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送齊世修的禮

137 送齊世修的禮

季錦想起了什麼,立即翻到前一頁,細細看着那一行行小字。

李俞之子李泯,娶的是兵部侍郎之女。

兵部侍郎……她那小表哥的妾室不就是兵部侍郎的三女嗎?兵部侍郎,兵部侍郎,季錦整了整思緒,現下最有望與太子爭位的有齊世修和齊世鴻。

她的直覺,太子與子玉遇險一事可能和齊世鴻有關。這麼推算,那兵部侍郎這個棋,應是齊世鴻的。

難不成他想一石二鳥?既吞了賑款,又將矛頭指向尤府!

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她也不能空口白話的說是齊世鴻乾的。

何況她只是深閨女子,哪有機會面聖,這件事情,還得靠季正周。

她未看剩下的謎團,將信裝好與馬錢子放在一處,兩年後的事情,她還不急。

一絲冷風順着門縫而入,攪亂了屋中的暖氣。清冬挑簾子而入,輕聲低語:“小姐,青草已經醒了,正吵着鬧着要見小姐呢,小姐您瞧這事……?”

“帶她上來。”

既然齊世修想利用她,那她可得好好的給他送一份禮!

離洛虛着身子,跪到了季錦身前,不得不說,她是萬分恐懼涌上心頭,她清楚的記着,背上一共受了二十三下鞭打,而她眼中透露出的陰狠漸漸的被淚水所代替,離洛哽咽着說:“小姐,求求您了。救救奴婢,奴婢有罪,可奴婢的家人是無辜的啊,求小姐救救奴婢罷。王爺也是愛慕小姐啊。”

“王爺現在在哪。”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離洛愣了幾秒,許久才反應過來:“在平魯客棧,奴婢帶小姐去。”

季錦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臨行前,季錦在袖口放了一樣東西。

清冬怎麼想,都有些不放心:“小姐,讓奴婢跟着您罷。”

“你跟着,更會引得府中的人起疑,你就在錦秀院待着。”季錦留下話。便隨着離洛從後院離開了。

離洛身子帶傷。每走一步。都是揪心的疼,可爲了王爺,她咬着牙也要忍着。這件事辦好了。她就可以隨着王爺去上北了,所以,她只能忍着!

平魯客棧離季府只隔着一條街,半柱香的功夫,她們便到了。離洛直接帶着季錦拐進一條長廊,在一樓左轉第三間房停下,她有節奏的扣了房門四下,只聞屋內傳出一聲:“進。”

離洛纔將門推開,讓季錦入屋,而她則是在門口處候着。

屋中幔紗層層。齊世修頭頂玉冠,一身月白色錦袍,背手立於紅木圓桌前。

聽腳步聲漸進,他才緩緩轉身,鳳眼明亮,薄脣上翹:“你果然還是來了。”

她仔細將屋中的物件都看了遍,她觀察到,左側有一扇木窗,而那扇木窗,正對着一條熱鬧的大街。

屋中還有一個裡間,裡間擺放着牀榻與櫃檯,最後她將目光落在了齊世修身前的紅木圓桌上,上面放着一盞酒壺,和兩個小巧的通白酒杯。

季錦淡淡一笑:“王爺邀約,豈有不來之理,。”

“錦兒,不如咱們先喝幾杯?本王聽聞你的酒量甚好,這……你應該不會怕吧!”

齊世修想要激她,季錦眼眸一擡:“王爺過謙了,我一會還要回府,王爺的好意只能心領了。”

“你怕什麼?如今武平王生死未卜,你難道也不爲自己後路找想?眼前正有一條合適的路!”齊世修雖然是笑,但口氣明顯升了一個度。

季錦往前走了幾步,一步一步走進齊世修:“王爺指的是?”

“錦兒,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本王馬上就要去上北,你難道還看不清現在的局勢嗎?”齊世修也靠近了季錦幾步,他只要微微低頭,就可以碰到季錦額前的碎髮。

近的彷彿連兩人的心跳聲都可以聽見。

現在的事情的確有利於齊世修,再加上他要出征上北,手握軍權,對他也是一個極大的優勢。

如果季家也站在了他的身側,那毫無疑問,他又會多一個籌碼。

季錦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有些飄渺:“既然如此,那錦兒就再送王爺一個好事。”

季錦袖口下的手微微活動了一下,緩慢的擡起,一點一點移到齊世修的耳邊,從耳邊輕輕的拂過,再到鼻間。

若非如此,齊世修又怎能卸下防備呢,他最大的過錯,就是太過於自信,自信過頭,那便是自負了。

齊世修能清晰的感覺到季錦手上的溫度,也能感覺到他跳動的心再漸漸的加快,他鳳眼中帶笑,看來,她也是識時務之人!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皇位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待他穩拿下江山之後,他一定會封她爲後,這句話還未說得出口,突然,腿腳一軟,他失去了支撐,身子想要依在季錦的身上。

季錦收回了笑容,毫不客氣,一掌用力,將齊世修推倒在地上,她眼中迸發出的冷意令齊世修不由一滯。

他手腳無力的攤在地上,就連發出的聲音都有些虛弱:“你……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奈何他眼神再兇狠,也一無用處!

季錦輕輕的拍了拍手:“王爺放心,不是什麼毒藥,不過是軟骨散罷了。”

“你……你!還不快給本王解了!”齊世修竟然會相信她?!果真是愚蠢極了!

季錦蹲下身子,三兩下就將齊世修的外衣脫掉,只剩下了一件單衣,齊世修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季錦要幹什麼。

季錦一把抓起齊世修,推着他走到木窗前。

齊世修將眼睛瞪大,他已經猜到了季錦想要幹什麼,他立即道:“不……不!”

話還未說完。他已經被季錦從木窗推了出去,隨着聲音,一起落地,摔倒在滿是人流的大街上,一時之間,路過的行人都停住了腳步,圍在他的身邊,指指點點。

“這小夥子怎麼衣衫不整的從這窗口跳了出來?”一上了年紀的老頭碎碎道。

身旁的老婆子賊笑一聲,目光緊緊的盯着齊世修瞧:“誒,這還用說。一定是偷吃被發現了罷!不過。這小夥子長得可真是俊!”

“……”

季錦迅速推門而出。她側目瞧了一眼離洛,然快步出了平魯客棧,隱於人羣之中,。

看着這一場好戲。

離洛站在門口。覺着有些怪,她試探的喊了一聲,見屋中無人應聲,暗叫不好,立即衝進屋中,卻只見地上放着王爺的衣物,她將衣物拿在手中,有些不解,突聞窗外一陣陣傳來的吵鬧聲,她頓了幾秒。探出頭,往窗外瞧去。

圍在齊世修身邊的百姓只見方纔那窗口又探出了一個腦袋,而且還是一妙齡女子。

只見她手拿衣物,神色焦急,慌忙的從窗口跳了下來,將衣服披在那俊美男子的身上。

口中還直直叫着:“王爺,王爺。”

衆百姓皆是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齊世修,又有幾個好事的百姓,小聲的說着。

“王爺?天哪?王爺怎麼出現在這裡。”

“青天白日的,這叫什麼事吶?!”

“那女子到底與王爺是什麼關係?”

聽聞齊世修是王爺的消息時,百姓們衆聲芸芸。

季錦冷笑一聲,看了眼齊世修落魄的模樣,轉身往季府走去。

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事就會被說書人當成故事來講,人言可畏啊!

季錦倒是不擔心齊世修來找她,無憑無據的,就算是有,齊世修也不會再給他自己身上抹黑。

若是讓皇上查出了他想謀朝篡位,那他丟失的可不光光是臉面了!

見她回了錦秀院,清冬長舒一口氣,她真的擔心小姐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還好完好的回來了。

此時,已經過了申時,季錦問:“老爺回府了嗎?”

“老爺還未回府,聽下面的人說,老爺已經差人通知守在二門的婆子了,今兒個不回來了。”清冬道。

這麼說來,還是沒有找到子玉的行蹤,思前想後,看來只能求助華師傅了。

季錦從牀榻下取出她的佩劍,在劍柄上取下了華師傅曾給她的一個銀製鴿哨,這個哨子她與子玉各有一個,是用來招羣白山信鴿用的。

她獨站在院中,衣抉翩翩,吹響了鴿哨。

等了片刻,一隻體毛通白的鴿子撲扇着翅膀,從天邊的另一端飛來,穩穩的落在了她的肩頭上。

她將紙條綁好,一把將白鴿放飛於空中,念念道,白鴿啊白鴿啊,快回羣白山。

希望華師傅看到時,可以去金靈縣找尋子玉的下落。

待白鴿隱於天邊,季錦才入了屋。

她坐在雕紅漆木椅上,看着桌面上擺放着幾個未見過的新物件,紅漆描金的梅花茶盤上放着和田白玉茶盞與芙蓉白玉杯。

這等奢華的茶具,季錦早讓清冬收起來,放到雜間了,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且這幾個物件與她的還有些不同,似乎還要比她的那些物件貴重些。

季錦看了看:“清冬,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小姐擺放的嗎?”清冬也納了悶,季錦離開時,她並未注意到桌上的東西,她中間只是去了一趟茅房,回來便注意到了桌上多的東西,她還以爲是季錦擺放的,便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