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沉聲道,“回皇兄,一切屬實,只不過因證人已死,嶽語容又拒承認,臣弟不想落人口舌,纔不曾將她怎樣,臣弟懇請皇兄,命人徹查母妃一事,還母妃一個公道。”
順明帝思索片刻,道,“朕已着刑部徹查,毒死燕妃,罪在不赦,若真是嶽語容所爲,朕必不會輕饒!”
“多謝皇兄,”靖王暗暗冷笑,這回看嶽語容還有何話說,“臣弟還有一事相求,小女華裳要認祖歸宗,臣弟請皇兄主持此儀,不知皇兄能否給小女這個恩典?”
順明帝心道你都開了口了,朕能說不嗎?那不是不給護國聖女面子。“此事朕已知曉,屆時理應前往。”
“多謝皇兄。”
華裳也過來見禮,“多謝皇伯伯。”
退朝之外,羣臣散去,順明帝將靖王一家三口和東丹天嘯都留了下來,商議事情。
幾人纔到內室說話,內侍來報,嶽維康夫婦到了。
“果然沉不住氣了。”華裳小聲對東丹天嘯說一句。
東丹天嘯挑眉,不置可否,“等着看。”
順明帝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讓他們進來說話。”
“遵旨。”
內侍邊往外走邊暗想皇上對太傅大人的態度果然是不一樣了啊,連“請”都不說了呢。
不多時,嶽夫人扶着嶽維康,倆老一步一晃地進來,嶽夫人還好點,嶽維康是氣喘吁吁,彎着腰,都快邁不動步了。
“臣——”
“罷了罷了,”順明帝看他這樣,臉色也和緩了些,“嶽愛卿有病在身,不必多禮了,坐下說話吧。”
雖說是氣靖王妃做了那麼多錯事,不過到底不是嶽維康指使的,老丈人又是兩朝元老,順明帝也不好做的太過。
“多謝、多謝皇上,”嶽維康喘息着坐下,“皇上,臣、臣是來替、替小女申冤、申冤的……”
順明帝心道早知道你是爲這事兒了,“嶽愛卿不必急,此事朕會讓人查個水落石出,如果真不是靖王妃所爲,朕也不會冤枉了她,嶽愛卿就不用搶着爲她申冤了。”
嶽維康一個轉頭,瞪向靖王,“既然事實未明,就不該定語容的罪,爲何王爺要將語容休出王府?”
順明帝一愣,“三弟,真有此事?”
這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再一想,也就釋然了,事情都這樣了,三弟當然不可能再留下嶽語容。
再者,三弟已經讓賀梵音成爲正妃,入了皇室族譜,不休嶽語容能行嗎?
難道要有兩個正妃?
靖王冷冷道,“嶽語容已不配再做本王正妃,本王休她出府,有何不對?”
“事實未明,語容何罪之有,怎不配做王爺正妃?”嶽維康顫抖着,據理力爭。
“本王心裡清楚的很,所有一切都是嶽語容所爲,當年她之所以爲正妃,不過是因爲梵音離開,如今梵音回來了,她當然不可能再爲正妃。”靖王同樣寸步不讓。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嶽維康氣的站起來,頭腦一暈,又摔了回去,“南黎軒,你、你忘恩負義,你、你過河拆橋……”
“南黎軒,你太過分了!”嶽夫人也氣不過了,邊哭邊罵,“語容從小就喜歡你,對你一心一意,嫁給你之後更是相夫教子,服侍燕妃,哪點做的不好?你呢,十幾年對她不聞不問,只知道心疼妖女!現在妖女回來了,你就要把語容一腳踢開,你、你太無情無意了,你怎麼對得起語容!”
昨天當靖王的休書被送到嶽府,王妃拿過來只看了一眼,當場就暈了過去。
他們老夫妻倆是又氣又恨又擔心,請了大夫來,好不容易把女兒救醒,結果她立刻就要去尋死,說是被休回來,就等於靖王認定了她的罪名,她也無顏再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痛快。
夫妻倆當然是苦口婆心地把她勸住,並跟她做了保證的,一定不會讓靖王休了她,她才稍稍好了點。
靖王一點愧疚的樣子都沒有,“本王早說過,沒有對不起嶽語容的地方,是她自己的所做所爲,太讓本王失望,本王現在休她,是情理之中,而且事情還沒有結束,待皇兄查明,是她毒死了母妃,本王會親手殺了她,替母妃報仇!”
“你、你敢!”嶽維康扶着桌子,終於站了起來,怒道,“你、你要敢殺語容,我、我先死在你面前!”
好歹是國丈,雖然比不過嚴皇后的父親,不過也得稱一聲國丈,何況還是兩朝元老,當今皇上的岳父,要真的死在靖王面前,事兒又鬧大了。
靖王無聲冷笑,“岳父又何必以死相逼,如果嶽語容真的是無辜的,何用你的命來保她?”
“你——”
“好了,三弟,嶽愛卿,你們不要再吵了,成何體統?”順明帝頭都大了。
嶽夫人急道,“皇上一定要替語容做主啊!她不能被休,否則、否則以後如何面對世人?再者語馨也會很難過,她們姐妹倆自小就感情要好,若是語容出事,語馨怎麼受得了啊?”
華裳忽地一笑,“嶽夫人,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放心,昨兒我見到貴妃娘娘了,她是個很有主見、很冷靜沉着的人,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你胡說什麼,這哪有你插嘴的份!”嶽夫人憤怒地噴過去,“語馨跟語容從來都是感情要好,你知道什麼!”
華裳聳聳肩膀,“嶽夫人是要打親情牌嗎?”
嶽夫人怒火一窒,“什麼?”
順明帝揉了揉額角,“好了,都不要再說了,三弟,這件事情朕來做主,你先不能休了嶽語容。”
“皇兄!”
“畢竟事實未明,你做事也要有個餘地,”順明帝警告地看着他,“要待事實查清了,再休了她,定她的罪,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但是——”
“父王,我覺得皇伯伯說的對,你不必急於這一時休了王妃。”華裳向靖王使個眼色,意即你多少給你皇兄個面子,要不然今日怎麼收場。
靖王抿脣怒了一會,到底還是做出讓步,“暫時不休她也可以,不過嶽語容不能再爲正妃,降爲妾室。”
“不行!”嶽夫人立刻反對,“語容本來就是正妃,怎麼能降爲妾室?那思安思菱怎麼辦?哪有妾室的子女承襲爵位,封爲郡主的?”
“你想的太多了,”靖王不無嘲諷地道,“郡主自然是要封華裳的,至於本王的爵位,要傳給誰,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