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查,立即派人給朕查清楚!竟然敢在皇宮裡殺人,無法無天了!”晉皇被氣的面色鐵青,神色極爲的難堪。
皇后娘娘顯然也很憤怒,但她還有理智,“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已經開始吩咐魏公公,“你去傳朕的旨意,將今日在御膳房和御花園附近,所有行蹤鬼魅之人全部都抓起來審問,另外,將在御膳房發現的那半碗湯汁和雲筱今日所做膳食的湯汁都端過來。”
魏公公連忙跑着下去辦事了。
周景辰忙上前一步,面有焦急,“父皇,四姑娘定然不會是兇手,如若四姑娘真是兇手,便不會幫九弟了。”
周景煦也要求情,卻被晉皇阻止了,“既然四姑娘不是兇手,也要給她一個機會證實自己不是兇手纔是。”說完,他便叮囑了周景煦好好養傷,其他的不用他幫忙。
雲筱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低斂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晉皇還在懷疑自己。
不過,她確實也有值得人懷疑的地方,既然如此,她不妨利用這個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染上給晉皇下毒的罪名,雲家可就永遠不得翻身了。
沒多久,便有兩個公公,前後將兩樣湯汁端了進來。
晉皇指着二人端着的一模一樣的碗,這才斜眯上雲筱,“你看看,哪一個是你做的湯汁?”
雲筱低頭行禮之後,這才走向了那兩個公公,將碗端過來,輕輕的嗅了一下,便放了下來,再次嗅了一下另外一個公公手裡的湯汁,這才說道,“這兩份都不是我所做的膳食。”
在雲筱話音落下之時,便見又是一位公公走了進來,手裡也託着一個一模一樣的碗,“這個呢?”
雲筱再次上前,再次搖頭,“這個也不是我做的湯。”
衆人的目光越來越驚奇的看着雲筱,神色有些異樣,他們觀察晉皇的神色,便知道雲筱所說的都對了,可是一個人竟然能夠聞出來是不是自己做的湯,這簡直有點太奇異。
不過,衆人想起,雲家四姑娘都能做那樣離譜的夢境了,這也不足爲奇了。
便見大殿之外,再次走進來兩個公公,雲筱照例端了一碗,又端起另外的一隻碗嗅了一下,嘴角微揚,“啓稟陛下,這碗湯是我做的,至於另外一碗則是有毒的。”
“你爲何如此斷定?”這下,即便是晉皇都有些詫異,他讓人準備了這麼多碗就是怕雲筱作弄玄虛,隨便認一碗就當做是自己的,這樣一來,即便是自己懲罰了她,她也不服氣。
雲筱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弧度,“我做湯汁的時候,喜歡在湯汁里加一些草藥,就以這碗湯汁來說的,我在裡面加入了一顆土茯苓的根莖,土茯苓的根具有清熱解毒、延年益壽的功效,放在湯裡對身子的好處更加大了,至於其他的碗裡,卻沒有土茯苓的味道。”
晉皇立即叫了還未離開的御醫前來檢查,檢查一番之後,便恭敬的說道,“這湯汁裡確實有土茯苓的味道,只不過味道極淡,平常很難讓人發覺的。”
晉皇再次指着雲筱說有毒的碗,“你爲何斷定那碗湯汁就是有毒的?”
雲筱囧,不過還是說道,“其實也不算是有毒,而是裡面有兩味東西其性相沖,便會形成了劇毒,這一碗湯是這幾碗之中和我所做的湯汁最像的,即便裡面添加的食材都差不多,不一樣的只是,我在湯里加了土茯苓,而這碗湯里加的則是土杏仁,曬乾的杏仁是無毒的,可是剛剛剝出來的杏仁卻是有毒的,”她記得當初她熬湯的時候,是抓了一把土杏仁,打算放在湯汁裡,後來想起和其中的一樣菜相沖,便臨時改了土茯苓,誰知道模仿她熬湯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兒,便造成了差錯了。
不僅僅如此,想必那熬湯之人不知土杏仁是有毒的,所以在湯汁裡又加了一樣毒藥進去。
晉皇看向御醫,御醫額頭冒出一滴滴的冷汗,還是不得不說道,“四姑娘說的是,土杏仁一般是不會入膳食裡面的。”
晉皇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你可知這湯是誰所熬製?或者說,你熬湯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人跟在你身邊學?”
她身邊就只有春蘭寸步不離的跟着了。
但是春蘭一直在幫她添柴掌竈,根本就沒接觸到湯汁,她信任春蘭。
就在這時,雲筱想起在自己熬湯之時,有一個小公公在春蘭旁邊,和春蘭說了幾句話,她後來有注意到,公公回去之後,便到了陸御廚旁邊。
她之前已經懷疑是陸御廚所爲了,但是現在,她已經能夠確定是陸御廚所爲。
不過,雲筱擡頭看了晉皇一眼,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她明天要和陸御廚在比賽中定輸贏,如若現在讓衆人知曉兇手便是陸御廚,只怕廚藝比拼之時,便會少了陸御廚。
更何況,現在她獨自說出,證據也不大,還是等晉皇自己查證吧,衆口鑠金,到時候陸御廚是想逃脫也逃脫不了了。
雲筱搖搖頭,低斂眉目說道,“民女不知。”
晉皇再次打量了雲筱幾眼,“既然如此,魏公公,吩咐人查下去,務必要將此事查一個水落石出。”
魏公公下去之後,便有公公端了湯藥進來,“皇上,藥已經熬好了。”
“端去給九殿下喝。”
只是當公公將藥端過去的時候,九殿下卻不願意服用,“我不喝。”
皇后接了藥碗,面帶柔光,“煦兒萬不可這般任性,早早將湯汁喝了,身子纔會好的快一些。”
周景煦擡頭看了雲筱一點,墨玉般的雙眸裡多了一抹異樣,“母后,我可以喝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周景煦願意喝藥,別說一個條件了,就是十個條件也答應了。
周景煦擡起一隻小手,一一的在屋子裡的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在了雲筱的身上,“我要她照顧我。”
皇后撇了雲筱一眼,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照顧九殿下是應該的,“好,母后答應你,快點喝藥。”
九殿下這才痛痛快快的將藥喝了下去,嘴角擡起,輕笑着說道,“母后,你記得,這個宮女這段日子就放在我宮裡吧。”
皇后當即點頭,“也好,這樣方便照顧你。”
雲筱卻皺了雙眉,周景煦不是在討厭她嗎?怎麼會要自己照顧他?
晉皇嘆了一口氣,“先隨了煦兒,雲四姑娘,這幾日,你便好好照料九殿下,”今日的事情,可見雲筱會一些藥理,既然會藥理,照顧周景煦自然是最好的。
雲筱只想和周景煦離的遠遠的,但是此時卻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周景晏的雙眸在牀榻間打量了一眼,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嫉恨,不動聲色的上前,“父皇,雲四姑娘現如今畢竟沒有擺脫下毒的嫌疑,將她放在九弟身邊,真的合適嗎?”
晉皇經周景晏這麼一說,便想起還有這件事,神色間多了些許的不虞,“晏兒說的也有道理,看來四姑娘確實不適合,不如就讓御醫在這兒守着煦兒吧。”
周景煦聽了,便急切了起來,“父皇,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的,怎麼能反悔?我就要那個女人,否則,誰來我的寢宮,我就將誰打出去,”這樣的無賴要求,周景煦反正已經做的多了,倒是有些爐火純青。
雲筱聽了卻是無語,這周景煦還是和一個小孩子一樣。
果然便見到晉皇的面色陰沉,忙上前一步,“民女倒是有一個法子,九殿下讓民女照顧,不過是喜歡民女所做的菜色罷了,民女可以在御膳房裡做膳食,請御醫在旁邊看着,膳食做好之後,由民女親自試菜,陛下以爲如何?”
她本不想插手此事,但是當看到周景煦受傷的手臂之時,她便會想到,周景煦是因爲救自己,所以纔會受傷的。
更何況,雖然不少人都認爲周景煦剛剛的話,不過是孩童之間的玩笑話罷了,但是雲筱自己卻知道,他在說真的,他雙眸深處的決絕也不是在嚇人。
誰來便將誰打出去,那不就是在說,要將送膳食的公公也打出去嗎?
這便是要絕食了!
雲筱這般說,但晉皇還是有些不願冒險,旁邊周景煦已經再次纏鬧了起來,將被子拉過頭頂,不停的踢着身上的被子,“父皇母后都說話不算數,說話不算數!”
皇后急切周景煦會碰觸到手臂上的傷,想要拉被子查看,卻被周景煦打中了一下,擔憂的看向晉皇,“陛下,現在怎麼辦?”
站立在一側的周景辰躬身道,“如若父皇不信四姑娘,總要信任兒臣吧?兒臣願意以性命擔保,四姑娘絕對沒有要害九弟的意思。”他說的斬釘截鐵,由不得別人不信。
一個一個的求情,讓晉皇眯起了雙眸,眸光在幾位皇子身上打量了半響,神色莫名。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跑進來一位公公,“啓稟皇上,華妃娘娘暈過去了。”
晉皇神色微變,“可召見了御醫?御醫怎麼說?”
“奴才也不清楚,得了消息便立即趕回來稟告了。”
那太監話音剛落,便有另外一位公公說道,“啓稟皇上,惠寧縣主求見,說有天大的事情要稟告。”
晉皇可不認爲,惠寧縣主會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可以稟告的,冷哼一聲,轉身便向外走去,“這兒,就如了雲四姑娘所說吧,至於惠寧縣主那兒,讓她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