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丁們羞愧地低下頭。
他們已經很努力地找了啊,可那兩個人就像鬼一樣,連個影子都沒有,怎麼找?
他們甚至懷疑,到底有沒有這兩個人,還是已經離開了?
“滾滾滾,都滾出去!”蕭柏年氣的劇烈喘息。
曼陀山莊這麼多年都平靜無波,可是從阿暖懷了魔胎開始,就再也沒安生過。
如今更是被外頭的人知道,問天劍在山莊裡,就算把東川皇跟南皇后趕走,這消息也會被更多人知道,恐怕永無寧日了。
難怪當初懷廣大師機緣巧合下見到他,說起問天劍的事,會有那樣深的憂慮了。
不過懷廣大師也說,如果問天劍落在明白人手裡,或許能免去一場浩劫。
可這明白人是誰啊,會是東川皇跟南皇后嗎?
“父親,”蕭寧朗在樓喬攙扶下走了進來,臉色白裡透青,也是被折磨的沒誰了,“有東川皇跟南皇后的消息嗎?”
“還沒有,”蕭柏年看到他這樣,說不出的愧疚,“你怎麼不好好歇着,起來做什麼?我正在研製解藥,應該快了。”
“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蕭寧朗喘了一下,“父親,我……我能不能拿些芙蓉丹——”
“絕對不行!”不待蕭寧朗說完,蕭柏年就厲聲罵道,“你糊塗了嗎?芙蓉丹是什麼東西,哪能隨便吃!”
“芙蓉丹”即是用阿芙蓉果實的汁液,再加上其他一些能讓人神智昏潰的藥混和煉製而成,服食一顆,就會讓人神智不清,迷迷糊糊,不知身處何地。
蕭柏年煉這藥的用途,是爲了給一些傷重之人治傷時,讓傷者神智不清,免得遭受痛苦。
說白了,這“芙蓉丹”就像現代的麻藥一樣。
可這種藥一旦吃多了,就會上癮,怎麼也戒不掉,每吃一顆,毒素就會在體內聚積,用不了多久,就會毒發身亡。
所以“芙蓉丹”平時蕭柏年都只煉幾顆,而且由他親自保管,免得發生不堪設想的後果。
“我知道,可是我……”蕭寧朗喘息着,他也是疼的實在受不了,要不然不會提這要求。
蕭柏年語氣緩了緩,頗有些心疼,“寧朗,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你放心,我一定儘快配製出解藥來。這該死的南皇后,到底用的什麼毒!”
“父親別急,可能是我命該如此吧。”蕭寧朗苦笑,“阿暖現在這樣,我又……如果我們兄妹兩個都不能再孝敬父親,父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呸呸呸,你說的什麼混帳話!”蕭柏年大怒,“再胡說八道,我扇你!”
“父親別諱疾忌醫,”蕭寧朗這回是不怕他了,“事情已經這樣了,父親就有個心理準備也好。不過好在有問天劍,外頭的人也不是誰都像東川皇和南皇后那樣有本事,應該進不來的,我和阿暖死也瞑目。”
“你——”蕭柏年擡手想打,可最終還是嘆息一聲,“都是我沒本事,救不了你!寧朗,你不能這樣想,要是沒了你和阿暖,我光是守着問天劍有什麼用?那到底是死物,能做什麼呢,能給我養老,還是能給我送終?”
樓喬暗暗歡喜,莊主果然會說話,終於把叔叔引的“入甕”了,太好了。
“那,要是有辦法能救我跟阿暖,代價是父親拿出問天劍呢,父親捨得嗎?”蕭寧朗鋪墊了半天,終於說出來了。
“我當然……”蕭柏年瞪着他看了一會,忽然明白過來,一巴掌打在蕭寧朗頭頂,罵道,“好你個不孝子,給你老子下套是吧?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說,你是不是讓東川皇給收買了,啊?”
“父親,我……”
“還有你!”蕭柏年又一巴掌打在樓喬頭頂,“你是不是又去找南皇后了?你這個無知小子,太天真了,除了靈狐之血,沒人能救得了阿暖,你別癡心妄想了!”
樓喬摸着頭反對,“話不能這麼說!叔叔,你想啊,靈狐在天機宗,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還不如讓南皇后——”
“有辦法了!”這話倒是提醒了蕭柏年,他一拍桌子,“咱們去不了天機宗,有人能替咱們去!”
樓喬一愣,茫然道,“誰?”
“東川皇。”蕭柏年笑的陰森。
蕭寧朗皺眉,“父親的意思是……”
——
一大片花海,奼紫嫣紅,花團錦簇,煞是好看。
花香撲鼻而來,初聞還覺得舒爽無比,可時間稍稍一長,就覺得頭暈腦脹,昏昏欲睡。
“這就是阿芙蓉?”天盛帝伸手要去摘其中一朵。
“別動,”華裳阻止了他,“雖說未經提煉的阿芙蓉無毒,不過它們常年跟曼陀羅等有毒的花在一起,難免不會沾染毒性,還是小心點好。”
天盛帝后退了一步,“這些花都是有毒的,山莊的人怎麼受得了。”
雖說種這些花的地方在更高的山上,不過香味還是會飄散出去的,加上會有那些有毒的蜜蜂飛來飛去,簡直就是致命陷阱嘛。
“山莊的人肯定都吃了蕭前輩的藥,再者他們常年生活在這裡,估計也是習慣了。”華裳戴上手套,小心地摘了些阿芙蓉等花的種子,用手帕包起來。
“你拿這些做什麼?不是有毒嗎?”
“拿回去種,”華裳笑笑,“放心,只是幾棵,沒要緊的,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單獨用,它是毒物,可拿來配藥,就成了救人命的良方。”
天盛帝知道她精於此道,必然有分寸,也就不再多說。
山莊裡忽然響起叫喊聲,“東川皇何在?請現身一見!”
華裳眸光一凝,“莊主要見咱們?”
是被他倆給攪和的受不了,終於妥協了,還是隻是誘他們現身,好一舉殺之?
天盛帝冷笑,“你找個地方等着,朕下去看看。”
“那不能,”華裳把花種放進懷裡,“一起去,我估計應該是莊主願意見咱們了,我下在他身上的毒,足以讓他求死不能,他能撐過一天一夜,已經夠厲害。”
不是她喜歡看人受苦,可蕭寧朗一開始,也是沒打算給她和天嘯活路,她只不過是還以顏色罷了。
“好吧。”
兩人一起從山上飛奔而下。
莊丁們頓時目瞪口呆:他們、他們居然從上面下來?
枉他們找了這麼久,山莊每一處都找過了,就是沒上去找,原來他們竟然有膽子到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