一片溫潤,“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京城裡行兇,殺掉這麼多人!”天子腳下,把守向來森嚴,可是這裡死了這麼多的人,卻沒人知曉,這裡的情況顯然很不對勁,可是到底情況出在哪裡,他也不清楚。
他的聲音雖然聽不出什麼惱怒的氣憤,可是京兆尹仍然額頭直冒冷汗,“回稟三皇子,下官還未查到,京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是下官的失職。”
周景晏冷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轉,將京兆尹的嚇的更加恭敬,一句話都不敢說,周景晏這才走入那些死屍中間,想要查探到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京兆尹一見他向裡走去,立即追了過去,乾咳了一聲這才說道,“三皇子,這裡污穢,不如您先去馬車上坐會,這裡由下官來查。”
周景晏冷哼一聲,“讓你查?京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還怎麼查?”他說完也不顧京兆尹的難堪,再次向裡走去。
馬伕見此,也緊緊的跟在了周景晏身後,京兆尹想要攔着,可是深怕再惹的這位主子不快,心裡同時也升起疑惑,京城都言三皇子周景晏溫潤如玉,脾性甚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他不敢說什麼,只得也跟了上去。
周景晏一直向裡面走,想看看有沒有自己的人留下的痕跡,他剛剛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自己的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一般,微微皺眉,將腳挪開這才低頭查看,就見到一枚令牌正躺在自己的腳下。
周景晏彎身將令牌撿起,目光便集中在令牌上方的那個小小的泛着黑色光芒的“十”字上,而十字下方則是一個冰冷的殺字!
在他撿起這個令牌的一刻,京兆尹自然也看到了令牌上的痕跡,驚呼一聲,“十方宮?”十方宮的人已經很少到京城來了,可是現在十方宮的令牌卻躺在這兒。
他們都想象不到,除了十方宮之外,還有什麼人,殺人的時候能將現場清理的這麼幹淨,而這個令牌很顯然也是十方宮的人故意留下的。
十方宮是個殺手組織,這個組織裡的人殺人如麻,皇上曾經也派遣了很多人前去捉拿十方宮的人,最後都無功而返,雖然沒有捉拿到十方宮的人,可是十方宮的人也不來京城殺人。
只是現在,這個平衡好像被打破了。
周景晏緊緊的握着這枚令牌,他沒想到十方宮的人竟然這麼大膽,將這枚令牌留下,顯然就是在提醒自己,他們比自己強。
這一刻,周景晏忽然想起,他曾經藉助請十方宮辦事爲由,想要拉攏十方宮的人爲自己效命,最後反而被十方宮的人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而十方宮就是自己的恥辱!
而現在,十方宮的人再次來挑釁自己!
“三皇子,請三皇子示下,下官應該如何做?”京兆尹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十方宮的人,這下麻煩就大了,他也不敢惹禍上身,深怕哪天睡夢中,就被十方宮的人砍下了自己的腦袋。
十方宮的人就如鬼魅一般,據說出手從未失手過!
周景晏聽到聲音這纔回神,掌心因爲太過用力,此時也在隱隱作痛,他將那枚令牌握在手心,“捉拿十方宮的人,這些難民不能白死,否則京城定然會人心惶惶。”
京兆尹恭敬的應了,面色有些爲難,“三殿下,只怕是傾府衙全部的人力,也捉拿不到十方宮人的下落。”他是沒勇氣去十方宮拿人的。
周景晏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既然十方宮的人敢在京城作亂,顯然那些人此時還在京城,挨家挨戶的搜查!只是找個別的由頭,這些就是你們京兆尹的事情了,將這些屍體全部處置了,否則百姓看到京城定然要內亂了。”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封神俊秀的面容上再也不負之前的溫潤,眸子深處殺意一點也不掩飾!
十方宮,十方宮!他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京兆尹聽了立即恭敬的看着周景晏的背影,“下官多謝三皇子。”
看到周景晏的身影離開了這裡之後,京兆尹立即指揮者自己帶來的人將這些屍體全部處理掉。
周景晏坐進馬車,聽着馬車軲轆不停的轉動的聲音,心裡也很不平靜,今日發生的一切太不尋常了。
三皇子府中憑空消失了三個人,而這邊自己的部署也被人全部破壞,到底是什麼人和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
周景晏的目光微閃,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冷哼一聲,“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