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意思是說,你每次發作的時候,其實意識還是能保持清醒的?”
想到這一切極有可能是藍沉在暗處操縱,天盛帝的心情怎麼可能會好。
華裳點頭,“有一部分是清醒的,我能感覺到似乎有個聲音不停地在響,要我殺人,要我逃走,我纔能有自由什麼的,我似乎能聽出聲音從哪裡來,恨不能去拍死她!”
她越說,越是咬牙切齒,恨的不行。
“那看來錯不了,”天盛帝冷笑,“只有藍沉才希望你離開朕,跟他在一起,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沒用,就用這些卑鄙無恥的。朕猜想他很可能是故意引發你體內的魔性,讓你無法自控,做出可怕的事,不容於世了,就非去找他不可。”
多麼陰險毒辣的心腸。
“有可能,現在有你幫我壓制了毒性,他一見沒有用武之地了,纔不得不公開來見你,主動要幫我,看來是要換一種方法,不得不防。”
華裳一邊思慮一邊道。
天盛帝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不錯,朕會小心的,你不用擔心。”
上次真心不是他幫着華裳壓制的魔性好嗎,不過他可不敢說,千萬不能把華裳的注意力引到“血”這上面去。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確定柔貴妃跟藍沉之間是否有聯繫,至於他,我早晚會試出來。”華裳對天盛帝使個眼色,“你去安排一下。”
“朕知道,你先休息吧。”
天盛帝親親她,這纔出去。
他倆在華福宮說話,是不用防着的,外面有陣法,藍沉進不來,也不用想通過隱身術偷聽到。
——
夜幕降臨,柔貴妃在燭下看書,不時向外看一眼,等着藍沉到來。
前兩天還跟她商量好,說是想辦法讓宮裡的人都看到皇后娘娘發狂,最好是傷人或者殺人,那她是妖魔的事,就成了事實,娘娘必然要受到千夫所指,再無挽回餘地。
可是這兩天,藍沉卻沒了動靜,她又進不去華福宮,沒辦法,只好在門外放了暗號,他若看到,就一定會來。
結果她左等右等,都等了大半天了,還沒見藍沉的影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天色不早了,娘娘要去哪裡?”
絲蕊原本在一旁侍候着,見主子站起來就往外走,趕緊拿了件長衫跟出去。
柔貴妃道,“本宮心裡煩,睡不着,出去走走。”
“娘娘病體才愈,要多休息纔是,可別再傷了風。”絲蕊好心勸。
“本宮早沒事了,你還咒本宮是不是?”提起那場病,柔貴妃就無比窩火,氣不打一處來。
“奴婢多嘴,娘娘恕罪!”絲蕊嚇白了臉。
“滾回去,不用跟着,本宮要一個人靜一靜!”柔貴妃氣哼哼地出去。
“是。”
絲蕊反而鬆了一口氣,不跟着倒好,免得娘娘把火氣發泄在她身上。
而此時,藍沉就在延慶宮不遠處,目光深沉。
整個延慶宮居然也被看不見的氣流包圍,分明也被施了陣法。
不用說,皇上仍然懷疑,他跟柔貴妃私下見面,有密謀,所以在這裡也布了陣,可能是阻斷,也可能是試探。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自己和柔貴妃被懷疑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看來以後,他和柔貴妃要徹底斷了聯繫才行。
正好,她出來了,跟她把話說清楚。
柔貴妃也沒敢離延慶宮太遠,畢竟鼠疫纔剛剛過去,萬一從哪跑出一隻老鼠,咬她一口,那就麻煩了。
她就想出來看看,藍沉到底來了沒有。
“嗖”,一陣涼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不會真的有老鼠吧。
她戰戰兢兢回了下頭,有道影子閃過,驚的她差點跳起來。
“是我,有暗衛跟着你,假裝繼續走。”
聽出藍沉的聲音,柔貴妃心裡有了底,不再害怕,繼續往前走,低聲道,“你怎麼纔來?”
“別說話,什麼都不要說,聽我說就好。皇上和姐姐已經懷疑我們,皇上在你宮外布了陣,就是爲了試探我們,我以後都不會再到你宮裡去見你。”
柔貴妃急了,你進不來,我可以出去呀,要不然咱們怎麼合作!
話說回來,皇上果然還是懷疑她了嗎?
可是皇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呀,這可不像他的行事。
“你也不要來見我,皇上派了暗衛跟蹤你,就是爲了抓到我們兩個密謀的證據。以後你我就再也不要見面,我知道你要什麼,我會跟傲皇子保持聯絡,總之我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了,你如果不想被皇上繼續懷疑,就按我說的做。”
話一說完,藍沉就消失了。
“餵你——”柔貴妃氣的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想想藍沉的話,也有道理,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很快的,暗衛即向天盛帝回稟所見之事。
“藍沉一定找過柔貴妃了,”華裳果斷地道,“他是個聰明人,一見延慶宮外布了陣,就知道我們懷疑他了,所以乾脆跟柔貴妃斷了往來。早知道這樣,我們應該用其他方法試探。”
天盛帝斜她一眼,“這就是你的目的好吧?你還不是想通過試探,讓藍沉知難而退,又給朕裝?”
華裳紅着臉吃吃笑,“討厭,你心裡知道就好,幹嘛非要說出來,人家很沒面子耶!”
她這點小心思,怎麼能瞞過天嘯呢,她其實就是想讓藍沉知道,他這樣下去,勢必要跟他們反目成仇。
所以,給他個機會收手,要不要就此止步,就全看他了。
“行了,朕逗你呢,至少藍沉以後不會再跟柔貴妃有所接觸,咱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接下來就要看,藍沉幫你,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天盛帝捏捏她鼻子,也不以爲意。
“好。”
華裳點點頭,眸光閃爍。
接下來天盛帝就要爲太后生辰的事忙碌,本來這些事應該由華裳來辦,可她現在情況不穩定,爲她的身體着想,天盛帝和太后都讓她不必操心,只在必要的時候露露臉,安排一下就可了。
華裳也樂得清閒,就等着父王母妃下月到來,好好聚一聚了。
——
半個月後,藍沉又來到華福宮,爲華裳壓制毒性。
華裳道,“藍沉,我這半個月一直都沒有發作,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如果不再繼續要你幫忙,還會不會再發作?”
藍沉呆了呆,“不要我幫忙?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