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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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春無辜的看着季錦,雙眼含着霧氣,一直抱着季錦的腿,嘶喊着:“小姐,你要救救奴婢啊,小姐!”

季錦冷哼一聲,指着劉姨娘,對着父親道:“爹爹,你知道她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嗎?!若不是梨春,現在我恐怕已經沒有臉面活在這世上了,如今她又將黑手伸向娘,還想將這罪名嫁禍給我!真是可笑!”

父親的臉色微變,皺起了眉頭,對季錦的話雖有不信,卻還是孤疑的瞧了眼劉姨娘,緩慢問道:“將話說清楚。”

劉姨娘也慌了神,連忙搶先道:“老爺,您可不要聽大小姐胡言亂語,您也是知道的,大小姐平日裡就是看不慣我,總要挑我的毛病……”

季錦權當沒有聽見劉姨娘的話,聲音拔高一截,徑自說道:“先前因爲劉姨娘滑胎,爹爹將娘趕去了齊州,爹爹真的確定劉姨娘是真的懷有身孕嗎?!先不說這件事,就在我去齊州的路上,曾遇到過山賊,這件事情,爹爹總是記得罷。”

父親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示意季錦繼續說。

“其實,我們遇到的並不是山賊,而是劉姨娘派來的人,而女兒並沒有因此遇難,遇難的是梨春。”

說到這裡的時候,梨春此時身體微乎其微的顫抖着,就算過去已久,腦子中還總是浮現那日的場面,令梨春生不如死。

季錦繼續道:“他們三人不僅劃花了梨春的臉,而且還玷污了她的身子。”

既然梨春不仁,季錦也不必再爲她遮遮掩掩。

父親聞言,瞪大了眼睛,兩撇鬍子似乎都要翹了起來,父親臉色發青,掃過了劉姨娘驚魂未定的臉面:“你有什麼話要說,其他書友正在看:。”

劉姨娘連忙跪在地上。嬌聲道:“老爺,沒有證據是不能亂說的啊,梨春,你說,大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梨春縮了縮脖子,若是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她還有什麼臉面存活於世上,梨春立即否認,搖着頭:“回老爺的話,並沒有此事。大小說的事情,奴婢一點也不知道!”

“梨春你……”季錦幹吭指着梨春,沒有半點法子。當事人都說沒有此事,她還如何開口。

“錦兒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父親少了平日裡的耐心,脾氣也急躁了起來。

劉姨娘側身瞟了眼季錦,輕笑一聲。

季錦指着梨春,恨不得將梨春一掌拍死!季錦定了定心神。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法子來勸說梨春:“梨春,你難道不知道害你的人是劉姨娘嗎?你究竟是在怕什麼?還是說劉姨娘與你說了什麼,能讓你這麼的恨我。”

梨春縮了縮脖子:“小姐,您在說什麼呀,奴婢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梨春。要不是劉姨娘想要害我,你怎麼會成這樣,現在你竟然還在助紂爲虐。之前那三個人,我已經幫你報仇了,你究竟還想要幹什麼?!”季錦撫了撫心口處,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字一句的說着。但是看到劉姨娘的那張嘴臉時,她就心有不快!

季錦深呼一口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一定要忍。

梨春聽見季錦後半句的時候,梨春心不由一顫,擡眼望向了季錦,心中也開始猶豫,劉姨娘害她是事實,可小姐明知道劉姨娘有陰狠的手段,還要把她推進這個深淵之中,想到這裡,梨春對季錦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季錦想着這其中大的緣由,繼續道:“若我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定會去救你的。”

“小姐難道不知道嗎?小姐難道不是爲了自己的安危,而將我推出去的嗎?!”梨春一個沒忍住,質疑出了聲。

這一出聲,就意味着梨春承認了季錦方纔說的話。

劉姨娘暗咒一聲,蠢貨!她偷偷的翻眼看了看季父,見他的表情沒有變化,才舒了口氣。

原來梨春在乎的一直都是這樣……季錦愣了愣神,反應道:“是劉姨娘與你說的嗎?如果我知道的話,又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那個荷包……”梨春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口。

“荷包……”季錦轉過臉,看着父親:“爹爹,你還記得臨行前你送我的那個荷包嗎?這一切都是因爲你送我的那個荷包啊!”

“荷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荷包是劉姨娘的,父親自然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朝着劉姨娘吼喝道。

趁着父親喝劉姨娘的時候,季錦低聲與梨春說:“那是因爲荷包是老爺給的,我怎麼會知道,之後的事情會是因爲一個荷包而惹出來。”

梨春雙目紅腫,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來,聽到季錦的說法,她才恍惚的明白過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劉姨娘利用了,而且她還做出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梨春心中的悔意千千萬,目光變得空洞起來。

那邊劉姨娘直直扯着父親的衣襬:“老爺,您僅不能憑這三言兩語就斷定這事情是我做的啊,老爺,我的爲人,難道您還不清楚嗎?老爺~”

“那你好好給我解釋解釋,荷包是怎麼一回事?!”父親使勁將劉姨娘甩開,突然想到孃親的事情:“錦兒,你娘如今怎麼樣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季錦知道父親已經不在懷疑她了,略鬆了一口氣:“我已經讓大夫配藥來緩解病情了,孃親中的是馬錢子毒,怕是不能治根……”

父親咬牙切齒的喝着:“馬錢子……”他緊緊抓住劉姨娘的下顎,手中的勁道,讓劉姨娘吃痛,想要張口說話,卻是難以開口。

“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一時糊塗才聽了劉姨娘的話,害了夫人,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梨春一邊磕頭一邊說着,口齒還有些不伶俐。

季錦將梨春扶了起來:“你也是一時糊塗……”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梨春直直搖着頭,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反反覆覆,沒有停歇。

季錦搖搖頭,對於梨春的處置肯定是有的,但也不及死,季錦拍了拍梨春的肩膀:“你的性子本就是如此,是讓她人鑽了空子,纔會變成今日這樣。”

“小姐您不知道,您不知道啊!”梨春哭的嗓子都變的乾啞,她放聲大哭幾聲之後,才又道:“小姐,奴婢對不起您,對不起……秋雨……秋雨……她是奴婢殺的……”

“什麼?!你說什麼?!”季錦聽得真真切切,卻仍舊不敢相信,秋雨會被梨春殺害,季錦頭微暈。

而門口處的夏之亦是瞪大了眼睛。

梨春將這話說完,像是鬆了一口氣,嘴角間漸漸滑出一抹笑來,這些時日,她沒有一日是安寧的,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秋雨來向她索命,她這幾日,都是在恐慌與自責中度過,如今終於可以解脫了。

突然季錦的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閃了過去,只聞“咚!”的一聲,季錦看過去,梨春的身體已經漸漸滑落,粗壯的柱子上還流着粘稠的血跡。

“梨春!梨春!”季錦搖晃着梨春的身子,她的身子已經漸漸冰涼,前一刻,她還哭着陷害季錦,沒想到,纔是不大一會的光景,她已經消香玉損。

夏之與梓桑看到這一幕,心驚的說不上話來,夏之顧不上什麼禮數,何況她之前一直也沒有過禮數,夏之迅速的衝進了屋中,跪坐在梨春身旁,嘶聲喊道:“梨春,梨春!你醒來,你醒來!你爲什麼要殺害秋雨,爲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確實,季錦萬萬沒有想到秋雨會是梨春所殺。

父親也被梨春的事情驚動了,他皺了皺眉頭,額間的橫紋久久都沒有舒展開來,良久,他喊了人,叫人將梨春的屍首擡了出去,草草安葬了。

這時,季錦就等着父親處理劉姨娘了,周大夫與南平王的事情,季錦沒有說,因爲這件事情,季錦也略知道一點點,沒有真憑實據,不好說出來,不過就是憑這兩件事情,也夠劉姨娘受的了。

父親嫌棄般的掃了眼劉姨娘,劉姨娘纏着父親不放,如一條水蛇似的,纏在父親身上,不知廉恥:“老爺,你難道真的相信他們說的話?老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爺,你得相信我,相信我啊,老爺,我與大小姐無冤無仇的,我爲什麼要害她啊,大小姐,你爲什麼非要我死呢?!”

季錦輕哼一聲,冷眼看着劉姨娘演戲,嘲諷道:“劉姨娘,如今你還不認罪嗎?!爹爹,這種女人,是不配留在季府的!”

父親目中生起復雜之色,他厭惡般的看了眼劉姨娘,狠聲道:“還不快滾回寧之院去!沒有我的命令,休要踏出寧之院半步!”

劉姨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是對她的處置?劉姨娘得意的轉了轉眼珠,果然季正周還是捨不得她的,劉姨娘委屈的應了聲,扭着身姿,搖搖晃晃的走過季錦身邊,嘴角輕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