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丹天嘯縱聲大笑,“華裳,你這一說,倒顯得我還得躲在你身後,任你保護了?”
堂堂幽王,赫赫戰神,怕過誰來。
華裳笑的邪氣,拿手指在他胸口劃圈圈,“怎麼,你不願意了?你瞧瞧國師,不是照樣躲在安南公主身後嗎,多神氣。”
東丹天嘯聳聳肩膀,“你高興就好,走吧。”
無所謂了,反正他的本事,無論是那方面,還是“那”方面,愛妃早晚會知道的。
納蘭暮絕要講經的事很快傳遍整個皇宮,不只是後宮女子們趨之若鶩,就連那些內侍也都爭着搶着過來聽,能得國師指點一二,將終生受用無窮啊。
太后當然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旁邊照舊坐着竹明郡主,嶽貴妃等人反倒是坐了下首。
竹明郡主臉上頗爲有光,不時給太給端茶倒水,盡顯殷勤。
少時,順德帝等人到來,衆人起身見禮。
竹明郡主偷眼去看太子,一臉嬌羞。
可惜,太子對她卻仍是不屑一顧,根本就沒往她那處看,他的目光,仍舊不離華裳左右。
竹明郡主暗暗咬牙,早晚要讓百里華裳身敗名裂!
“國師大人請。”順德帝將納蘭暮絕讓到前面去。
“草民遵旨。”
納蘭暮絕走到臺前,卻只是站着,微笑道,“今日是太后生辰,原本不該我來喧賓奪主,然皇上厚愛,我亦不敢推卻,便由諸位發問吧,我若有所領悟,必當相告。”
衆人頓時興奮起來,可以向國師問一個問題耶,真好!
就算輪不到自己發問,聽聽他回答旁人的問題,也是受益匪淺啊。
順德帝露出一絲笑容,“這倒不錯。母后,今日您是壽星,就由您先來問。”
太后頷首,“如此,也罷。國師,一國之中,儲君是根本,太子妃是未來皇后,須當母儀天下,哀家要你看看,竹明這丫頭,可當得嗎?”
此語一出,四座皆驚。
太子更是厭惡地看一眼驚喜莫名的竹明郡主,皺眉道,“太后這是說哪裡話?竹明郡主剋死夫君,命不祥,豈能爲太子妃!”
一句話打的竹明郡主心涼了半截,感受到周圍人諷刺嘲笑的目光,更是無地自容,只能深垂着頭,語帶哭腔,“多謝太后美意,臣女自知無德無能,不敢癡心妄想!”
順德帝也甚是不悅,“母后,竹明郡主的身份,不宜爲太子妃,母后此話,以後休要再提。”
華裳小聲笑道,“太后是真着急了啊,居然先斬後奏,拿這事問國師,難不成她覺得,國師會幫她,說竹明郡主是命定的皇后?”
話到這裡,她心裡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是她看錯了嗎,怎麼覺得太后看國師的眼神,有種其他的味道呢?
窩草,太后一把年紀了,不會也對國師有非份之想嗎?
哦邁嘎,國師真是男女老少通吃有木有?
東丹天嘯道,“難說,國師行事向來詭異莫測,像上次你的命格,如果不是國師開口,皇兄未必會輕易相信,把你婚配給我。”
華裳點頭,“我覺得也是,那你說國師這樣做,目的何在?”
難道是想拉攏她和天嘯?
沒理由啊,他只是國師,而且對順德帝辣麼忠心,他更知道順德帝跟天嘯不對付,怎麼可能拉攏天嘯?
“在想什麼?”東丹天嘯見她鎖着眉,推了推她。
“在想國師會如何回答。”華裳肯定了一件事,納蘭暮絕肯定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這裡頭大有貓膩。
結果沒等納蘭暮絕說什麼,太后已經怒了,“竹明爲何不能爲太子妃?皇上,辰逸,你們莫要只看到些美貌女子,她們分明就是居心叵測!一個一個就知道算計,以貌取人,會吃大虧!”
華裳拿拇指點了點自己,“說我呢。”
可不,周圍人的目光都射過來了。
東丹天嘯冷笑,用正好讓前面人聽見的聲音說,“正是如此,司徒雪月就是最好的例子。”
華裳笑出了聲。
太后憤怒地瞪一眼東丹天嘯,卻被他冰冷的目光給盯回來,冷笑道,“國師?”
誰說都不好使,只要國師開了口,皇上一定會答應,太子就無話可說了。
納蘭暮絕笑容依舊淺淺淡淡,“既然是太后開口,草民定當據實以告,請告知這位姑娘的生辰八字。”
太后即讓人拿紙筆來,親自寫了,讓人送過去。
納蘭暮絕打開看了,掐指細算。
華裳忍不住問道,“天嘯,你覺得國師會助太后嗎?”
“至少不會把竹明郡主捧到太子妃的位子上,”東丹天嘯冷笑,“太后太心急了,竹明郡主根本不適宜爲太子妃。”
華裳點頭,“我也這麼覺得,或許國師會給郡主一個側妃什麼的當當,兩頭都不得罪。”
所以說國師神馬的,有時候也會很爲難,不能光靠實力,也得靠演技。
大家都緊張地注視着國師,太子更是恨不能大聲說,不用算了,她不合適。
好在不大會兒,納蘭暮絕就給出了答案,“這位姑娘命格尚佳,只是五行缺金,命中若遇貴人,必當逢凶化吉,一生富貴。”
竹明郡主大喜:“國師,這……當真嗎?”
她還未過門就死了夫婿,人人都說她是剋夫的命,別說再找好人家了,就連能不能嫁人,都成問題,都快愁死她的雙親了。
可現在國師親口說她命格好,而且還能遇貴人,以後自己肯定能找到好人家的,說不定還能入宮爲妃,她能不高興嗎?
納蘭暮絕淡淡道,“姑娘若是不信,就罷了。”
“信,信,我信!”竹明郡主喜極而泣,“多謝太后成全!”
太后使然道,“非是哀家之過,是你的命格本來就好,以後旁人若再說你是剋夫的命,哀家頭一個不依!”
“謝太后。”竹明郡主趕緊拭了淚,瞬間就挺起腰桿,擡起了頭。
華裳卻撇了撇嘴,“什麼嘛,國師分明是在模棱兩可,誰都不得罪。”
東丹天嘯卻並不顯得意外,“意料之中,國師如果順應了太后的意思,就得面對皇兄和太子的責難,何況太后方纔一問,也確實過於心急了。”
華裳點頭稱是。
太后接着道,“國師,既然竹明命格好,那能否爲太子妃?”
老太婆還不死心呢,非得把場面弄僵嗎?
華裳很不以爲然地搖頭。
納蘭暮絕目光中別有深意,“人各有命,富貴在天,竹明郡主五行缺金,需儘量避諱金物,否則難受其利。”
窩草這個奸詐的。
華裳實在是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先不說他是不是真的看出什麼來,就憑這說話的藝術,就是一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