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流雲更吃驚了,“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能破得了陣法?”
華裳搖頭,“要破華福宮外的陣法,並不是天大的難事,天嘯初學捉妖術,佈下的陣法也很粗糙,只要法術比他高的,比如段無痕或者宗主,就可以破。再者,靈力比藍沉高的妖魔,也沒有問題。”
流雲驚魂未定地道,“那……會是誰?段公子和宗主不可能一聲不吭就破了華福宮的陣法,比藍沉靈力高的妖魔,屬下也沒有見過,這要上哪找去?”
要是有人在暗中搗鬼,還能找出他來,可是妖魔……
事情很嚴重好嗎?
“這個當然不太可能,”華裳坐起身,“近百年來,妖魔近乎絕跡,我也只見過藍沉一個,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是什麼,娘娘快說!”流雲都迫不及待了。
“我說過,別再叫我娘娘,”華裳瞪她一眼,“要叫‘小姐’,到該露出身份的時候,咱們再露,你急什麼。”
“是是,”流雲赧然道,“那小姐快說,是什麼人破了華福宮的陣法?”
“肯定是擁有某種法器之人,而且他對宮裡的事很熟悉,所以纔會幫助藍沉,破了陣法後,他引發我體內的魔性,柔貴妃則趁機置我於死地。”
這也是華裳在逃出宮之後,慢慢想明白的。
流雲想了一會,忽地道,“會不會是銳太子?”
“八九不離十,”華裳冷笑,“我跟天嘯早就懷疑,藍沉跟西陵銳一早就認識了,他們共同謀劃,各有目的,所以藍沉纔會數次莫名其妙地回來,又莫名其妙地離開,處處透着詭異,我早該想到!”
流雲恨恨道,“藍沉這忘恩負義的傢伙,忘了小姐是怎麼對他的嗎,居然聯手外人要滅了東川國,他還真當得起這千古罪人!”
“他行事你還不知道嗎?”華裳雖氣,也有些無奈,“他根本不管什麼家國天下,眼裡只有我,只有他所謂的我跟他纔是一路人,爲了達到目的,他什麼做不出來?”
居然連引發她體內魔性,好讓她不容於世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她跟藍沉之間,就算是情斷義絕,以後藍沉再有什麼動作,她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皇上知道嗎?”流雲擔心起來,“要不要通知皇上,小心藍沉?”
“不必,”華裳擺手,“天嘯心裡有數,再者藍沉的目標是我,我既然離開了皇宮,他是不會繼續留下的,肯定會以某種理由找來。”
“那銳太子……”
“也沒事,銳太子的目標也是我,”華裳不禁苦笑一聲,自己怎麼這麼招人惦記,“他也能想到,天嘯肯定會懷疑他另有目的,所以很快就會離開,追上來的,等着看吧。”
見主子這樣成竹在胸,流雲也稍稍放心,忽又想起一事,“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小姐跟皇……跟姑爺又幹嘛要演戲打架啊,直接揭穿他們的陰謀不就好了?”
華裳挑挑眉,一副高深莫測樣,“其實這根本算不上什麼陰謀,西陵銳和西陵傲也一眼就看出,是柔貴妃自己作死,他們一口咬定是我殺了柔貴妃,不過就是想逼我離開東川國罷了。正好,我跟天嘯將計就計,順便把那些毒瘤,給清一清。”
天嘯登基,雖是順應形勢,卻未必順了所有人的心意。
總有一些人以爲還可以改朝換代,所以暗中潛藏,時不時給天嘯找麻煩,好讓他窮於應付。
朝中大臣更是有德明公和太子的舊勢力,平時雖然不敢公開叫板天嘯,背地裡的小動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西陵銳又是個聰明的,當然知道怎麼利用這一點,所以要徹底清除舊主的殘餘勢力,借這次的機會,再好不過。
“啊,原來是這樣!”流雲恍然大悟,高興地拍起手來,“這樣最好!把那些兩面三刀、無情無義的小人全部都殺掉,小姐和姑爺就可以高帎無憂了!不過,即使除掉那些人,可小姐殺了柔貴妃的事,還是鬧的很厲害,小姐要怎麼證明清白呢?”
華裳倒不擔心這個,“這件事懷抱關鍵還在西陵銳兄弟倆身上,再者就是那些滿嘴胡說的朝臣,不過這不急,除掉他們,也就沒人再借機生事了。”
“是,小姐!”流雲鬥志滿滿,摩拳擦掌,“那小姐接下來要去哪兒,真的要離開東川國嗎?”
華裳輕鬆地道,“當然是要‘一路逃亡’,‘一不小心’露出行蹤,引人來追殺了。”
流雲樂呵呵道,“奴婢明白!”
子時已過,天盛帝卻毫無睡意,一盞燭火照着龍案上的奏摺,他已坐了一天,卻一本都沒有批。
華裳走了一天一夜了,雖說知道她的確切位置,也知道她此時毫髮無傷,但,他還是不放心。
“皇上,還沒睡呢?”段無痕一手抱酒罈,一手拿兩個酒杯,隔老遠,就扔了個酒杯過去。
天盛帝頭也不擡,一伸手,精準無誤地接住,杯中酒一滴都沒有灑出。
“好功夫。”段無痕一躍上了玉石階,也不客氣,盤腿坐了下來。
天盛帝舉杯一飲而盡,將酒杯伸過去。
段無痕笑笑,爲他倒滿,道,“擔心娘娘?”
這不廢話嗎?
“她沒事。”天盛帝又是一飲而盡,喝的又快又急,趕着喝醉一樣。
這次,他沒有取巧,而是真的都喝了下去。
求馬上醉的人事不知,就不用這樣擔心,擔心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擔心。
“我明白,就算娘娘沒事,皇上也不會放心的,”段無痕一副“我瞭解”樣,“剛剛芊月跟我哭鬧了兩個時辰,我才哄下她。”
小丫頭一直沒心沒肺,除了順明帝歸天,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哭的那麼驚天動地。
天盛帝再喝一杯,臉色陰沉的可怕。
段無痕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喂喂,差不多一點啊,你才喝了三杯而已,別裝醉發酒瘋!”
天盛帝冷冷看着他,“你教的陣法,爛透了。”
“這怎麼能怪我!”段無痕怪叫,“你要在華福宮外佈陣,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要幫你佈陣,還能爛嗎?”
要不是這陣子皇上嚴禁不要乾的人到華福宮去,而他做爲男人,當然不能隨意到後宮去,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天盛帝在華福宮布了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