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速到了御花園的湖水邊,只見這湖邊已然躺着一具屍體,這屍體是個婦人,梳着婦人的髮髻,身上穿着一身杏色的長裙,長裙緊緊的貼在身上,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容來。
皇后等人看着這具屍體,眉頭緊皺,這張臉,確實就是昨日的劉嬋,以及她身上的這件衣服,也是劉嬋昨日所穿。
蕭玉綺也沒想到,在這兒真的會看到劉嬋的屍體,眉頭緊皺,和華妃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裡都看到了一抹詫異,不過,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惠寧縣主在看到劉嬋的屍體時,面色也嚇的蒼白,尤其此時她的腦子裡,一直迴應着兩個字,“完了完了……”
然而,此時並沒人將注意力放在惠寧縣主身上。
皇后盯着那張臉,這張臉,在二十多年前,她曾經見過,被皇上盛寵一時,只是後來不知何故,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想到,如今,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竟然出現了!
只是,隨着盯視的時間越來越長,皇后終於發現了異樣,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冷聲說道,“來人,去看看她的臉是怎麼回事!”
經過皇后這一番說話,便見到躺在地上的屍首,因爲長時間的浸水,這一番再經過太陽暴曬,她臉上已然多了一層人皮一樣的東西。
衆人都驚愕的吃了一驚,隨後便見到有御林軍快步走過去,在‘劉嬋’的臉上搓揉了幾下,果然便揭下來一張人皮.面具來。
在看到人皮.面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曹炳榮快步上前一步,對着皇后恭敬的行禮,“皇后娘娘,如今真相大白,有人假扮我娘刺殺先皇,還請皇后娘娘還臣一個公道!”
有了這麼一具假屍體在,所有人都相信了曹炳榮的話,他母親已經死了一個月了,而今,只是有人用劉嬋的事情,來嫁禍給安平縣主以及曹炳榮身上。
身爲劉嬋之子,曹炳榮自然有資格求一個公道。
惠寧縣主在看到那張人皮.面具的時候,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下,腳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震驚的盯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屍首,面色更加蒼白。
這一刻,她真的輸了!
惠寧縣主惱恨的等着蕭玉綺,然而,蕭玉綺的臉上只是掛着淡淡的笑意,而那笑意在惠寧縣主看來,則是寫滿了對自己的嘲諷。
是她識人不清!
惠寧縣主忽然跪了下來,爬着走到皇后身邊,用力的嗑了一個響頭,臉色難看的說道,“求娘娘饒命,這件事和我無關!都是蕭玉綺教我這麼做的!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在背後指使我的!”
皇后看着妝容精緻的惠寧縣主,只是片刻之間便像是瘋子一般,不屑的皺了皺眉,看向不遠處的蕭玉綺,“三皇妃,你怎麼說?”
蕭玉綺恭敬的對着皇后斂衽行禮,輕聲說道,“我和側妃向來便是互相看不順眼,側妃又是惠寧縣主,身份高貴,如何會願意聽從我的吩咐?還請娘娘明察秋毫,還玉綺一個公道!”
這一個個的都叫還公道,讓皇后臉色越來越難堪。
華妃看着這一幕,搖頭失笑,掩嘴輕笑,“好了好了,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側妃便不用再解釋了,更不要說,很多人都知道,你向來便是看安平縣主不順眼,如今,只不過是想要利用先皇的事情,嫁禍給安平縣主身上,這般的大罪,實在難以讓人接受!皇后娘娘,這件事便早些揭過去吧,今日是給先皇守靈的日子,不能耽擱。”
皇后和華妃向來都是死對頭,聽聞華妃這麼說,冷哼了一聲,厲聲說道,“惠寧,本宮待你向來不薄,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刺殺先皇的大罪出來!”
皇后的話還未說話,便見到穿着一身白色宮裝的長公主快步跑了過來,剛剛跑至衆人面前,便立即跪了下來,“求娘娘開恩,刺殺先皇的事情,絕對不會惠寧做出來的,您也是看着惠寧長大的,她有多少心眼,娘娘應該也都一清二楚,這般完美的計謀,絕對不是惠寧能想的出來的,一定是有人嫁禍給她的!”這話簡直就是在罵惠寧縣主沒腦子了!
惠寧縣主面色也難堪的不行,不停的在地面上磕頭,“是,這是蕭玉綺指使我做的,是蕭玉綺做的!”
皇后看着跪在地面上的長公主,面色也難堪的不行,只不過,她倒是想要惠寧縣主招出,是周景晏指使她做的,不過,這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面色冷沉的說道,“今日是給先皇守靈的日子,不能耽擱,既然三皇妃和側妃都和先皇被刺殺一案有牽連,便暫時先扣押在皇宮之中,待本宮查明真相,再還你們一個公道!”
她說完冷笑一聲,看向一側的華妃,“這般處理,妹妹也沒意見吧?”
華妃攤攤手,嘴角微揚,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冰冷的幾分,帶着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自然沒意見!”
惠寧縣主沒想到皇后竟然真的會開恩,當即跪在地上重重的嗑了幾個頭,朗聲說道,“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皇后冷哼了一聲,懶得再去理會這二人,直接吩咐御林軍,“將三皇子妃和側妃一起關入永安宮,嚴加看守,不準任何人看望。”
“是,”御林軍朗聲說道,等皇后和華妃一起離開之後,纔對着惠寧縣主和蕭玉綺一拱手,“三皇子妃,側妃娘娘,請吧!”
惠寧縣主被長公主給拉着站了起來,拍打了一番身上的泥土,又被長公主給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血跡,又塞給了惠寧縣主一瓶傷藥才安慰的說道,“惠寧,你先老實在永安宮待着,不許胡鬧,我會去求皇后娘娘,早些還你一個公道。”
“是,”惠寧縣主感激的看了長公主一眼,隨即,目光便落在了不遠處的蕭玉綺身上,能拉着蕭玉綺一起下水,惠寧縣主很滿意,走至蕭玉綺身邊,厲聲說道,“蕭玉綺,你也沒想到,你會有今日吧?既然你敢拿我當槍使,我自然也敢拉着你一起下水!”
只是,相對於惠寧縣主的怒目而視,蕭玉綺的神色,自始至終都帶着淡淡的笑意,尤其在看到惠寧縣主對着自己耀武揚威的時候,眼底帶着一絲可憐的神色,“就當做我陪着你走最後一程好了,不用感謝我。”
她說完,不理會在身後氣的臉頰青紫的惠寧縣主,反而踱步至雲筱身邊,嘴角微揚,淡聲道,“你贏了。”
雲筱也淡然一笑,笑容裡分明有什麼在一閃而過,輕聲說道,“你也贏了。”
二人對視一笑,就好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分明只說了幾個字,可卻彼此明白彼此的意思。
然而,這七個字的意思,只有雲筱和惠寧縣主才懂是什麼意思了。
惠寧縣主看到這兒如此,心裡更加認定,是蕭玉綺和雲筱聯手,想要扼殺掉自己,當即便咬牙切齒的說道,“雲筱、蕭玉綺,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了,能笑到最後的,纔是真正的勝利者!這天下,只有我才能陪着三皇子走到最後!”
周景晏已經回了京城,屆時只需要奪得了天下,屆時,她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雲筱和蕭玉綺都會淪爲自己手裡的最下賤的人!任由她來捏揉搓扁。
然而,惠寧縣主這句話,卻讓一邊的長公主愣了一下,她不敢置信的拉住惠寧縣主的手,捂住惠寧縣主的嘴巴,拉着她便向一側走去,左右查看了一番,看到並沒有人看向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
面色微怒的看向惠寧縣主,“你剛剛胡言亂語什麼?如若被皇后娘娘聽到,你還想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惠寧縣主卻不在意,反正過不了幾日,這東晉便會易主了,當即便趴在長公主耳邊,將自己是重生一世的事情說了,還說了周景晏纔是這東晉的新皇!她只需要等待着周景晏回來,便能夠擺脫目前的囧狀!
長公主震驚的看着惠寧縣主,雖然惠寧縣主因爲時間的關係,長話短話,只說了寥寥幾句,卻仍然打破了長公主的認知,隨即她便惱怒的看向惠寧縣主,“這樣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如若她早點知道了這件事,她們母女兩個絕對不會走入這樣的囧境。
惠寧縣主低斂眉目,不好意思擡頭,她原本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的,即便是自己的母親也不想告訴,這樣一來,便只有她纔是那個特殊的了!
長公主看着惠寧縣主如此不爭氣的模樣,只覺得心口裡悶了一口氣,直接說道,“你先跟着去永安宮吧,這幾日千萬不要胡鬧,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
惠寧縣主恩了一聲,隨後便瞪視了雲筱一眼,拉着蕭玉綺一起走了,就如她所說,即便是死,也要拉着一個墊背的,而今,蕭玉綺便是她的墊背的,而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自己的踏腳石。
等這些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長公主也快步離開,和刺殺先皇的事情牽扯上,惠寧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幸好,剛剛惠寧告訴了她那件事,她要好好想想,應該如何好好的利用這件事纔是。
等所有人的身影全部走了之後,曹炳榮也快步走至雲筱身邊,對着雲筱恭敬的拱手行禮,朗聲說道,“今日,多謝縣主救命之恩!”
雲筱淡然一笑,“不必謝了,等過了這幾日,我會想法子讓你和你母親相見,這幾日,你千萬不能露出什麼馬腳來。”目前這是唯一能讓劉嬋和曹炳榮脫困以及和刺殺先皇華清界限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