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晉鵬知道女兒犯下了彌天大錯時,王妃已經醒過來,帶着楚霖鈴匆匆出宮而去。
席間,楚晉鵬偶爾迎上天盛帝冰冷中帶着憤怒的目光,都嚇的趕緊把目光移開,悔的腸子都青了。
真不應該把女兒帶進宮,否則就不會出這樣的禍事。
可他也沒想到,女兒愛皇上不成,竟然把主意打到小公主頭上,這不是找死嗎?
羣臣也感到了氣氛的不對,都不太敢大聲說笑,本來好好一場百歲宴,竟被他們吃出了“斷頭飯”的感覺,也是沒誰了。
宴席在很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羣臣紛紛告退,楚晉鵬都來不及跟同僚們道別,就匆匆往府上趕。
要趕緊回去跟妻子商量商量,怎麼幫女兒躲過這場禍事才行。
“真是太不像話了!”太后氣的臉白手顫,“哀家看着鈴兒也是個乖巧的,怎麼這樣歹毒?心躍若有個什麼,哀家絕不能饒了她!”
她也是事後才知道小公主差點出事,這會兒想想都後怕。
天盛帝冷聲道,“兒臣也不會饒了她!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兒臣一定會追究到底!”
“依哀家看,鈴兒是在報復你呢,”太后憤怒之餘,也有些無奈,“她打小就喜歡你,卻沒能陪在你身邊,你對華裳和心躍這樣寵愛,她想是心裡受不住了,纔要對心躍下這等狠手,胡說八道起來。”
什麼妖魔不妖魔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心躍這樣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妖魔。
“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天盛帝冷笑,“母后放心,朕會替心躍討回公道!朕要楚霖鈴永遠都不能再說出一個字!”
華裳原本一直沉默,聽他這話,忽地道,“這不是辦法,天嘯,母后,我剛剛在想,紙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心躍真有什麼不對,早晚會讓人知道,剛剛或許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是我們都不知道的。”
天盛帝心一沉,“你的意思是說……”
“暗衛何在?”華裳沉聲道。
方纔救了小公主的暗衛立刻現身,“屬下在。”
“方纔你接住心躍的時候,是否發現有什麼不對?”華裳下意識地攥緊了掌心。
暗衛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道,“回皇后娘娘,小公主摔在屬下懷裡時,眼睛確實是紫色的,屬下看的千真萬確,不敢胡言。”
所以說,郡主的確沒有說謊。
太后和天盛帝對視一眼,都很震驚。
原來是真的?
暗衛是絕對不可能撒謊的,這麼說,小公主真的遺傳了華裳的魔性嗎?
“果然是,”華裳卻一點都不意外,揮手讓暗衛退下,道,“母后,天嘯,恐怕心躍……”
“那又怎樣!”天盛帝很快回神,冷哼一聲,“朕的女兒不容任何人傷害,再說,如果不是楚霖鈴要傷害心躍,怎可能……總之心躍不是妖魔,朕不許任何人這樣說!”
太后定定神,道,“是啊,哀家也覺得很奇怪呢,心躍都這麼大了,從來沒有過什麼異常,這次怎麼……”
“母后放心,兒臣會注意的,”天盛帝一點沒有芥蒂的樣子,“總之這件事兒臣來處理,母后只管疼兩個皇孫就好。”
太后擔憂之餘,也不禁笑了出來,“你這人,也太偏心了!整天只知道疼心躍,好像辰凌辰宵不是你親生的一樣!”
話落心中又明白了幾分,莫非天嘯是早就知道心躍會異於常人,所以纔多加疼愛的嗎?
天盛帝挑挑眉,“母后還不是隻疼辰凌辰宵,不疼心躍?”
“你可別冤枉哀家!”太后又笑又擺手,“哀家哪一個都疼!你憑良心說,哀家給辰凌辰宵的,哪一份缺了心躍了?倒是你,給心躍的好東西,什麼時候想着辰凌辰宵了?”
“兒臣就不給他們兩兄弟,男人就不能太嬌慣着,要有擔當。”天盛帝振振有辭地道。
太后哭笑不得,“就算男人不能嬌慣,也要等他們長大點再說吧?這麼小的孩子,不好好疼着怎麼行!”
華裳毫不意外地看着他們母子倆爭來爭去,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其實何必這樣難受呢,心躍會遺傳她的魔性,並不意外,何況她和天嘯一直在找“洗魂引”,這件事一定能解決的,不能急在一時半刻。
待太后回宮歇息,天盛帝即安慰道,“華裳,你不用擔心,也別急,朕看心躍比起你可好的多,咱們儘快找到洗魂引,在她沒長大之前,就去掉她的魔性,她一定會跟正常人一樣的。”
“我知道,我不擔心,”華裳笑笑,“心躍還小,就算偶爾露出魔性,也不會傷人的,而且我一直在想,心躍今天之所以反常,很可能是魔族對危險的一種本能反應。”
“哦?”天盛帝眼眸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心躍是感覺到楚霖鈴要對她不利,所以就露出魔性,以保護自己?”
“否則那顆珍珠,怎麼會在心躍的衣領上,”華裳冷笑,“如果我所料沒錯,肯定是楚霖鈴想把那珍珠塞在心躍嘴裡,要她咽不下,吐不出,窒息而死,卻被心躍給吐了出來。”
“楚霖鈴,朕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天盛帝才平息下的怒氣又瞬間高漲,無處宣泄,一拳打在牆上,牆面生生裂開數條細紋來。
“你幹什麼!”華裳嚇了一跳,忙把他的手拿過來,骨節全都流了血,心疼的她不要不要的,“我不過是猜測,是不是也不一定,你幹嘛拿自己出氣!流雲,藥箱!”
“是!”
流雲趕緊拿了藥箱來打開,華裳給天盛帝上藥。
“是朕的疏忽,”天盛帝急促地喘息着,“就不該再讓楚霖鈴進宮!不行,朕絕不能饒了她,朕不替心躍出這口氣,就枉爲她父皇!”
“好好,你先別急,這件事慢慢再說,”華裳壓住他胳膊,“別亂動,傷口很深!”
血都流個不停,他還不老實。
內室裡,齊媽媽正抱起剛剛睡醒的小公主,輕輕晃動胳膊哄着。
小公主的眼睛仍舊是漆黑漆黑的,閃着天真無邪的光,小嘴抿了抿,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還困呀,要不要再睡?餓不餓?”齊媽媽是越看她越愛,雖然知道自己沒這資格,但還是把小公主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
這麼好的孩子,哪就是妖了?
郡主的心真狠,自個兒不能陪王伴駕,就打小公主的主意,該遭天打雷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