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無法接受,是嗎?”東丹天嘯一副“我瞭解”樣,“雖說冷冰脂是這樣,可母妃卻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卻又不能傷冷冰脂太深,就想方設法開導她,希望她能解開心結。”
結果就是冷冰脂像魔怔了一樣,陷入太深,無論淑妃和她們的哥哥怎樣勸解,她就是鑽進套裡出不來,還揚言這輩子只跟姐姐在一起,兩個都不會嫁人,誰要拆開她們,她就跟誰拼命。
華裳瞠目,“冷莊主竟然這樣……豪放?”
在這朝代,就算有這樣的事,也都會偷偷摸摸的吧,誰還好意思說出來啊?
冷冰脂倒好,嚷嚷成這樣,就惟恐天下不亂的節奏嗎?
“還不止,那時母妃已經被選爲秀女,馬上要進宮了,冷冰脂卻跑到宮門口大吵大鬧,非要皇上把母妃放出來不可。舅舅擔心她惹出大禍,就強行讓人把她遠遠送走,投奔了一個親戚家,也是希望她冷靜一段時間後,能轉過這個彎來。”
說到這裡,東丹天嘯臉上現出某種類似羞憤的神情,好像女人被輕薄羞辱的那種。
華裳奇怪地道,“天嘯,你這是什麼表情?”
說的是淑妃和冷冰脂,他羞什麼?
“沒……”東丹天嘯遊移着目光,“沒事。”
“那後來呢,”華裳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再追問,“冷莊主怎麼會到這裡?”
還擁有了這樣大的一個山莊,日子過的很是愜意,莫非這就叫“因祝得福”?
“後來冷冰脂當然是不肯死心,從那親戚家逃離後,回了京城,在皇宮門口割腕自殺,母妃親自出來見她,說了些狠毒絕情的話,她受了很大的打擊,回府後睡了一天一夜,趁着半夜的時候,離府而去,再也沒有回去。”
這些當然都是母妃告訴他的,那時候,還沒有他呢。
“所以,冷莊主就到這裡來,創立了冰脂山莊?”
華裳感嘆一聲,女人果然感情受到打擊,事業就會更上一層樓,能建起這樣龐大的山莊,冷莊主必然是耗費了相當驚人的人力物力財力折。
東丹天嘯冷哼一聲,“她哪有這樣大的本事!這冰脂山莊原先並不歸她所有,而是一位南疆商人的,她不知怎麼的,騙得了那商人的喜歡,娶了她爲妻,後來沒過幾年,那商人去世,也沒有留下兒女,這山莊自然就成了她的,她也將山莊改了名,坐享其成。”
“啊?”華裳哭笑不得,“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也說明冷莊主有魅力呀,要不然那商人怎麼會愛她至深呢?”
“唉喲,外甥媳婦,這話我喜歡聽!”冷冰脂妖嬈地笑着出來,顯然是沐浴過了,頭髮還有些溼,身上換了件寬大的紅袍,走動間鬆垮的衣領都要落下去一樣,甚是撩人。
東丹天嘯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哼一聲,沒言語。
華裳想到她與淑妃的那些事,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些尷尬,訕訕然笑了笑,沒吱聲。
“我說天嘯,你不用每次見我,都臭着一張臉吧?不就是幾年前我把你擄了來,要嫁給你,把你給惹惱了嗎,你不願意就不願意吧,還跟我記仇了是不是?”冷冰脂咯咯嬌笑,很是得意。
華裳驚奇地瞪大眼睛,“還有這種事?”
哈哈,難怪了,天嘯剛纔會有那樣屈辱的表情,做外甥的被姨母逼婚,這種事也就冷冰脂這種人能做得出來吧?
什麼世俗,什麼倫理,在她眼裡,都不算什麼是吧?
“冷冰脂,你住口!不知羞恥!”東丹天嘯因爲憤怒而*了臉,那件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生命中的奇恥大辱,今日如果不是爲了“花容月貌露”,他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唉喲,你兇什麼呀,咱倆好歹還有同一張牀上纏綿了三天三夜呢,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三日夫妻能抵一年的恩情了,這麼多年不見,你就這樣對我呀?”冷冰脂把玩着胸前的一縷頭髮,嬌羞萬狀,還不停地擰着腰肢,風情無限。
華裳一陣惡寒,深深爲老公掬一把同情淚。
其實真要說起來,冷冰脂長的還是很美的,又極會保養,雖然是天嘯的姨母,可看上去就像姐弟差不多,他們兩個真要在一起,不知道他們之間關係的,肯定要說一句“郎才女貌”的。
“你住口!冷冰脂,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識相的快些交出‘花容月貌露’,否則我拆了你的冰脂山莊!”
東丹天嘯豈是任人羞辱的,能夠忍到現在,不過是念着冷冰脂跟母妃之間的血緣。
更重要的是,還不知道“花容月貌露”在哪裡,萬一真的激怒冷冰脂,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唉喲,我好怕呀,”冷冰脂誇張地拍着胸口,“外甥媳婦,天嘯平常是不是也這樣兇啊?他在牀第之間,是不是照樣很生猛?我瞧你這小身板兒,撐得住嗎?”
東丹天嘯怒火上涌,殺機已現,“你……”
“姨母取笑了,天嘯在牀第之間是很溫柔的,這事兒只有我知道。”華裳拉住東丹天嘯,一點不着惱,“姨母問出這句話,看來是沒跟天嘯真的做過什麼吧?”
冷冰脂大爲意外,眸子裡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換成別的女人,肯定要吃醋,大鬧起來的,沒成想這幽王妃果然不同尋常,居然能說出那番話來!
“我知道姨母是跟我們開玩笑呢,我們爲什麼來拿花容月貌露,姨母也是知道的,還請姨母成全。”華裳恭敬地施了一禮,當她是長輩看。
冷冰脂的臉色卻冷了下來,“我爲什麼要給你?‘花容月貌露’極難配製,隨隨便便就給得出,你們還用找上我?”
“姨母說的是,那就請姨母將藥方給我,我回去自己配製。”華裳停了停,又道,“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把配方說出去。”
“你保證我就信你?憑什麼?”冷冰脂算是徹底翻了臉,“明明白白告訴你們,要‘花容月貌露’,沒有!姐姐不是說再也不要見我嗎,再也不顧念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分嗎,我是死是活,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嗎?那她還讓你們來求我做什麼?她毀了容,不得老皇帝寵愛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爲什麼要幫她?”
華裳淡然道,“姨母,先皇早已大去。”
“那又怎麼樣?姐姐願意守寡,讓她守去!”冷冰脂露出惡毒的笑容來,“再說,老皇帝既然死了,姐姐就算恢復容貌,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她還想用她的老臉,去勾引現在的皇上,重新獲得寵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