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先下手爲強,現在李繼宗都敗下陣來,憑着這些護院怎麼能鬥得過陸青雲幾人,要是她的大海在就好了,大海那一身功夫可不弱,和李繼宗兩個配合起來,肯定早就拿下這幾人了。
可是那孩子是個死心眼兒,知道陸嬌嬌必須被送到庵堂裡,竟然也巴巴地跟過去了,說一定要護着妹妹,不再讓她受到傷害,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兒,想着先讓兒子陪她一段時間,開解開解,也不是壞事兒,就隨他去了。
可是現下她手上沒個合用的人,只能靠自己了,只要白木槿出不來,她就可以先給她潑髒水,讓她有苦難言。
白慕辰氣得臉通紅,對着胡氏正色道:“二舅母,外甥敬你是長輩,所以不想追究,但是請你收回自己的話,若還想繼續敗壞郡主的名譽,就算二舅舅護着你,你也擔不起這個罪名!”
胡氏沒想到白慕辰竟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怎麼敢威脅長輩?這就是白家教你的規矩嗎?憑她是什麼郡主,那也是我的晚輩,我是關心她纔來這裡的,半日不出來,若不是被人挾持,那就是在做見不得光的事兒,青天白日的,憑她做得,我倒說不得了?”
白慕辰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眼裡只看到胡氏一開一合,唾液橫飛的嘴,極力忍住了打人的衝動,他知道不可以,胡氏是他們的舅母,更是誥命夫人,他現在還是個白身,打了她,就是不敬。
更重要的是,他不可以打人,否則就會被胡氏抓住把柄,說他心虛,要是鬧出去,只會對姐姐的名聲產生更大的影響。
可是難道就任憑胡氏在這裡胡言亂語,詆譭他的姐姐嗎?這些狼心狗肺,活該拖出去喂狗的東西,害了他姐姐,還要敗壞她的名聲。
“閉嘴……”白慕辰怒喝一聲,痛苦的幾乎要發狂了,爲什麼他們永遠要忍受這羣害人精,他們也算是親人嗎?他們也算是人嗎?
胡氏被白慕辰陰沉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可是到底欺他是個孩子,又是她的晚輩,知道他不敢打人,所以也肆無忌憚地道:“叫什麼叫,沒規矩的東西,待會兒就讓你父親評評理,你這樣對待自己的舅母,眼裡可有尊卑?若你姐姐清清白白,爲何現在還不出來?”
“還有,這幾個男子一直護在樓梯口,連你妹妹都不放進去,是何道理?就算她病倒了,躺在牀上,我這個舅母和你妹妹去看一下,有什麼不妥?定然是你們心虛,我看你們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兒!”
胡氏越說越來勁兒,還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極有道理,看着那些下人曖昧不明的目光,她更加得意了。
白雲兮站在一邊,靜靜地聽着,覺得心裡也痛快了許多,只要白木槿的名聲壞了就好,她們目的就是如此,之後的事兒,自然有母親來處理,白木槿永遠也別想有出頭之日了。
以爲自己封了郡主就萬事大吉了嗎?高高在上壓在白府每個人頭 上,還幾次三番去逼母親還債,簡直目無尊長,無法無天,這下有她哭的時候了!
白慕辰閉了閉眼睛,即便今日要擔上這目無尊長,不分尊卑的罪名,他也絕容不得胡氏在這裡敗壞姐姐的名聲。
小小的拳頭緊握起來,竟然連青筋都報出來了,怒吼一聲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就休想欺負我姐姐!”
說着就要擡起手打下去,胡氏一愣,繼而卻道:“你打啊,別客氣,朝着這裡打下去,我可是三品的誥命夫人,你一個白身竟然敢打我,別說我是你舅母,就算是外人,你也打不得,敢打誥命夫人,你想被治罪嗎?”
“你……”白慕辰高高舉起的手,握得緊緊的,幾乎連關節都要裂了一般,他滿心的憤恨,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可惡的讓他連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白慕辰管不得許多,就朝着胡氏的臉打下去,千鈞一髮之際,卻聽得門外響起一聲爆呵:“住手!”
白慕辰沒來得及打下去,就被這一聲喝止了,他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自己的父親,他眼底的憤怒更加旺盛了。
“父親,你可來了,大哥和青雲表哥,竟然帶着人在姐姐這裡大鬧,還不准我們去看姐姐,姐姐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半日也不出來,兮兒和舅母擔心死了,可大哥不僅不知悔改,還要打舅母和我呢,你看看我的臉!”
白雲兮看到白世祖,就撲了過去,哭的梨花帶雨,將自己被打的紅腫的臉湊過去,好讓白世祖看看清楚。
白世祖本來在前面照看受了些輕傷的六皇子,可是卻聽說陸氏帶人捉拿刺客,卻自個兒暈倒了,就去看了看,陸氏只說倚琴閣的人無禮,不僅不讓她進去搜查,?還打暈了她。
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卻遇到了這一幕,眼裡盛滿怒焰,一個箭步上前,伸出大手就要打白慕辰。
嘴裡還罵着:“你這個小畜生,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打自己的舅母,你的眼裡到底有沒有尊卑孝道?”
白慕辰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傻不愣登的小子,覺得父親要打自己就該乖乖地受着,雖然礙於孝道,他不能還手,但不代表不能躲,身形一閃,他就避過了白世祖的一巴掌。
白世祖沒料到自己會打空,氣的火冒三丈,又看看院子裡躺了一地的護院,而陸青雲三人卻氣定神閒地站在樓梯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他怒聲問道:“青雲,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我女兒的院子,你帶着外人在這裡胡鬧,究竟有什麼目的?”
陸青雲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姑丈是個是非不分,腦子進了水的人,也就沒有多少敬意,閒閒地道:“郡主命我等在此守護,不讓任何人打擾,姑丈,得罪之處還望見諒了!”
“郡主命令你們的?她爲何要命令你們在此守護?”白世祖有些摸不清情況,白雲兮不是說白木槿一直都沒出來過嗎?
白雲兮立刻辯解道:“父親,你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擾亂視聽,姐姐進了房就再沒出來過,如何能命令他們?母親剛剛一路追捕刺客到了倚琴閣,我們都懷疑如今那刺客就藏在姐姐的房裡,姐姐也不知是被刺客挾持了,還是有心要包庇刺客,自己不肯出來,也不讓我們進去!”
白世祖眯着眼睛,看着陸青雲,又轉而盯着白慕辰道:“你這個混賬東西,到底在做什麼?你姐姐若是被刺客挾持了,這罪名你擔當得起嗎?”
“哎……妹夫,不是我說啊,我們來這裡已經有近兩柱香的時間了,若是那刺客真的進了郡主的房間,此刻恐怕……”胡氏一臉難以啓齒的表情,並沒有把話說完,可是隻要是長了耳朵的人,哪裡會聽不出來她的意思。
倚琴閣的下人們也有些疑惑地看着白木槿緊閉的房門,她們並不知道白木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甚至連她什麼時候回的房都不清楚。
白世祖聽了,臉色變得鐵青,咬牙朝着樓上喊道:“郡主,若是你無事,就出來一見,否則爲父就不得不進去一探究竟了!”
胡氏和白雲兮對視一眼,都有些得意。胡氏走到李繼宗所在的地方,朝他眨眨眼,提醒他現在可不是躺在地上養傷的時候,待會兒機靈點兒,跟着白世祖進去,那郡馬爺可就做定了。
李繼宗雖然覺得身上劇痛不止,但也明白這個關鍵時刻決不能放棄,習武之人,受點兒傷也是常事兒,雖然這一次有些狠了,但撐着上樓應該不成問題。
他強打着精神爬起來,默默地站在一旁,只等待白世祖發難,他就會跟上去,並且要爲白世祖打頭陣。
白世祖的話喊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白木槿的迴應,反而是瑞嬤嬤走了出來,道:“公爺,郡主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緣何不許人打擾?是不是房間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們這些包藏禍心的奴才,指不定攛掇着主子做什麼事兒呢!”胡氏搶先一步開口,就是要逼得白世祖去一探究竟,她不信陸青雲等人連白世祖都敢攔。
瑞嬤嬤眸光一冷,對着倚琴閣的下人道:“給我將不相干的人趕出去,倚琴閣豈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若是你們不能當好差,也就不必在這裡伺候了!”
倚琴閣的下人哪裡肯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自從白木槿封了郡主,倚琴閣的下人月例都翻了一番,在府裡又沒人敢招惹她們,比起老夫人院子裡的下人都要尊貴,誰不給她們幾分面子?若是被趕了出去,再想回來就難了。
幾個老婆子對視一眼,湊到了一起,對着胡氏道:“陸二夫人,請吧,別叫奴婢們爲難!”
胡氏瞪着她們,又看着白世祖道:“妹夫,這就是你們府上的待客之道?我怎麼能算不相干的人,我可是兮兒的親舅母!”
白世祖也怒視着那羣婆子,道:“你們做什麼?眼裡還有沒有主子了,你們如今還算是國公府的下人,難道就當着我的面趕人?”