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確是他們,這黑色骷髏花,是他們最隱密的聯絡暗記,如今可以肯定我們上一次的剿殺並未清理乾淨,絕對還有漏網之魚。可恨的是,如此周詳的計劃,居然也會讓他們逃脫,當真是可恨。”
楊剛緊蹙了眉峰,陰柔的臉上閃爍着些狠意:“最可恨的,卻是到目前爲止我們還不知道逃脫的人究竟是誰?據陛下所說,曾仔細的清點過屍體進行焚燒處理。所有的屍體並沒有少,可是卻偏偏出現了這個聯絡暗記。”
看着桌上宣紙上那朵詭異的黑色骷髏花,楊剛雙手纂緊,爲了徹底剿滅聖陰教他深入虎穴多年,眼看着可以功成身退,卻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又如何能不讓人氣怒?這樣東西的出現,只代表着他們還沒有被清剿乾淨。他們之中,還有人活着,且還一直隱藏在秦都之中。
那人身份地位也絕對很高。
那宣紙之上所謂的黑色骷髏花,楊剛不識得,可寒濯卻不會不識的,那是以映月朝花爲原型演變而成的標記,只是映月朝花聖潔無暇,而這宣紙上的花卻是暗沉漆黑,被賦上了一股子魔魅的森寒詭異氣息。只撩眼一望卻就像是要將人心都吞噬一般。
絕對是陰邪之物!#_#67356
不過仔細想想,這倒也並不奇怪,映月朝花乃曦氏一族族花,慈安那個老妖婆對曦氏一族心懷怨恨,甚至,差點兒害得曦氏一族滅族。她們會用把映月朝花徹底的改變,來做他們的聯絡暗記倒也真是半點兒不奇怪。
畢竟那個老妖婆天生就是個瘋子,你不能指望一個瘋子能有正常的審美觀念與道德倫理。而這,也從側面反應了這些人對曦氏到底有多恨?
說是恨之入骨絕不爲過!
寒濯看着那黑色骷髏花的臉色之差,比之楊剛也不遑多讓:“看來此事的確非比尋常,若那人真在秦都,他遲早會聯繫楊兄和那個水柔,還請楊兄務必注意自身安全,若是有任何消息,也及時的通知我們。”
“這個我知道,我會盡量找水柔查探一下,現在她能信任的也只有我,還好的是昨夜我發現之後就已經把這標記除去。想來水柔她暫時不會發現,她的來歷我並不清楚,但她的地位絕不會低。”
楊剛陰沉着臉:“在她身上還有能讓郡王如此看重的東西,想來也是很重要。說不得這也是那個人的目的。現在他們刻下這種記號,想來也是想拿到她手裡的東西。”
寒濯沉默不語,這點他自然知道,那人極有可能也是爲了水柔身上的那枚曦和令。如今看來主子讓楊剛留下,顯然也是早有察覺纔是。
就不知道主子到底又有什麼打算?
楊剛冷冷的勾脣,輕哼了一聲:“說不得他們此次想要聯繫的人就是她。所以郡王真要找的話,我建議寒兄稟明郡王,將那女人先抓起來。至少保證她暫時無法將東西轉移,然後再慢慢的查探爲上。”
“否則,到時候東西落入那些人的手裡,只怕想再找出來會更難。水柔能藏物的地方不多,我有幾個地點寫給你,你們也可先派人暗中搜查。”聖陰教也是他們必要剷除的敵人,不管如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陛下有令,讓他全力協助。
他自也不會藏私。
寒濯點頭拱手:“如此便多謝楊兄了。”不管能不能找到,這也總算是個方向。水柔入都之初的事他們行動很隱秘。除了還活着的楊剛已然無人知曉。且他也是現在唯一能接近而不被洛靈兒懷疑的人。
“寒兄不必客氣,這便是水柔有可能藏物的那幾個地點,我先離開若有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好。”
楊剛提筆寫下幾個地址給寒濯離開。寒濯拿着那紙卻是在包廂裡又呆了一個多時辰,才起身離開酒館。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來人往之間的岔路口,一道小小的身影一閃即逝,讓寒濯微微的蹙了蹙眉,身形穿過人羣再去看時,那人影卻是已消失不見。#6.7356
“應該是看錯了吧,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看到他?”寒濯又撇眼在四周看了一圈兒,搖了搖頭,應該是他多想了,這個時候那小傢伙兒怎麼可能在這裡?指定還在府中和老頭子奮戰呢。也未多留,他便匆匆趕回容王府。
只他卻是未看到,就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那包子攤兒旁卻是伸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那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對着街道上一家鋪子,有些空寂的大門口,眼裡閃爍着些疑惑之色,這個該死的女人莫不是當真給孃親刺激的傷心過頭。
所以跑到這裡來買醉了?
否則,她這個時候怎麼會來灑館?的確是酒館,天氣冷了,酒樓酒館客棧的生意自是最好的,溫壺小酒,聽聽說書先生說書消磨一天的時間。這是都城裡大多數的老爺少爺們白日裡最會去的消遣之所。
夜裡自是有所不同,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去秦樓楚館裡喝花酒。
安兒並沒有等多久,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洛靈兒便走了出來,不同的卻是原本她空手進去,出來時手裡卻提了個晃晃悠悠的酒罈子。隨後她又去了趟藥鋪似乎是買了些藥材,而後才提着東西,回了住處。
那是一棟三進的院子,不大,可在都城這一片兒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卻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能住得起的。她敲了幾下房門,不多會兒有老媽子將房門打開洛靈兒走了進去。
老媽子態度極是恭敬,兩人之間卻是沒有任何對話,隨後那門便被老媽子閉了起來。從這裡望過去只能看到門板,和那高挑的房檐和那厚厚的白色積雪。
自然還有那高高的圍牆。
安兒守在不遠處的巷子口,看着眼前的建築蹙了蹙眉,看來這就是那個女人的老巢了?趁着開門那會兒兒他倒是往裡瞄了一眼,卻也沒看到什麼。就是不知道那什麼曦和令她會放在哪裡?
會不會在這裡?
安兒腦子裡再次回想起那在王府時,孃親掌中曾拿出來的東西。那東西他從未見過,可是,曦和令,這個字名他卻莫名有些熟悉,一路上他想了許久終於纔想起來他的確是聽過。
不過卻不在今生,在前世。
那還是他五歲那年聽到過,那天夜裡他有些害怕,便出了東宮打算去找母后,自然的那個母后也就是彼時的洛仙兒那個賤人。卻就是在那鳳梧宮的寢殿門外,他曾經聽到過有人說過這個名字。
對,就是曦和令沒錯。
那個賤人也在找曦和令,且當時那屋裡還有另一個聲音。
他當時聽了之後卻是嚇得半晌沒敢動,只因那個聲音太陰森,就像是惡鬼在嚎一樣,讓他落在殿門上的手也沒敢在往前推開半分。後來,他被找來的嬤嬤給帶走了。
大約嬤嬤是怕被罰,而他當時早就被嚇傻。所以他們的動作很輕,以至於殿內的人也沒有發現。那時候他還年幼,又時隔太久很快便把這件事忘記。
若不是今日孃親突在說出這三個字,只怕他也根本想不起來這件事。
不過他卻是做夢都沒想到,這個突然跑到王府想死乞白賴倒貼上他姐夫的女人手裡居然就有一枚曦和令,而他孃親手裡也有一枚。看來這個所謂的曦和令還當真是有很多人都在找。
她能夠拿曦和令威脅到那個男人,顯然的,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或者是對娘很重要,畢竟那東西是出現在孃親的手上。既然如此,那他自然要把那東西找出來了。安兒心中盤算着那東西有可能被藏在哪兒,卻是早就將容狄的警告給拋諸在了腦後。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那個女人進去卻是一直都未再出來,安兒不禁皺了皺眉正想着該怎麼辦纔好,就在此時那宅子外面,卻是又出現了一個披着天青色披風的男人。那人進去沒多一會兒,便就出來了。
和他一起出來的卻還有那個今日出現在王府的水柔兒。
確定兩人消失在巷子口,安兒小巧的身子貓兒一般竄上了牆頭,眨眼落在了院落之間。竟也沒發出任何的聲音。此時他倒是真的挺感謝那老頭子的,雖說平日裡老兇他,還給他泡些難以忍受的藥浴。
可他也喂他吃了不少好東西,當然大半是他偷來的。也因此他身體雖不能說百毒不浸,一般的毒卻根本對他起不了作用。且他身體裡還有十年的內力,那是打從孃胎裡練起也不可能會有的。
安兒一路進了院落這才發現整個院落極空,竟是沒看到一個人影,就連那個開門的老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瞟了一眼看那西南角的小偏屋裡有煙霧升起,他頓時瞭然,顯然那人是在廚房。
不過也奇怪了,這院兒說來不大卻也不小,可整個院兒裡的下人就只一個老婆子麼?該不會是那個女人捉襟見肘,窮得沒錢請下人吧?
安兒有一絲的疑惑,不過不管是什麼顯然都方便了他。小傢伙兒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直接進了東院兒的主屋,閃身進屋子裡便開始翻找了起來。
說起偷兒這活計?
絕對沒有人比他更在行!
老頭子那是什麼人物?那東西藏的多隱密?還不是逃不過他一雙法眼?他就不信他還找不到那麼一塊破牌子。安兒一門兒心思的在屋子裡找了起來,當真是將東西南北幾個院兒都翻了個遍。
卻是連根毛都沒發現。
不可能,他檢查過這屋子裡沒有暗閣。安兒抹了一把額頭豆大的汗水,一屁股蹲兒的坐在了地上。大眼睛掃過主屋裡的擺設,卻是半天也沒頭緒,就在此時那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有些虛浮無力,想來定是那個老婆子,安兒蹙了蹙眉,從地上一躍而起,走到窗閣處,卻又突然返回屋中的灑架前,看了看那酒架上擺放着的五六個罈子,隨手挑了兩個罈子提伶着打開窗閣躍出了房間。
既然來一趟他總不能空手而回,正好這兩壇酒帶回去孝敬老頭子,也正好哄哄他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又擺師父的架子來訓他。
安兒剛躍出窗棱,那門外便傳來一聲吱嘎的開門關門聲。只是沒等他腳步落地,忽地眼前一花,那空空的院落裡竟是出現了兩個黑衣人。
高高的個子,渾身氣勢冷冽,五官僵硬沒有表情,就那般突然的出現在他面前讓他極具壓迫感,若說這兩人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那他無疑就是一個無甚起伏的小丘陵。
那是天與地的差別!
尤其是這兩個男人渾身的氣息更是無比的強勁,至少以他的武功,絕對打不過這兩個人。稟着武者對危險的直覺,安兒第一時間腳步一斜,拔動身形,企圖從兩人旁邊衝出去。
哪知,他方纔躍起來就被那兩個男人,一人一隻胳膊給強行的架了起來。就像是被老鷹捉住的小雞般,再無任何反抗之力。^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