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祖聽了這話,也驚了一身冷汗,雖然東王被罰,原因不單純,但是導火索的確是這件事。
白高軒聽了之後,卻不以爲然,他冷哼一聲,說:“姐姐就會嚇唬人,不過是個硯臺,即便再貴重,砸了又如何?”
“住嘴,你個不肖子!”白世祖聽了這話,立馬就怒了,真是個不知輕重的,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恐怕國公府滿門都要被連累。
白高軒委屈地不行,扁着嘴道:“爹,您怎麼這樣兇我?明明是軒兒被哥哥和姐姐欺負了,你也不爲軒兒做主,還罵我!”
“不要再渾說,罰你回去抄書十遍,不許再惹是生非!”白世祖嘴上雖然兇,但是做出的處罰卻是不痛不癢的,到底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
然而白高軒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說:“爹爹偏心,喜歡哥哥不喜歡軒兒!”
的確是偏心,白木槿內心嗤笑,只不過心卻是偏向白高軒的,犯了大錯,竟然只這樣輕輕饒過,不過這也好,只有這樣,白高軒纔會犯更大的錯,直到有一天,萬劫不復。
“許嬤嬤,還不將二少爺帶回去,若是以後二少爺再犯下錯誤,你們也要一起受罰!”白世祖嚴厲地瞪了一眼伺候白高軒的幾個下人。
許嬤嬤誠惶誠恐地應了,趕緊將白高軒帶走,也不顧他吵嚷和掙扎,她心裡清楚,一旦惹怒了老爺,少爺是他的兒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大過,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白世祖見白高軒被帶走,這纔對白木槿和白慕辰和顏悅色地說:“這方硯臺也只是缺了一個小口,父親會找人修好,軒兒年紀小,不懂事,犯下無心之過,若是你們捅到外人那裡,定會爲國公府招來禍事,槿姐兒和辰哥兒要以國公府爲重纔是!”
這話就是要勸他們倆閉嘴,吞下這個啞巴虧,白木槿心道,這個父親的心,偏得也太厲害了。
白慕辰嘴皮子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只是那雙眼睛卻紅紅的,泛着淚花,他去向白世祖鞠了個躬,道:“是,孩兒省得!”
白木槿也朝白世祖曲了一下膝,淡淡地道:“父親說的有理,說到底我和辰哥兒都是國公府的長房嫡出,自然是要顧全國公府的顏面,只是軒弟似乎對辰哥兒的硯臺很喜歡,女兒是怕他不懂事兒,再鬧出什麼事兒來!”
“你放心,他必然不會再生事,否則我也不饒他!軒兒還小,你們做哥哥姐姐的,應該多讓着寫,一家子和和氣氣的纔好!”白世祖話裡話外都是對白高軒的偏袒。
因爲他小所以就可以胡作非爲?因爲他小,所以就可以反過來欺負自己的兄長姐姐?真是笑話,白木槿對自己這個無良的父親,真是失望透頂,看着他就有一種看着前世的李繼宗一般的噁心感。
若不是這個沒良心的父親,她和辰兒的娘怎麼會死?又如何害的最後自己和辰兒都是那樣悽慘的下場,她出事之後,這個國公爺半點未曾要爲她奔走伸冤,反而公開與她脫離父女關係,不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個女兒。
白木槿雖然憤怒和憎惡,卻還要對他維持着尊敬,她溫婉地福了福身,道:“謹遵父親教導!只是這硯臺也不必去修了,若是被匠人發現這硯臺的來歷,恐怕會節外生枝!”
她可不會讓白世祖知道,這件硯臺雖然珍貴,卻不是御賜之物,真正的御賜端硯慕辰是不會拿出來用的。
白世祖一聽,也覺得有理,能修好這硯臺的匠人必然眼力不凡,若是發現硯臺是御賜之物,那就不好了。
於是他還是將硯臺還給了白慕辰,道:“辰兒,往後這些貴重之物還是不要拿出來了,交予你母親保管,待你長大了再拿出來使用吧!”
白木槿一聽這話,心中一驚,自己似乎忘了這茬兒了,她母親的嫁妝恐怕已經都在陸凝香手裡了吧?記得當年自己出閣,母親的所留下的嫁妝竟然所剩無幾,陸凝香以次充好,換下了很多貴重的器物,面子上看着她的嫁妝有一百多擡,卻抵不上母親嫁妝的十分之一。
既然她重生一回,決不能讓這筆財產落入陸凝香手裡,也絕不會便宜國公府的其他人!
“父親,辰哥兒這裡所有的東西,皆是母親留給他的念想,想必他會好生保管,不會損毀分毫!”白木槿恭敬地回道。
白世祖聽了,也不好強求,只是面上訕訕地,似乎對白木槿的拒絕感到了一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