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面色有些紅暈,看向身側的容瑾,面色有些羞赧,要不是人多,她真的很想問問容瑾想要做什麼。
他這可是在衆人面前坐實了妻管嚴的事情啊!
深呼吸一口氣,心裡惱怒的同時,也多了一絲的羞赧,和感動,看着衆人用異樣的神色盯着他們,雲筱也不想給容瑾難堪,索性點了點頭。
蕭玉綺面色有些難堪,她總覺得事情肯定不對勁,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更何況,容瑾已經說的清楚了,如若自己拒絕,反而落了下乘,也點了頭。
雲筱和容瑾被宮女帶去了一處偏殿,宮女對着雲筱恭敬的說道,“見過縣主,奴婢得罪了。”
雲筱恩了一聲,伸展了手臂任由宮女檢查。
宮女不動聲色的轉到雲筱的身後,先是在雲筱的身上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番,見找不出任何東西,便伸了手想要將一直隱藏在衣袖裡的小紙包給找出來。
反手進去拿,觸手卻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小紙包,宮女面色大變。
雲筱適時的轉身,對着宮女微微一笑,“搜查完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出去了。”
宮女這會哪裡還敢說其他的,尤其在她看向雲筱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眸之時,總覺得自己的一切小動作,好像都被雲筱給察覺,面色更是難堪的不行。
嘴脣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恭敬的說道,“縣主請。”
雲筱點頭,對着容瑾眨巴了一下眼睛,便向外走去。不多時,便有宮人進來爲容瑾檢查了一番,衆人才一起走向正點,爲雲筱和容瑾檢查的宮女和宮人快速的上前,向周景煦以及華妃和蕭玉綺等人回稟。
雲筱看到蕭玉綺和華妃的面色多了一絲緊張,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朗聲說道,“檢查也已經檢查過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自然,”周景煦對着雲筱的方向微微一笑,雙眸之中閃爍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隨後便朗聲道,“我送你們出去。”
雲筱點頭,向華妃等人點頭示意之後,便向外走去,只是剛剛走至宮殿門口,便聽到魏公公的聲音朗聲說道,“三皇妃,陛下請您進去。”
雲筱微微一笑,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此時,雲筱滿心的都是,二叔一家人可以先行出京城了。
走至晉皇寢宮門口,周景煦才說道,“我以爲,你不會再回來了。”
雲筱身體微微緊繃,隨後便朗聲說道,“我也以爲我不會回來了,只是,設想和計劃總是背道而馳。”
“我答應你的,做到了,”周景煦朗聲說道,只是神色之中多了一絲的不自然,那張冷厲的臉,終於在此時多了一絲淡淡的柔和。
“謝謝你,”雲筱看着周景煦的容顏,昔日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人,轉眼之間,便成了如今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讓雲筱欣慰的同時,也覺得心酸,“太子殿下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節哀順變。”
周景煦揹着手走向一側,目光多了一絲迷離和狠辣,“我會爲太子哥哥報仇雪恨!”
“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雲筱淡聲說道,對於周景煦,她總是有一種歉疚感。
“有你這句話我便知足了,你和容公子先回去吧,皇宮是個是非之地,不是必要,不要再來了,”周景煦想要不在乎的笑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都有一雙不自然的感覺。
雲筱心裡微凜,這兩世,對周景煦的瞭解,讓她清楚的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可是在看到周景煦躲避的眼神時,雲筱淡然一笑,不再逼迫他,“也好,你也保重,有事,便到雲家來找我。”
她說完,對着周景煦微微行禮,和容瑾相攜離開。
一直走出了晉皇寢宮的地方,雲筱才輕聲說道,“剛剛那是什麼毒?”
“蝕骨散,事先沒有服用解藥的人碰觸了,半個月內便會毒發身亡,無藥可救,”容瑾神色溫潤,可出口的話卻帶着異樣的冰冷。
雲筱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竟然會是如此毒辣的藥物,深呼吸一口氣,雲筱擔憂的看向容瑾,“那你?”
“放心,我十歲的時候,便嘗試各種藥物,一般的毒藥對我沒有作用,”容瑾說話,話鋒一轉,輕聲說道,“這毒藥我在晉皇身上也察覺到了。”
雲筱驚愕的瞪大了雙眸,古井無波的目光之中帶着濃濃的驚恐和詫異,“你是說晉皇?”
待看清楚容瑾點頭的時候,雲筱心裡波瀾又起,如今,晉皇身上既然也有蝕骨散的味道,豈不是在說,晉皇最多還能活過十五日?
而,這毒藥,雲筱可以確定,並不是周景煦所下,也就是說,是華妃和蕭玉綺等人的注意?
如若真的如此,事情反而越來越麻煩。
二人既然敢這般做,定然是已然拿準,周景晏可以在這半個月之中趕回來。
不然,這二人絕對不敢下那麼大的決心。
雲筱心裡升騰起一絲莫名的恐慌,如若她猜測的不錯,容潯所攔下的人,並不是周景晏,周景晏已然出了梅城。
如若周景晏回了京城,雲筱和容瑾的身份再難以隱瞞,再加上晉皇即將身死的事情,等待雲家的只有死路一條。
雲筱能夠想到這些,容瑾自然也能夠想到,輕手握住雲筱的小手,安慰道,“別緊張,我已經派人守住了回京城的各個路口,如若發現周景晏回來,必然會阻攔,當務之急是,我們必要要儘快離開京城!”
雲筱點頭,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如今的當務之急,確實就是先離開京城,屆時即便是周景晏回來,她們也不怕了。
容瑾牽引着雲筱的手,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輕聲說道,“現在擔心也沒用,我們回去之後,先好好商討一番吧,即便是我的身份暴露,我也會讓雲家之人全身而退,”只不過,那時要付出的代價便很嚴重了。
雲筱感激的看了雲筱一眼,和容瑾繼續向外走去,爲了不讓人看出端倪,雲筱自始至終,嘴角都掛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在雲筱走至皇宮門口時,便看到皇宮門口有一個穿着一身藏藍色長袍的男子站立在那兒,男子看到雲筱,快步走來,對着雲筱恭敬的行禮,“見過縣主。”
雲筱點頭,示意他起來,等他站立起來之後,雲筱也想起這個人是誰,竟然是在御膳房裡的曹炳榮,“你有什麼事情嗎?”
曹炳榮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交給雲筱,恭敬的說道,“這是我娘要我交給你的。”
這是一幅畫,雲筱打開畫軸,只見畫軸之中是一副最簡單的涼亭對飲圖,只是,讓雲筱詫異的則是,畫中的男子有那麼幾分像是晉皇,而另外一個女子,則是像劉嬋。
雲筱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你娘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只是一個月前,忽然有人將這幅畫拿給我,並說明要我將這幅畫轉交給你,”所以,這一次,曹炳榮聽說雲筱進宮的事情,便在這兒等着。這一個月以來,他也設法着想劉嬋的下落,只是卻一無所獲。
雲筱細細端詳了一陣曹炳榮的眉眼,那雙眸子倒是和晉皇有一絲的相像,雲筱眼底多了一絲濃濃的震驚,細細回想當初她見到晉皇在看到曹炳榮的容貌之時,那眼底閃過的震驚,以及懷念。
雲筱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是,她卻不敢承認。
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氣,雲筱讓自己儘快鎮定下來,朗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設法尋找你孃的下落,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盡快通知你,只是,這皇宮裡現在不安全,你想法子去晉皇那裡求情,看看能不能出來。”
如今的東晉皇宮,風雨飄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大事了,而曹炳榮手無縛雞之力,在這樣的皇宮之中,一點也不安全。
曹炳榮皺眉看了雲筱一眼,他總覺得被雲筱的那雙眼睛看着,好像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一般,不想將自己整個人暴露在她的目光下,當即便點了點頭,“我先替我娘謝謝你,我先走了。”
雲筱看着曹炳榮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久久都沒有收回來自己的視線,直到看不到曹炳榮的身影時,雲筱才悠悠的嘆息了一聲,目光落在手裡的這副畫上,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容瑾也皺了皺眉,明明自己就站在雲筱身邊,可她就好像根本就沒看到自己一般,讓容瑾很不快,“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雲筱看了一眼皇宮門口的侍衛,快速將畫摺疊起來,輕聲說道,“等出了皇宮再說,”隔牆有耳,雲筱怕因爲自己的言行,給曹炳榮帶來殺身之禍。
二人快步走出皇宮門口,直接上了馬車,任由馬車快速的向官道上跑去。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時,不遠處纔再次走出來一道身穿藏藍色長袍的男子。
曹炳榮看着那輛離開的馬車,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