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姐,你終於帶我來野炊了,我都盼了好久了!”芊月公主張開雙手,用力呼吸着帶着青草味的空氣,一臉的愜意。
整天待在皇宮裡,看着那巴掌大的天,她悶也悶死了。
雖說得父皇格外開恩,她可以經常到三皇叔府上去玩,可到底也是一方天地,哪比得上外頭逍遙快活。
所以自打華裳許諾帶她騎馬、野炊,她就天天等,天天盼,無心其他了。
“讓你久等了,可最近發生太多事,我也脫不開身。”華裳蹲在河邊,親自清洗着打上來的魚。
在冰蟾蜍幫助下,她手上、臉上的毒素都已經被吸乾淨,臉上那點燒傷,也早好了。
芊月公主臉上的笑容也散去了不少,“可不是嗎,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那麼多事,本來我還想你認了祖宗,封了郡主,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呢,誰想到……三皇叔還好吧,思安死了,他一定很傷心。”
“當然傷心了,不過父王對思安是真心失望,所以很快就會過去的。”
華裳倒不是太擔心父王,這大半個月過去,父王的病在她調理下,也慢慢好起來,人雖然瘦了不少,可精神正在逐步恢復中,他一定能挺過去的。
如果不是這樣,她今天也不能放心地帶芊月公主出來野炊。
“那就好,最近府上沒有什麼事了吧?思菱……”芊月公主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嶽姨娘和南思安都死了,雖然跟華裳姐姐沒關係,可南思菱肯定是不能甘休的。
華裳暗暗冷笑,“她替嶽姨娘守靈過後,就住到嶽府去了,至今沒有回來。”
想來一是因爲覺得自己也曾經動過害華裳的念頭,怕被報復,二來覺得在靖王府無依無靠,還不如住在嶽維康夫婦那裡安全吧。
芊月公主愣了愣,隨即釋然,“倒也說的過去,不過我聽說岳大人和嶽夫人都病倒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想來是沒事的,又沒見他們辦喪事,”華裳話鋒一轉,問道,“宮裡有什麼事沒有?嶽貴妃有沒有生事?”
她其實一直在猜測,嶽維康夫婦之所以沒有到靖王府鬧事,肯定是嶽貴妃傳了話給他們。
嶽姨娘和南思安的死已不可挽回,再者他們死的也不冤,就算嶽維康夫婦來鬧,也鬧不出什麼。
所以,必然是嶽貴妃讓他們記仇恨,伺機而動。
“嶽貴妃?最近沒見她怎樣,挺安靜的,父皇大概是可憐她沒了妹妹,倒是去她那裡的次數多些,不過我看母后也沒不高興,挺悠閒的呢。”
芊月公主一向是個天真無邪、心無城府的,能看出這些事,已經很不錯了。
華裳手上動作停了停,繼續道,“那就好。”
嚴皇后當然高興了,害死燕妃的兇手死了,她的心事也了了,即使順明帝最近去嶽貴妃那裡多了又如何,她現在只要保住頭上這頂鳳冠,保住太子的皇儲之位,其他的都無所謂。
至於嶽貴妃,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且看她到底有什麼高招。
冰蟾蜍在水裡嬉戲了一會,游到華裳這邊來,嗅着旁邊的魚。
它吸了大量毒素,身體一下子長大了一倍不止,有成人的手掌心那麼大了,特別可愛。
“別吃啊,這些都是魚的內臟,特別髒,你要想吃,一會吃熟了的。”華裳拿手撥它一下。
冰蟾蜍咕嚕兩聲,誰要吃!人家也是水裡遊的,魚好歹是人家的同類,不吃!
“哇,好可愛哦!”芊月公主被它萌萌噠樣子驚喜到,撲過來要摸它,“是什麼啊,小青蛙嗎?”
冰蟾蜍纔不給她摸,腿一蹬,遊遠了,人家纔不是小青蛙,人家是冰蟾蜍!
“是冰蟾蜍。”華裳笑道。
“冰蟾蜍啊,難怪是白色的,好可愛呢,華裳姐姐,你從哪裡買的,我也要買一隻!”芊月公主越看越喜歡。
華裳回頭瞄她一眼,“那你可沒處買去,估計現存於世的,就這一隻了。”
“啊,這樣啊,”芊月公主大爲失望,“我瞧着它這樣特別,肯定就很珍貴。那……它是公的還是母的,能不能生小的啊?”
華裳差點吐老血,“拜託,就算它是母的,可只這一隻,讓它怎麼生?”
話說回來,冰蟾蜍這等異寶,要怎麼看公的母的?
她陰陰的目光,瞄向冰蟾蜍。
嗖,小傢伙跑的影子都沒有了。
就不給看。
“那怎麼辦呢,我真的好喜歡。”芊月公主對着手指,看着水面出神。
“喜歡什麼?芊月,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啊,不要看到華裳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要,不嫌丟人!”
太子南俊珂左右手各提着一隻,各打到的野雞,大步過來。
在他身後,東丹天嘯和段無痕也都是兩手滿滿的獵物,有這仨人出馬,他們這些人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
東丹天嘯提着野雞過來,幫華裳洗魚。
芊月公主瞪他一眼,“我願意要,華裳姐願意給,礙着你什麼事了?”
太子寵溺地搖搖頭,“都是父皇母后把你給慣壞了。你又看上華裳什麼好東西了?”
“是那隻小青蛙,哦不,是冰蟾蜍,好可愛呢,我也想要,可是就這一隻了。”芊月公主興致缺缺。
段無痕瞧着她粉嘟嘟的臉和哀怨的表情,特想逗她,“你真想要?”
華裳無語地白了段無痕一眼,大灰狼又要誘拐無知小白兔了。
這傢伙之前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忽然就冒出來了,聽說他們要來野炊,當然是非跟來不可。
“嗯嗯!”芊月公主兩眼放光,“段大哥,你有嗎?給我一隻好不好?我跟你買!”
段無痕被這一聲“段大哥”叫的舒坦無比,“這個呢,有錢也沒處買去,你要真想要,就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能拿到。”
“我能!”芊月公主無比堅定地點頭,“我什麼苦都能吃!”
“那就太好了,首先呢,你得闖過箭陣,箭,知道吧,就是射的那種,滿天飛,你有武功嗎?”段無痕比劃兩下。
芊月公主頓時蔫了,“沒有。那,別人替我闖行嗎?太子哥哥武功很厲害!”
太子滿臉黑線,“誰要替你闖!”
姓段的擺明就是在戲弄自家妹妹,也就芊月這傻蛋愛上當。
“你不替我闖,我就告訴父皇,你欺負我!”芊月公主指着他鼻子,明目張膽地誣陷。
太子不屑地翻白眼,“隨便你。”
父皇那麼英明,纔不會跟妹妹一起瞎胡鬧。
“你——”
“好了好了,別吵了,”華裳瞪一眼段無痕,“別胡說八道啊,芊月,別理她,來,把這魚放好,跟我過來拔雞毛。”
“拔雞毛啊,好像很難哎,”芊月公主爲難地皺眉,其實是覺得挺髒,那野雞血淋淋的,看着好惡心,“要不然……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