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翊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放心,我心裡有數,正等着他呢。”
祁皇后被廢,關在冷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祁老國公雖是心疼女兒,怎奈病重在牀,對羣臣也沒了多大的震懾力,二弟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二弟雖是被禁足,這兩天也有不少朝臣悄悄進出東宮,估計是正準備背水一戰呢。
“事情總得有個了斷,你現在也沒什麼顧忌,唯一麻煩的,是太子手上的五萬禁軍。”華裳“嘖”了兩聲,“既然他都被禁足了,皇上爲何不以爲此藉口,收回他的禁軍兵符呢?”
“沒這麼簡單,”北冥翊搖了搖頭,“那五萬禁軍是二弟最後的倚仗,就算父皇要他交出兵符,他也不可能乖乖就範,兵符一向由二弟親自掌管,除了他,沒人知道在哪裡。”
“好辦,”天盛帝眼中前過戾色,“把北冥越抓來,所有酷刑輪番上,早晚說實話。”
北冥翊撓撓眉心,“這方法真是簡單粗暴,不過我覺得不會有用。兵符現在就是二弟的救命符,就算折磨死他,他也不會把兵符交出來。二弟此人,對自己和對別人,一樣狠。”
華裳贊同地點頭,“那倒是,北冥越現在是交出兵符必死無疑,不交還能拼一拼。人嘛,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你快想想,有什麼好辦法。”
北冥翊聳聳肩膀,“反正父皇手上只有不到三千的精兵,二弟破釜沉舟,動的必定是狠招,若由他全力施爲,當真是不好對付啊。”
華裳忍耐着道,“這些我跟天嘯都知道,請不要廢話好嗎?直接說重點,辦法!”
“辦法嘛,”北冥翊搖頭,“我沒有,所以找兩位想辦法來了。”
“臥槽你個奸詐的!”華裳指着他鼻子罵,“虧你說的出口!什麼都讓我跟天嘯想辦法,那你幹嘛?”
“我等着登基當皇帝,好履行對兩位的承諾啊。”北冥翊大言不慚地道。
華裳斜着瞪了他一會,忽然微笑道,“請問,我能打你嗎?我保證不打死你。”
北冥翊趕緊退開兩步。
“天嘯,你聽見沒,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華裳忿忿不平,一回頭卻見天盛帝的表情更陰沉了,不禁搓了搓胳膊,“喂,你在想什麼?這表情是幾個意思?”
天盛帝忽地就是一笑,“沒什麼。北冥翊,這禁軍編制,你可知道嗎?”
“編制?哦,五萬禁軍分成十隊,有十個副統領負責,副統領都只聽二弟吩咐,見兵符纔會出兵。每一隊下又分十個小隊,小隊的隊長只聽副統領吩咐。”
天盛帝思慮一會,笑的詭異。
“你有辦法了?”華裳拽着他胳膊,“快說快說!”
天盛帝邊喝茶邊道,“拿不到兵符,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不過後果同樣很嚴重,要看北冥翊事後有沒有辦法善了。”
北冥翊茫然道,“什麼辦法?”
天盛帝以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
華裳和北冥翊湊過去看了看,眼中閃過驚異之色,又齊對他挑個拇指,“皇上英明。”
天盛帝不置可否。
“哦,對了,”北冥翊心中高興,趕緊道,“方纔我看到外面有人影鬼鬼祟祟,想必是要對我不利,你們要多加小心,別受我連累。”
“他們就是來殺我們的,”華裳纔不怕他們呢,指指自己的臉,“看到沒,我跟天嘯早就換了一副面孔,讓兩名暗衛扮成我們的樣子,引着他們在外面轉悠呢。”
早知道北冥越會懷疑到他們的身份,所以天盛帝召了兩名男女暗衛來,扮成他們照常行事,而他和華裳則用另外兩副面孔,大搖大擺遊覽北冥京城的風景,樂着呢,太子再查,也查不到他們。
北冥翊忍俊不禁,“我纔要問呢,你們怎麼換了*,原來如此。哦,三日後父皇就要宣佈遺詔,我想二弟也會在那一天動手,就有勞兩位了。”
天盛帝淡淡道,“好說。”
原本想着立刻離開的,不過既然事情到這一步,那就分出個勝負再走。
南詔跟東川國是不可能起戰事的,再解決了北冥,勝下的一個,就是西陵了。
三天後,禪讓位大典如期舉行。
羣臣各懷心思,隨時等着血雨腥風的到來。
就在昨天半夜,太子將朝中一半的朝臣秘密召進東宮,說了今日要逼宮奪位之事,並保證登位之後,給他們每一個都官升兩級。
雖說誘惑很大,可他們也知道,大皇子登基,怕是王命在天,誰都阻止不了。
所以具體怎樣,還得現在來看。
而同時是在昨天半夜,京城中有數道黑影穿梭於京城各處府邸,忙的不亦樂乎。
“皇上駕到!”
北冥翊扶着安和帝出來,羣臣都跪了下去。
“起來吧,咳……”安和帝咳了幾聲,慢慢坐到龍椅上,“吉時已到,禪位大典開始,朕也不多說了,希望翊兒登基之後,衆位愛卿能全力輔佐他,共保北冥江山,千秋萬代!”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官向安和帝示意,接着揚聲道,“吉時已到,大典開——”
“慢着!”
大殿的門忽然被推開,兩隊侍衛開道,進來後就將羣臣團團圍住,刀出鞘,劍上弦,寒光閃閃。
果然來了。
羣臣交換個眼色,心知肚明。
北冥越大步進來,施了一禮,“父皇真要將皇位讓給大皇兄?”
安和帝早知道他不會甘休,所以毫不意外他的出現,冷聲道,“不錯,翊兒登基,是衆望所歸,昨日朕已下了詔,廢你太子之位,從今而後,你就好好思過,別再行差踏錯了。”
“衆望所歸?”北冥越嘲諷冷笑,“父皇是否言過其實了?衆位大人都在,父皇不如問問他們,真的希望大皇兄登基嗎?”
北冥翊微笑道,“二弟不必擔心,父皇早已下了詔說明此事,衆位大人自然都不反對。當然,我能使登基,也是全仗了二弟的成全,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
“少說這些好聽的!”北冥越“呸”了一聲,“大皇兄,你心裡清楚的很,何必裝糊塗?我纔是北冥的太子,這皇位父皇要讓,也是讓給我,你一個下賤妃子所生的庶子,有什麼資格繼承皇位?還不給我滾下來!”
安和帝一拍龍案,“孽障,不得對怡妃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